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王詡,言字旁,羽毛的羽。我這是在哪?” “性別?” “男吧,我看著不像嗎?” “不要回答多餘的話,聽到了嗎?”一個年長些,穿著警察製服的男人敲了敲破舊的老板桌,不耐煩地說道。 “哦。” “小威,你繼續問。”年長的警察端起保溫杯,抿了口濃鬱的茶水,示意身旁的年輕警察繼續完成工作流程。 “是,師傅。”小威整理了下衣領,盯著眼前渾身酒氣的男子腰間若隱若現的蕾絲邊粉色內褲,一時間還真對這人的性別產生了猶豫,但礙於師傅在場,小威隻得壓製住自己的好奇心接著問道:“年齡?” 自稱為王詡的人想了想:“二十吧。” “是二十歲,還是二十八歲?”小威也學著師傅的樣子敲了敲桌子。 “二十歲,我看起來有那麼老嗎?但別怪我多嘴,我也不知道您們問的是虛歲還是周歲,算不算胎齡。” “你什麼時候生日?”小威覺得有些無語。 “九四年九月一號的。”王詡從身上摸索出身份證,仔細看了看,才抬頭認真地回答道。 “那就是二十歲,再過兩個月你就是二十一歲了。”小威意識道自己說多了,小心翼翼地瞟了眼師傅,看到老爺子還老神在在地抿著茶水,長舒了口氣,板正了身子繼續問道:“職業?” “呃,主業應該是化工係大二的學生,副業是偵探,萬事通偵探事務所就是鄙人開的,警官你們要不要我的名片。”王詡一臉賤兮兮地問道,起身在身上摸索了一會,每個口袋都被翻了出來,空空如也,他便又坐了回去。 “老實點,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要是再油腔滑調的,先給你關二十四小時再說,你現在可是嫌疑人。”老警察突然“啪”地一拍桌子,對著態度隨意的王詡吼道。 王詡一臉委屈:“警官大爺,我這昨天喝多,我都不知道我在哪,發生什麼了,這這這,你兇巴巴的讓我很害怕啊。” 老警官“哼”了一聲,從徒弟小威手裡拿過筆記本,決定親自上陣,“你昨天淩晨一點以後在哪?” “警官大爺,我這喝多了我哪知道啊。” “你回店裡之前有沒有見過什麼或者做過什麼?” “我這喝多了,我哪知道啊?” “你認不認識劉剛?” “我這喝多了,我哪.......” “嗯?” 剛想復製粘貼,被老警察打斷了,王詡點了點頭說道:“劉剛是吧,應該是我事務所旁邊賣炒飯的大叔吧,我跟你說,我們這每年也是有上千塊的貿易往來,那關係可是剛剛的。”隨後他又補充道:“但是警官大爺,他要是做了什麼壞事,你可別找我,我就買個蛋炒飯而已。” “他死了。”老警官語氣生硬地說道,“我們調查了街道上其他商鋪的監控,裡麵顯示他生前跟你有過身體接觸,就在你的事務所門口!” “王德發?”王詡此刻滿臉的震驚,過了很久才冷靜下來,思索了一會後:“警官你沒跟我開玩笑?就那老實巴交的劉叔,能得罪什麼人?” “胡話,我穿著製服能跟你開玩笑?”老警察坐直身子,眼睛死死盯著王詡,希望能從他身上看出破綻,“你身上的血跡我們做過DNA比對了,就是屬於被害人劉剛的,而你就是監控裡最後和他接觸的人。” “等等等,等會,我捋捋。”王詡背後的冷汗唰就留下來了,低頭看了看自己雙手和上衣,這才發現全是凝固的血跡,他眼珠亂轉,思索了一會趕緊辯解道:“警官,你剛才說我和劉叔是最後接觸的人,你可沒說是最後接觸的一個人。還有啊,還有我那事務所可是特意挑的地方,就是躲著向南拍攝的監控,劉叔那鋪子還在我的北邊了,你們看的誰家監控能有我們接觸的畫麵?而且我跟劉叔可沒仇啊,我沒動機啊,你們一定要秉公執法,可不能放過……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我我我,我跟刑警支隊的謝為民謝支是老朋友,你們要查不清楚找他來幫幫忙行嗎,求求了。”王詡向前探著身子,手背擋在嘴邊小聲說道。 老警察聞言白了他一眼,扭頭對著身後喊道:“老謝,出來吧,你這寶貝小混蛋看樣子是清醒了。” 話音剛落,從衛生間推門出來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身穿便裝,大概是因為用腦過度,頭上已經有了地中海的趨勢。 這人一出來,王詡“蹭”地從椅子上跳起來,抱著老頭就是假哭,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場麵安靜下來後,謝為民一臉嫌棄推開他,清了清嗓子,簡單介紹了下王詡被卷入到了什麼案子裡。 場景如下。 五點零四分左右,鼓樓區派出所的寧靜被一通焦急的電話鈴聲打破,據接線員回憶她清楚地記得接到學生街片區清潔工人報案時,電話那頭顫抖的聲音。 據報案人稱,他剛到清潔工作規劃的區域就位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街上沒人,但是借著蒙亮可以看到地上一大片濕乎乎的,清潔工人的眼神不好,走到跟前想看看是什麼,這才發現地上全是泥水和血液的混合體,並且血泊中還趴著兩個人,當中上年級的一人清潔工人熟識,是在這條街上炒飯的老劉,他趴在街道中央,一條手臂彎曲捂著脖子,另一條手臂呈單臂匍匐向前的姿勢。 年輕那人還活著,要問清潔工人為什麼知道,隻因為年輕人當時翻了個身還砸吧了幾下嘴,把清潔工人嚇得不輕,等年輕人翻過身後,看到他雙手手臂以及整個前身衣服的血跡後,連忙報了警。 所裡值夜班的兩人聽到報案後,意識到事情不是派出所的管轄範圍,立刻向上級報告後,火速出警保護案發現場,出警的就是對王詡進行問話的師徒二人。 再等刑警支隊長謝為民帶著刑偵的技術人員取證後,又組織環衛工人火速沖洗了現場,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或者有人惡意宣傳。 再然後,就是王詡被拎起來問話了。 “小詡,你現在可是最大的嫌疑人,有什麼想說的?”謝為民拍了拍王詡的肩膀。 說起來兩人算是忘年交,王詡這事務所雖說是掛著偵探的排牌子,平日裡維持生計的也不過是幫大爺大媽搬搬東西,或者替土豪富婆們做些上不了臺麵的事,自從兩年前二人第一次在一樁案子裡打交道,謝為民是服了王詡那天馬行空的思維,他不得不承認,麵對思想不正常的罪犯,最好的應對方式就是找個也不怎麼正常的偵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