第二章 3誌何來(1 / 1)

天梭鑒 木蓮星梭 10211 字 2024-03-15

城外三十裡地,一處密林內,似有飛影穿梭。   隻見一道道黑影向一處集結,黑影如長蛇斷尾,隱散於密林內。   逐視四周,環繞無果卻猛現一白袍鬥笠,身形高魁而神秘。夜色太深,與白袍麵立前似乎有聲音靡靡,語罷不久又見影般黑蛇飛越密林,消散於暗夜之中。   密林薄霧,白袍轉身而不見麵容,似警惕而垂袍簷,瞬移直線多位而消於密林。   一處地室內,橫墻多壁雕浮凸墻麵。細看浮雕不是別物,正是密密麻麻的頭顱,視後頓生寒意。獸頭燭臺上的燭光搖曳。一個身影坐於高階之上,八階一隔中間,流水聲沁。   “主人!您吩咐得已經做好了。”一身著黑服下屬抱拳恭敬說道。   “他怎麼說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他說還在附近搜羅,一旦有線索會差人來報。還說……還說……”下屬支支吾吾眼神閃躲慌忙跪下。   “還說什麼了?”聲音淡定且玩味。   “他還說讓主人少管他們淩川閣的事,有……有什麼動向他們會自己行動!……”下屬快跪不住了。   “下去吧!”抓緊溜走。   他反身坐下,隨手拎杯一飲而盡。不禁笑語“總有一天會吃的你們一點不剩。”   這就是黑淵舍當家的,顧九重。   顧九重,三十歲,宦官義子。專門替東廠處理一些見不得人的晦暗事。心狠手辣事業批,做這舍主藏於孤峰之上,心性桀驁難馴卻又圓滑至極。   此次他們與江湖上消失已久的淩川閣又攀緣在一起,定是為了尋找什麼。相傳淩川閣閣主出神入化,全閣上下附屬精通岐黃奇門之術。閣主賀白風時常為天宗皇帝尋訪民間奇寶以供賞玩。據說賀白風曾進獻一楔盒,裡麵機關小乘而縛密語鏈,天宗退朝不政而時常尋物把玩。賀白風也為此深得聖寵。   顧九重也從不會把這些人放在眼裡,在他看來大家都是一條聽人使喚的狗。不過就是他聲名卑醜了些。   不,怎麼也不算。   在這個朝代,宦官又如何?君不朝政,宦官當道,他隻是選了一條明智的路。做一條忠心的狗,獲取信任再圖謀大業,有何不可?   所謂的義父是閹狗,他又不是!   “來人!”   “舍主,有何吩咐?”下屬聽令道。   “昨天找的新東西洗乾凈了,我要去麵見義父。”   “是!”下屬離去。   顧九重啊顧九重,你究竟是要圖謀些什麼……   皇宮內,錦衣衛持刀巡邏。每一個宮墻轉彎處,便是一行太監匆匆走過,宮女倒是鮮少。   黃帳內,簾布攢動,窸窣而忽傳女聲嬌嗔。突然簾布被一雙手撐開,男人裸著上半身一個勁兒的喘著大粗氣。   “等會兒,等會兒。”男人連忙擺手示意休息。   “皇上~來嘛~”女子伸出纖手摟住男人後脖嬌嗔。簾布便又掩蓋了起來。女人連生笑語。   門外,一公公正領著三五個宮女端著洗漱的盆缽靜候。公公抬頭望了望天色,便托著拂塵輕語道:“皇上,該梳洗上朝了~”   許是聲音柔了點,公公貼耳靠門見半天沒有回應,便看似耐不得性子了。他示意宮女站好自己進去,隨手就是門一推,無半點懦怕樣子。   看著簾布顫動,女人嬌吟聲聲入耳,公公眼裡一陣輕視,隨即又作小跑樣,咧嘴帶著笑嬌洪聲起“皇上,老奴來伺候您更衣上朝了!”   許久,公公臉都笑僵了般。正欲再開口,簾布傳來聲音說“朝堂上如今也沒什麼人,不必催朕早起。”   “自然知道”,公公連忙湊笑說道“老奴當然知曉陛下晨忙,隻是這關乎賑災銀兩之事,徐大人在朝堂外已恭候多時。”說話間公公已招呼宮女進來排好候著。   “你傳他去禦書房候著。”   男人拉開簾布,衣服已經穿好裡子,端坐在床邊便受宮女們侍奉。   “是”。   公公低頭退下轉身出門檻,便高昂著頭向宮門方向走去。   禦書房內,皇帝摔碗在即,茶欲喝不喝,將碟碗重放在桌子上。   “反了!一個個的現在準備聯合起來掏空國庫是何居心?!”   “啪!”   碗還是摔在了地上,徐大人都未及躲閃,心也如這地上茶水一般,熱氣騰冒卻快要涼了。   “皇上!卑職自北一路南上,掌管賑災事務不敢怠慢,難言倦疲。多次上書啟奏卻如石沉大海久無回應。於今日已是天子開恩得見,卑職萬不敢欺瞞實情!還望皇上體恤民情,先解燃眉之急!”   徐大人伏身跪去,如老龜縮殼,頭貼進地。   皇帝聽到這裡也是半天啞口無言,背對徐大人又立即轉身。看著都要鉆進地裡的徐大人,他望了望站在一旁的公公後抬了抬手又背了過去。   “徐大人,您先起來吧!年紀大了跪著這地上涼。”   “給徐大人賜座。”   公公攙扶著徐大人入座。   此時皇上看著徐大人又說道“如今我已不理朝政多年,百姓依舊安居樂業。可是你們在職官員竟不知操持地方,指望著掏空國庫來補漏洞,你讓朕去哪兒給你搜刮錢財啊!”   撲通一聲,徐大人這把老骨頭又趴下了。   “皇上!若不是卑職這把老骨頭還在苦苦強撐著,北部的災民早就要湧進來了。老臣一人,手下無良從,多次威信不敵,已是心力交瘁。本想離職而去奈何未受成命不敢擅離職守。還望聖上早日裁奪撥款賑災!”   眼見兩人僵持不下,公公靈機一轉言:“皇上,這南方近年來收益頗豐,百姓也紛紛進城謀生,不如安排商賈集會,共同商量對策,然後下令收納賦稅,以解北方燃眉之急。”   皇上見公公已出謀劃策,便指示徐大人接旨,詔是回北部等候收發賑災糧餉。   徐大人退下後,禦書房就剩皇帝和公公。   “皇上,您也不必動怒,他一個安撫司也是跑前跑後的勞碌命。如今年事已高,怕也是跑不了幾年。”   公公一邊替皇上捏肩一邊瞟著側臉說道“您倒不如借此事,該給手底下養些跑腿的了。這樣一來您在宮中靜攝也省心省力。”   皇帝聽的似乎動了點什麼心思。   他是一國之主怎不知這天下近況。   隻是身體每況愈下,加上立完太子後本就糟心,釋放一下自己的任性,也當是懲罰一下這些隻知逞口舌之快的庸臣。   他自己有自己的打算。眼見上一個宦官對自己言聽計從鞠躬盡瘁後,他放鬆了對眼前這個高公公的警惕。   殊不知,這個閹公是一個多麼窮兇極惡的魔鬼。   “你既有打算,便敞開手去安排。記住,盡量不要激起民憤,悄然安排。”   “謝陛下!老奴遵命”   城外二十裡,私邸燈火通明。一輛馬車徐徐停下,顧九重早已在守候。   公公下車,顧九重彎腰側身伸出右手供公公扶手後,跟隨公公進府。   “義父,孩兒今天又為你尋得一道點心。”   高公一聽便放下手中湯飲。   “還是吾兒惜父,為父甚至歡喜。哈哈哈哈!”真是極其惡心涼膽地笑。   “那件事查的怎麼樣了?找著了嗎?”高公停笑又硬聲走向顧九重。   “和淩川閣那邊已經在聯合了,相信不日就會有消息……”   “啪!”   顧九重話還沒有說完,就受上了義父的一巴掌。   “咱家已經是給了你幾年的時間了,這點事還在這給我磨蹭。