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極其婉轉柔和,若煙柳微搖,冰涼卻又透著一種魅惑,令那沈慈竟然更加喜不自勝。 他靠過來,呼吸有些急促起來,雙手在離梔子身子不遠的距離上下晃動,似乎不知該拿梔子怎麼辦,口中不住道:“仙子,你……你竟然……願意……與我……” 梔子點點頭,臉上帶著笑意,柔聲安撫他,“不過,這樣行事太過麻煩了,我擔心不能令爺滿意,不如你幫我解開這繩索如何?” “好,好,好,仙子說的是。”那沈慈傻愣愣的頻頻點頭,見梔子背轉過身去,雙手伸出就要去解梔子身後縛著的龍筋。 梔子銀牙一咬,心中恨道:別怪我欺你腦子不好使,等一旦鬆綁,第一個送你歸西! 哪知,等了半晌,那沈慈竟然遲遲一下手解開龍筋,忽聽他聲音一揚,語氣中帶了怒意,“我才沒那麼笨呢?我腦子是不好使,但絕不會笨到幫你解開這東西。我爹爹說了,這是龍筋,專門對付女修士的,仙子既然是仙子,那也是女修,解開了,你豈不丟下我逃了?” 梔子聞言,額頭青筋直冒,正想再哄騙這沈慈一番,哪曾想,就被那沈慈按在了床榻上。 他一邊急不可待的解她衣衫上的素羅紋盤扣,一邊騰出另一隻手解自己身上的,梔子在他靠近時,已經覺察出了他身體的異樣,也不打算哄騙他了,直接一腳踹了過去。 那沈慈不察,竟然被一腳踹翻在側,滾下床榻來。 他許是身上跌痛了,竟然“嗚嗚”哭出聲來,一邊哭,一邊道:“仙子你是壞人,小爺我原以為你是好人,不會像娘親和姑姑一樣騙我,我才對你客客氣氣的。看來小爺我不顯露點本事,倒是被你看輕了去——” 他一邊臉上淌著淚花,一邊罵罵咧咧從床榻下搜羅出一捆繩索,勒上梔子的脖頸,就三下兩下捆在了床頭,跟著又去拉住梔子的腳踝,打算一邊床柱子上捆一隻腳。 看他那熟練的動作,這樣的事情定然沒少做。 梔子額上直冒冷汗,一直在苦思對策,原本是想哄騙他解開龍筋,想不到這沈慈在節骨眼上居然也不傻,而方才那一腳,許是踢中了他的痛處,這人手上使起力來,倒是一點不手軟。 等等,他方才好像提到了他娘親和姑姑? 梔子記得沈旦說過,自己乾上人販這勾當,已經沒什麼不敢賣了,就算是自己的夫人和姐姐也賣了去…… 梔子生出一絲絲急智來,急道:“你說你娘親和姑姑騙你,其實你錯了,那不是真的。她們愛你,不會騙你的。” “你說什麼?”那沈慈聞言果然手上動作頓了頓,有些難以相信,“你又在騙人對不對?我娘親和我姑姑走時,我才四歲大,她們說過是去遠方親戚家住一段日子,過一陣子就會回來,可她們沒有回來,她們不是騙我是什麼?既然做不到,為什麼要騙人?” “是啊,你都說你才四歲,那你知道,她們是去哪裡了嗎?”梔子見自己的話語果然能刺激到沈慈,至少,他隻捆住了自己的一隻腳,另一隻腳他卻沒有再捆。 但問到這一點,沈慈眼神黯然,低下頭再抬頭已盡是麻木,“我自然是知道的……” 話才說到此處,他眼中的淚花竟然一湧而出,像是打開了什麼決堤的口子,竟然一發不可收拾。 “我自幼因為生病,沒有念過什麼書,我的一切都是爹爹教會我的,他還教我要如何走麵前這條路,前麵的路,我的龐大家業,也是早就為我鋪好路了,不用我多想和做選擇,我爹爹告訴我,隻要是我想要的,這個世上,我就要努力伸手去夠到……” “那你是知道你娘親和姑姑她們在哪裡?為何不去找回她們?”梔子聽了沈慈的話,心中有了一些觸動,一個人的生存環境,是由自小周圍的人和事決定的,這些經歷,能導引一個孩子的人生路,或好或壞。 