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康安的手下彥博、張望等二人眼看也要遁入黑霧而走。 “賊子,休走!”北冕趁著倪安智與江琪等人纏住了彥博、張望二人的當兒,傾身直上,半個身形也沒入那道黑霧當中,伸手一抓—— 呂康安的右肩吃痛,他輕斥了一聲“該死”,轉瞬整個人就如同貨物般,被北冕抓出了那團黑霧,仰麵倒在地上,懷中有一物也跟隨著跌落在地,發出一聲脆響。 梔子循聲一看,那是一個表麵光滑,泛著褐黃色色澤的土塤,塤的邊沿處還描畫著一種銀黑色精致的紋理,她美眸微瞇了一下,輕聲道:“幻顏塤!” “梔兒,這姓呂的賊子交給本尊,你去奪幻顏塤。” 哪知北冕此言剛出,呂康安卻比任何一個在場的人反應都迅速,他猛地撲將過去,一把將那幻顏塤牢牢抓在了手裡,也不多言,就著撲跌在地的動作,開始吹奏起了“鎖心咒”。 鎖心咒的靡靡之音一起,在場的所有太虛山門人,都覺得四肢逐漸僵硬,幾乎快要不能動彈,有的也捂住了腦袋,在地上翻滾起來喊著疼。 呂康安一見自己果決的行動,起了明顯的效果,嘴角泛起一絲得意的微笑,他慢慢站起身來,一邊吹奏鎖心咒,一邊朝著張望、彥博二人招了招手,示意二人跟著他撤退霧遁而去。 此次行動,神君要求隱秘行事,因此呂康安隻帶了彥博和張望二人幫手,他們二人也都進入了金丹初期的修為,法力自是不弱。 北冕的修為是元嬰境,鎖心咒剛起,也或許有呂康安昨夜吹奏了近一夜,修為不濟的緣故,今日的鎖心咒的威力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大,他手腳雖然有些僵硬,可還是能動彈。 “梔兒,接住。”北冕將懷裡的仙皇笛拋給了梔子,說著也不理那鎖心咒,揮起流影劍神兵,就朝著呂康安、彥博、張望三人沖過去。 三人見他絲毫不懼鎖心咒,又以流影劍殺將過來,都是麵有懼色。因為那流影劍是上古神兵,傳言一旦被流影劍所殺,即便投胎轉世,也隻能是肉眼凡胎,不可再入修仙之門。 呂康安蹙緊了眉頭,眼珠一轉,伸手從自己的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個像是一麵扁平古樸的銅鏡,銅鏡邊沿鏤刻著蛇形圖案,那蛇為青色的,卻吐著鮮紅的信子,與銅鏡的古銅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奇雲盾?”北冕腳步微頓,這才想起,玉虛教的鎮派法寶奇雲盾也是被閻影殿以計奪去了。 奇雲盾可以抵擋一切法術攻擊,對流影劍有一定的克製作用。 “你等二人,留下一人為我護法,擋住玉麵北冕。”呂康安小聲地吩咐彥博和張望,說罷就又不停歇地吹奏起了鎖心咒。 梔子接過仙皇笛,心下立馬了然了北冕的意思,她將朱唇輕輕湊近仙皇笛,吹奏起來,她記得很清楚,師父北冕教授她的三種仙皇笛吹奏法門,第一種就是以仙皇笛笛音鎮魂定魄,專門克製鎖心咒。 笛音起時,悠悠揚揚,若春風拂麵,又似水邊楊柳依依,聽在耳朵裡,說不出的舒暢快意。 倪安智、江琪等師兄弟妹們原本是被鎖心咒影響,可仙皇笛笛音一起,心中壓著的大石,瞬即消散不見,倪安智與江琪動動手腳,對視了一眼,便朝著彥博、張望二人攻了上去。 原本梔子隻是煉氣期的修為,即便她是無垢道體,也是不能與金丹中期的呂康安對陣吹奏法器的,可呂康安昨夜近乎吹奏了一夜的幻顏塤,如今體內法力已經所剩無幾,吹奏出來的鎖心咒威力自是和尋常不能比。 梔子占了這一點點的優勢,催動體內靈力,吹奏仙皇笛,勉強能與現下的呂康安對陣。 “你快去纏住那兩個太虛山的小子,莫要壞了神君的大事。”彥博一見倪安智與江琪提劍沖殺過來,即刻對一旁的張望道。 “可是……可是,我走了,呂大人怎麼辦?你一個人如何應付得了玉麵北冕?”張望以手中劍氣堪堪擋下了北冕的流影劍攻擊,有些不願離開。 “別固執了,不是還有奇雲盾嗎?”彥博有些著急,看了吹奏幻顏塤的呂康安一眼,見呂康安也一邊不忘吹奏,一邊沖著張望點點頭。 張望隻好提了劍,迎上去,搶在倪安智和江琪的麵前,以沉雄的攻勢擋住了二人的攻擊,張望是金丹初期的修為,而倪安智與江琪也分別是築基後期與築基前期的修為。 三人纏鬥在一處,一時間也是不分伯仲。 而彥博呆在呂康安的身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手持盾,一手持仙劍,最初還頻頻幫呂康安擋下了不少北冕的攻擊,可越是戰到後麵,彥博的攻勢逐漸被北冕壓製住了,護著呂康安節節敗退。 而此時,呂康安勉力吹奏鎖心咒,又耗費了許多法力,如今已經到了體內法力乾涸的邊緣,他猛然間咳嗽了兩聲,塤聲頓停,忍不住喉間一甜,噴出了一口鮮血出來。 “哼,你等賊子以幻顏塤操控傀儡人作祟,如今多行不義必自斃,我勸你等三人速速繳械投降,本尊還可以替你等留一個全屍。”北冕的話語冰冷中透著凜冽的殺意,自奇雲盾擋住的前方傳過來。 “呂大人,你還能堅持嗎?”彥博有些擔憂地扶著呂康安的一隻胳膊,不住地盯著他唇邊的鮮血看。 “哼,他若是不想要這條小命了,那還可以在體內法力涓滴不剩之時,強行吹奏鎖心咒。” 北冕此言一出,彥博就心下慌亂起來,他想到了神君的計策,他們三人不能都交待在這裡,更不能落入玉麵北冕的手中。 這般一想,額頭上就不住地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北冕趁著彥博心神煩亂之際,以流影劍挑開了奇雲盾的擋格,另一隻手即刻呼出兩掌,分別重重拍在彥博和呂康安的胸膛。 二人都禁不住元嬰境的北冕的攻擊,身形跌了出去,撲出好遠。 而那幻顏塤則是從呂康安手中飛出,在即將落在地上摔碎的當兒,被玉麵北冕一個傾身,抓在了手中。 他盯著那隻褐黃色的土塤看,唇角邊露出了些許快意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