這塊點心要是還不準備好,就不好吃了……”   高公捏著顧九重的下巴,指甲用力地掐著他的嘴唇,自然便滲出了血。   他收回自己的手,拿出塊帕子擦了擦手說道:“要不是咱家留著你,你指不定就嵌在你那賊窩墻上了。”   “重兒自知義父恩重如山,一定會加快進度,早日讓義父吃上點心!”   他好穩,神色不動,呼吸不雜,隱忍至極。   “回吧,咱家去嘗嘗你帶來的點心。”   顧九重自行退下,眼神裡無半點爍光。   他送的“點心”,究竟是什麼?   什麼“點心”,還需要洗乾凈了才送過來。女人麼?女人算什麼?還需要顧九重這般精心準備了才送過來。   黎明雞啼,天烏青而如銜金。   日子就是平淡的過著才好。   雖然家中田地不多,好歹奎三誌接手了奎父的根雕手藝。   時道景氣,達官貴人多喜愛民間手藝擺居庭室。奎三誌為人熱忱又能放的下身段,於是在村裡怎麼也算個小資戶。   他是家中獨子,奎父本是縣上有名的根雕刻師,彼時家境優渥,他也算得一個瀟灑公子。   十四歲那年,奎父接手了一個單子,話說代刻一塊黃梨木,作名“壽星贈桃圖”。奎父作為十裡八鄉著名的手藝人,雕刻一個壽星圖並非難事。難就難在當時下單子的買家本來是聘的別人,後來聽說受定的那人在當夜無故橫死,鬧得人心惶惶,便是眾多手藝人都避之不及。奎父平常售賣之處也不乏達官貴府,於是下定的人便很快找到了他。   起初,奎父想要拒絕。   奎三誌那時雖瀟灑卻不紈絝,知父營生辛苦。見家中來人似是貴胄便暗中偷聽。眼見父親為難有所顧忌,那人拿出一塊令牌示於奎父,奎父便嚇得趕緊跪在地上,接過了那塊沉重的黃梨木。   奎三誌眼見此景便心生疑慮,欲尾隨並打探究竟。從小君子六藝,他也有一點防身的本事。誰知被奎父發覺,便嗬斥不許。奎三誌見父親卑懦樣也並未意氣用事,便告知去母處亦不外行。   他是能體會父親的,年紀雖小卻知曉父親此時的處境。   那日過後,父親便一人待在工坊,吃喝都由母親送去,外人不得輕易打擾。奎三誌極想幫忙,可是他知道以目前的能力,他隻會給父親添亂。母親也是待父親食完便就撤出來。深夜,工坊還亮著油燈燈火通明,父親偶爾端詳刻品時的影子還映在窗格間。   一連半月,奎父終於打開了房門。雙眼布滿血絲,臉色都灰沉了不少。   當夜,那日下定的人來了,還帶了隨從搬了一個木箱進院。   秉著好奇心,奎三誌繼續貓著偷聽。   隻見父親雙手托著成品遞予來人,來人接過卻隨手放在了一邊,示意隨從打開木箱,整整一箱黃金都將父親的唇色嚇銅紫了。   “大人,這……這是何意!”奎父問道。   “人言奎師手藝精湛,今日一見果然刻品非凡。雖說是塊好料子,但是也得有真手藝的人磨火不是。”   奎父不知所以,唯有伏身靜聽。   “很簡單,再給我雕一個東西,這箱黃金便是定金。”   “啊?!”奎父起身又伏下,他慌了。   什麼東西還沒雕就能白得一箱黃金。這不是雕東西,這是要送命了呀!他第一件事便是想到奎三誌,他一條老命死不足惜,兒子不行。   奎父強裝鎮定,清聲問道“敢問大人要小民雕刻何物?”   來人丟了一捆圖紙給奎父。   奎父趕忙取來展開審視,似乎不確信,又似乎是這半月來眼睛沒有好好休息昏花了,看了眼來人便又站起來,靠近油燈借光看了個仔細。   父親似乎失言了,來人也不多廢話,轉身就離開,留下了那箱黃金。隨從隨後帶走了那座壽星雕,就好像帶走了奎父的壽命。   