可到底是什麼樣的生存環境,才造就了沈慈這樣的人? “我說了,我知道,”他神情有些猙獰,發起怒來,又開始邊說邊捆梔子的另一隻腳,忽然轉頭陰森森地盯著梔子的臉看,聲音怪怪的,“就算是知道又怎樣?我自小就被爹爹告知,長大了一定要做爹爹那樣的狠人,我若是贖回了我娘親和姑姑,不過是讓她們再一次被我爹爹賣掉,賣到更遠的地方,去到更艱難的境地罷了。”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將梔子五花大綁地捆在了那張床榻上,他盯著梔子看了一盞茶的時間,又伸出手無比眷戀地摸了摸她明麗的臉龐,甚至替她拂了拂垂下額角已經汗濕的發絲,聲音幽深道: “你不要怪我,以前都沒有人教過我該拿你們這些女子怎麼辦,有個事,我一直沒告訴你,我除了見到我中意的女子會話多,我還會特別容易……上頭,不能自抑。爹爹視我這種情況為見不得人的怪癖,但我還是想做像我爹爹那樣的人,走他走過的路,別看我爹爹被方圓百裡的人稱為大善人,可他其實做事夠狠了,隻要是自己想要的,就會千方百計的得到。” 他說到這裡,忽然停住了,有些怨憎的瞪著梔子,“我說你這女人怎麼這麼多事,說這麼多作甚?春宵一刻,你且從了小爺我再說……” 說著他一邊掐住梔子細白的脖子,一邊開始胡亂扯她身上那件月牙白的衣衫。 梔子一時有些慌了,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製止這沈慈,忽然,門“吱呀——”一聲開了,有人闖了進來,一把從背後拉住了已經到了興頭上的沈慈。 “兒啊,不能這樣了,爹爹再怎麼寵著你,也不能由著你了,這女修,若是你動了她,她可就不值錢了啊。就像今兒個下午那個柳眉兒,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你居然還敢背著爹爹帶了人去玉米地,這一要了她的身子,她就隻能賣到那些不入流的勾欄院舍,爹爹最近為此已經折了好多銀錢了,你這一看見漂亮女人就不得勁兒的毛病,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梔子沒想到,這個突然出現可能救她清白的人居然是沈旦! 盡管他出現的目的,隻是擔心女子清白身子毀了,會折一大筆銀錢,就不值價了,但梔子卻很希望沈旦能阻止得了這沈慈。 或許這事涉及了沈慈見了漂亮女子就不能自持的怪癖好,這沈旦估計嫌家醜,因而他這次進沈旦的房間並沒有帶任何外人。 他拉住了沈慈半開的衣衫,“不行,不行,這女修,是萬萬不能由著你胡來,兒啊,你的這種情況,可不可以忍耐忍耐……” 沈慈如今已是精氣上腦,哪裡肯聽,他人有些憨傻,力氣又大,頭也沒回,就一揚胳膊,推了自己爹爹沈旦一把,“滾一邊去,別礙著小爺我辦事兒——” 沈旦顯然是沒有料到沈慈這個自己疼在心間兒上的寶貝兒子會推自己,一個踉蹌,打了幾個滾,額頭撞在那圓角凳上,瞬即見了一抹紅。 “真是作孽哦……枉我沈旦一路行善,還親自繪製那麼多觀音像,就是想要為我自身擋災,為我的後人積福,可誰曾想,上天居然給了我這樣一個兒子……” 那沈旦捶胸頓足,苦不自抑,半天才從地上爬起來,一抹見血的額角,再看看自己的兒子,臉上露出無比失望的痛色,“好,好,好吧,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爹爹不攔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