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時都做好了拋棄一切逃離的準備,不論是誰我都可以毫不猶豫的拋棄。陸地上的一切對於我來說都是虛假的夢境。 我常常會感到無可奈何的疲憊,我比任何人都渴望著死亡。 我希望那尖銳的匕首刺穿我的咽喉,我期盼那平靜的海水填滿我的胸腔,我渴望從高空一躍而下,凜冽的風刮過我麵頰的感覺。 我渴望著死亡,也不可避免的想殺死出現在我麵前的生物。我拒絕和所有人有過分的情感交流,我努力隱藏著自己所有陰暗的想法。 我害怕被他們當成怪物。 我喜歡安靜也喜歡喧鬧,但我不喜歡在我想要安靜的時候被迫走入那讓人不適應的喧鬧中。 當第一次與他對視。 我想,我應該能永遠相信他。 我閉著眼睛輕聲喚道,“七號”。 “小姐。” “你怎麼來了?” “先生讓我來的,我就來了。” “那來了,就躺下好了。躺旁邊點,那邊沒雨。” 傾瀉而來的雨水讓我說話都含糊不清。 他躺在我的旁邊,手臂觸碰著我,在深沉的黑夜之下。 “我不怕雨。” “七號。” “怎麼了?” “嗯,沒什麼,躺著就好。” “好。” 冰冷肆烈的暴雨,吞噬我的一切,讓我墜入那永無鄉之中。 泥濘的沼澤,頭戴著由枯萎花朵纏繞著荊棘而成王冠的少女,赤裸著雙腳邁入其中,濺起的泥漬沾染著她潔白的長裙。 她看著周遭的一切,即使望著那瘦弱的背影,我都能感受到無盡的悲傷。她仿佛與這裡格格不入,就像是秋季的腐敗踏入了春季一般,新生的一切終將吞噬掉即刻凋零的一切。 等待是唯一的方法。天空的陰霾夾雜著躲在背後的黎明,連一絲的光都不肯照射在她的周圍。 我站在樹後麵看著這一切,動彈不得。 她仰頭望著那灰暗的天際,風吹過森林帶起她那長至膝彎的白色略帶少許黑色的長發。 她緩緩的轉過身,眼神空洞的對我說道:“回去吧,出來太久了。” 我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那張臉,不正是我嗎。 她應該就是藍於,畢竟我和她除了發色不一樣外,其它的就像照鏡子一樣。但我們各自卻都是一個有意識的個體,終將不能融合。 從她望過來的那刻,我發現我的身體竟然能動了。 之前幾年,我做的夢都是以各種人的視角看著一些殘缺不全的畫麵,那些都不能稱之為記憶。隻能說是由一些模糊不清的視野再加一些夢幻的場景,除了一些能夠聽到的對話有點用以外,基本算是垃圾。 但最近的夢真切的讓我觸摸到了那些記憶,即使是在夢中我也擁有自己的意識。當我醒來,這些記憶就會化作我的經歷。 “是,小姐。” 後麵突然傳來聲音。 一個麵帶微笑開朗的年輕女孩緊接著說道:“小姐,已經在溫室裡安排好下午茶了,我們過去吧” “我不想吃,你們吃吧。我想自己去湖邊去看看,你們不用跟過來了。” 她聲音虛弱,有點像喘不上氣來的哽咽。她勉強讓自己撐住,她的生命快到盡頭了。 剛剛麵帶笑容的女孩聽到這話自責道:“但是您已經兩天都沒吃過什麼東西了,自從回來之後,您的身體就一日不如一日。莫深先生也真的是,為什麼要帶您出去嘛!要是我知道,即使冒著會死的風險我都不會讓你出去的。” “陶瑤,注意你說話的態度,莫深先生現在隻會比我們更難過。他現在也已經為了彌補這件事在找解決的辦法了,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照顧好小姐。” 原來她叫陶瑤,不知道另一個可愛的女孩子叫什麼。 “可是……” “沒事的,我會好好注意身體的,放心吧。” 身體即使憔悴也要擠出一副讓人放心的笑臉。這個藍於都不知道該說是單純善良還是愚蠢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等等,如果藍於就隻單純善良,柔弱的像隻需要他人保護的小兔子還好說。可為什麼我在之前混亂的夢境中感覺到的卻有嗜血般的殺戮,和不計死亡的決策感。 難道說我現在看到的藍於在隱藏自己陰暗殘暴的一麵,但應該不可能。加上之前的一些線索都可以感受的到藍於應該是善良單純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又說不通了。記憶到底是從哪裡出現了斷層,她性格的轉折點到底在哪裡。 “那好吧,小姐,我們在溫室裡等你,你要注意安全。” “嗯,小姐,我們退下了。但小姐請你在回來的時候,不管怎麼樣都多少要吃點東西下去。”陶瑤旁邊那個女孩用尊重的語氣說著十分強勢的話呢。 “嗯,好。” 我跟著藍於來到湖邊,我借這空曠的視野環視著周圍,即使這一塊彌漫著濃重的霧氣。但我仍能看到那高不可越的圍墻,巨大的陰影讓我渾身戰栗。 她這是被囚禁起來了?可這怎麼可能! 之前那些給我傳遞的劇情不是莫深深愛著藍於嗎。夢中那瞬息閃過猩紅泛著淚的雙眼,我能明顯感受到他傳遞而來的深愛之人即將逝去的絕望。 但為什麼本該在海中肆意嬉鬧的人魚會被禁錮在泥土之上。 我以前看到的一切真的是可以相信的嗎,還是說我現在認知到的一切才是真相。 我突然意識到了一個點,那就是我從開始回憶的時候,從來沒有看到父親,即使是被偶然提及的名字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