奎三誌和母親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與父親攀言。   此刻,似乎也不能多言,因為奎三誌正跪在奎家祠堂。   “三兒,你知道為什麼爹給你取名三誌嗎?”奎父看著祖宗牌位,平靜地問道。   “爹,兒子知道。”奎三誌舉手起勢繼續說道。   “兒子生在三月五,逢奎宿三,又取三垣得周天福祿壽意,故為三。誌乃天誌、地誌、人誌。遵天誌,知天下之明法。敬地誌,知地則之重法。尊人誌,循人世之宗理。故名奎三誌,遵天重地循人。”   “好!你既知得名厚重,更應知曉身負重任。”說罷奎父從牌位的木匣子裡取出一塊令牌交給奎三誌,又看了奎母一眼說道“夫我自知在劫難逃,今夜你們便速速離城。”滿是殷慈托付。   “不,爹,要走一起走。那些人到底是什麼人,他們究竟要你做什麼?!”奎三誌真的急了。   “你父我這一生已然逍遙,本以為鰥寡一生,卻不料與你娘得守十六年,我心已滿足!隻是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   “你,一定要找到中垣,才可承天地之誌。不辜負為父予名之托!”奎父握著兒子的手深顫一抖。   “可是父親,我如何得知三垣所在,我如何……”奎三誌話還沒說完便被父親推著往門外走。雖歲值十四,但他身形俊梧,本一身力氣卻似乎拉不走奎父。   他不甘心,一個如父親般高的男兒了,血氣方剛怎能如此留父一人受難。他終究是想不通以前的十四年是如何過的安逸瀟灑的。爹疼娘愛,富餘不曝。這一切發生的急促且又莫名其妙,他不能這樣走,至少要弄清楚,那人讓父親做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撲通!”他鐵石一跪“爹”!“你必須告訴兒子他們究竟讓你做什麼,否則我不會走!君子知其,方可解其。你不能這般隱忍毋告。就算讓我走我也要明白的走,爹!”   “奎兒”奎父抱著兒子瞬間淚眼婆娑。“爹不能讓你分心去承擔爹犯下的錯。我讓你拿著的那塊令牌,危急時刻可以保命。記住,你一定要念訣,萬不可兒戲。”   “爹,我看到他們給了你圖紙,你把圖紙給我看,我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奎三誌依舊堅持追問。   奎母似乎知道一切,含著淚眼便退出門外,隨手帶上了門。   奎父將兒子帶進了工坊。遞給了兒子一本《木經》。奎三誌接過認真地翻閱了起來。   “這本書傳言至今,沒有人有實本。”說話間父親又遞給兒子幾張圖紙。“這便是他們要我刻的東西。”   “木坨塔?”   奎三誌疑惑地看向父親。   “父親您不是隻會根雕嗎?取自然木形稍加修飾便可。這圖紙上的塔精細絕倫,還有鏤空嵌裡,似乎虛處還有紋文構直。這得做到何年?”奎三誌疑惑地看向父親。   “父親您不是隻會根雕嗎?取自然木形稍加修飾便可。這圖紙上的塔精細絕倫,還有鏤空嵌裡,似乎虛處還有紋文構直。這得做到何年?”奎三誌說話時眼睛根本不離圖紙。   “是啊,這不是幾年做的出來的東西,這是無法做的出來的東西。”奎父看向兒子。   “那……”兒子看向奎父。   “這不是木塔,這是器,一件神器。”奎父意味深長地看著窗外,轉身對兒子說道“有些事情不是為父不告訴你,而是人各有命,天機難違。這個木坨塔是上古神器遺落於民間的。