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沐白心中這樣想著,腳步也不能停,走了大概十裡路程。 驟然間,天空風雲突變。 原本晴朗的月夜,忽然陰雲密布,空蕩蕩的泥路上,除了送葬隊伍手中陰暗的火光,什麼都看不見了。 嗩吶淒涼的聲音在舔舐著王沐白的耳朵,刺耳的響聲弄得王沐白耳朵有些發癢。 忽然,有什麼東西掉在王沐白的耳朵上。 這是……雨? 下雨了!? 那棺材上的墨鬥線禁得住雨水的沖刷嗎? 答案顯然是不能的! 雨勢越來越大,直至傾盆! 伴隨前方傳來的昏暗燈火,王沐白清晰的看到從棺材上滴落的水滴,濺在地麵上,在小水坑裡泛起了油花。 墨鬥線在慢慢消失! 八字胡男人顯然是注意到了這一點,催促眾人加快腳步,期望能在墨鬥線消失前趕到墓前。 棺材在慢慢變得愈加沉重。 王沐白走在濘泥的道路上,每一腳都深深陷入泥水中,鞋子、褲腿上占滿了泥土,隊伍走過,路上顯示出一串雜亂的腳印。 遠處剎那間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還有著人不斷叫好。 似乎是……唱戲聲! 偏偏是這個時候! 領頭的八字胡男人臉色陰沉,緊促的眉間滴下水滴,不知是冷汗還是雨水。 八字胡男人咬著牙,似乎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去找兩根木頭,墊在棺材底下,把棺材停到樹下,熄燈,滅香!” 眾人按照吩咐,熄滅了在大雨中死死守護的燈火與香。 “你,你,你,把蓑衣脫下來,披到棺材上。” 八字胡男人信手一指三人。 眾人縱使不解,也沒有絲毫猶豫。 隨後,八字胡男人環視眾人,確認無人走失後,看著遠處傳來的紅色燈光,說道: “我們去看戲!” “能不去嗎?” 隊伍中有一個人反駁。 八字胡男人像看傻子似的目光看想他: “你以為你不去就能躲得掉?” 眾人不在言語。 “狗剩,到我身邊來。” 八字胡男人突然說道。 王沐白聽話,走到八字胡男人身邊。 “我們走。” 八字胡男人大手一揮,率領著眾人走向前方戲臺。 一走進,王沐白便看到了從天空中垂下的紅色帳幕正在緩緩拉開。 木質的地板被踩的咯吱作響,人物登場。 “咚咚嗆嗆賊” 大古和銅鑼的聲音從戲臺兩側傳來。 臺上戴著珠簾、畫著臉譜的白衣戲人開口: “金井鎖梧桐,長嘆空隨一場空……” 竹板、二胡無人拿動,憑空自響。 這出戲是四郎探母,前世王沐白刷短視頻看過一眼,覺得無聊便跳過去了,正常年輕人誰熱衷於這啊? 王沐白心中想著。 耳邊卻沒了聲音。 剎那間,王沐白眼前一花,白衣戲人轉瞬間便來到了王沐白麵前。 王沐白隻覺得麵前一陣香風? 還挺好聞的? 該死的癲病又在發作! 如果隻有風還好,隨風而來的還有刺骨的冷氣撲麵,一股難以言明的氣場壓的王沐白喘不過氣。 這氣場和影詭很像,卻比它強大數倍不止。 ‘你md,為什麼是我?’ 王沐白b了狗了的念頭一閃而過。 不容他思考戲人再度開口,聲音仿佛擊穿了王沐白的耳膜,直達王沐白靈魂深處: “我要,奏知母後” “噹” 銅鑼敲響。 白衣戲人漆黑雙目瞪著王沐白,嘴唇開合: “我要你的腦袋!” 王沐白心頭一涼。 怎麼上來就要我腦袋? 這戲我知道,流程不是這樣的啊! 王沐白隻得向八字胡男人看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男人目中露出難色,顯然是沒遇到過這情況。 王沐白隻得自己解決。 看著白衣戲子雙手向自己的脖子神來。 王沐白頸間冒出雞皮疙瘩,他有一種感覺: 隻要被這雙手碰到自己的腦袋就會搬家! 要是來這裡找影子的解決辦法來的,可不是來送人頭的! 王沐白腦袋飛速運轉。 死馬當成活馬醫吧! 王沐白同樣用戲腔開口: “賢公主且聽我表一表家園。” 雙手在空中停止了。 密碼正確! 王沐白心中暗喜,卻又焦急。 無他,下一段他不會了! 王沐白會停止,白衣戲人可不會。 雙手再度插向王沐白脖頸。 王沐白見狀意識到耽誤不得,隻能張口胡來: “我的老父是當今皇上,我們乃姊弟呀!” 很顯然,密碼錯誤! 因為在說完這句話後,戲子的雙手死死的掐在王沐白的脖頸上,用力的向上拔,好像拔蘿卜一樣。 王沐白的脊柱好像爆竹發聲,劈啪作響! 他隻感覺一雙冰涼的手,捏住自己的脖子,身後脊柱好似要脫離自己的身體,傳來一陣劇痛,相比之下窒息的感覺反而不值一提。 再有三秒,腦袋和脊柱就會搬家! 他不是說隻要腦袋嗎,給他了,腦袋有什麼用啊,不就長了鼻子眼睛嘴巴耳朵嘛,不要了! 該死的癲病這個時候還不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