他們之所以找到我,是因為我是奎宿轉世。”奎父繼續說道“也許他們也不一定知道我就是奎宿,但是他們知道《木經》在我手上,所以我怎麼也逃不掉的。”   “什麼?”   奎三誌聽的雲裡霧裡。   “奎宿?是天上的星宿奎宿嗎?”   怎麼可能?他心想。唬我吧?誰信啊?這沒邏輯啊?……一瞬間很多的反問肯定式話語像冒泡泡一樣一會破一個。   “我本是二十八星宿,西方白虎七宿第一宿奎木狼。當年上界歷經赤霝、漓月之戰。眾多神器於大戰中被危宿持咒開啟六棱鏡後消匿而一同不知所蹤。後來上界恢復平靜後便下令於我等入凡間尋找遺失的神器。我入凡間前十五年亦無所知所成,一夜星辰入命便知天命,於是收法入《木經》,以便紀冊。”   奎三誌聽完都呆了,他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隻覺得離譜,隻覺得荒誕。“那我娘?”   “孩子,你爹我此生是凡人,你娘是,你也是。在人道循人世宗法,就算知天命亦遵天命之法。”   “我以為我會變成什麼怪物……”奎三誌不好意思看奎父。   “按理說,你是星主的孩子,也就是神的孩子。你自然與別人不同。隻是還未到天命之時,不怪你懵懂無知。我與你娘亦實情托付,所以便才有了你。但因《木經》實屬天機,不能廣泄人間被有心人利用。所以,奎兒,這就是你接下來的任務。為父知你三十歲那年才會星主入命,所以急也無可奈何,凡事自有時機悄定。但是我自知時日不多,凡間結律也不是我們能乾涉的,我不懼怕天譴,我為人一世雖短卻得子如你已是知足。你的任務就是要找到中垣,待中垣歸位人世危機自然會解除。不說救盡天下蒼生,至少不會天上人間皆生靈塗炭。”   “爹,我一人……我一人之力不可能的。”   “別膽怯孩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冥冥之中自有牽引。萬事憑心行路,前路自晰。”   “那木坨塔,我到何處去尋?”   “星主入命之日它自會相見。這一路你務必忠貞純良,不得分心。此後若落魄,便使為父根雕授藝,岐黃養體,好歹溫飽。切不可張揚憤世,引發禍端。更要照顧好你娘。”   “父親,兒子知道了。”   奎三誌握著《木經》和令牌跪下給父親磕了三下響頭,便不舍離去。走出門外與母親匯合,母親一眼也不敢看奎父,兒子攙扶著母親隻能徑直離去,消失在夜幕中。   奎家祠堂,奎父正在給祖宗牌位進香。   忽然蠟燭搖晃,差點熄滅。   燭煙悠裊間,一白袍男子站在奎父身邊。   奎父似乎也不緊張,進好香後立即跪下拜叩。奎父拜叩起身間,白袍一個側身上前將他鎖喉推至內窗邊,繼而問道“東西在哪兒”。   奎父不做抵抗,艱難得說出“我不知道”。白袍將奎父掐喉托起又重摔在地。奎父口吐鮮血咳嗽喘息。   “想必是以為兒子跑遠,做好必死的準備了。”白袍垂手間手心蓄起了一股如雲閃般的能量朝牌位就揮去,牌位被震碎散落一地。   “你瞧瞧你,做了大半輩子人,終究是不如一日神仙。我會讓你兒子看到你這個爹為他送行的。”   “你卑鄙!”奎父情緒激動伸手間已經被白袍男一掌殺了。   “閣主,是否去追?”下屬問道。   “不必了。”白袍離去。   黑夜裡,城門樓上掛了一具屍首,高高地耷垂在風中晃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