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放——開——我!”那咬牙切齒仿佛要把他切碎了嚼嚼吃了。 燕霖挑挑眉,手下用力,把被子裡的人拎起來,不過手卻沒放開。 “韓書信是我的人。”他開口,淡然道。 蕭蕭沒任何意外,冷笑一聲,“他手上的二百萬兩稅款呢?” 秋收完畢,韓書信受陛下重托征收渝南稅款,卻不想連人帶錢都不見了蹤影,怕也和這個男人有關。 “在本王這兒。”男人沒搪塞,乾脆承認。 這樣的乾脆讓蕭蕭愣了。 “渝南已經連續三年大旱,這二百萬兩稅款是整個渝南和隴西的命。”男人鬆手,向後靠了靠,俊逸的臉上全是諷刺,“當然,在你們那位陛下眼裡,這些都不如那二百萬兩重要。” 蕭蕭的眉頭緊鎖,“渝南大旱,為什麼京都不知道?” “不知道?”男人嘲諷勾唇,“你怎麼知道不知道?” “我——”蕭蕭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這些與我無關,我隻奉命行事。”最終,隻剩一句無力。 “嗬嗬嗬……”男人無所謂地笑了笑,“這次算你失手,你若能再抓到他,本王絕不阻攔。” 蕭蕭看著男人,抿唇不語。 她知道,這人有話說。 “聽過林媒婆麼?”果然,下一刻,男人抬眼,臉上的漫不經心消失不見,變成了深不可測。 蕭蕭皺了皺眉,腦袋轉了轉,“五年前,京都那個沒有她牽不成線的林媒婆?” 時間久遠,她有些記不清了。 “對。”男人慵懶靠在床頭,看著她,唇角若有似無的勾著,“據可靠消息稱她最後出現的地方就是蘇鎮,你找到她,和我這裡——” 他指了指脖頸,那裡那道傷口已經結痂,可看著還有些觸目驚心。 “一筆勾銷!” 蕭蕭眉頭跳了跳。 說實話,這個交易劃算,很劃算。 傷了當朝王爺,就是掉腦袋也不為過,不管當時她是有意還是無意。 “我——” 蕭蕭剛開口,眼神忽然淩厲,驀然轉頭看向門口。 和她一起看過去的,還有燕霖。 “彭!”門被撞開,有人提著刀沖了進來,“蕭蕭!蕭蕭!” 那人扯著脖子喊,聲音要把房蓋掀開。 後麵,還有人打掩護。 劈裡啪啦的打鬥聲漸漸靠近,眨眼間,門就被堵上了,那兩人被堵屋裡了。 “蕭蕭!” 蕭蕭這才反應過來,掀開床紗鉆了出去,“師兄,我在這兒!” 她的臉上,難得揚起了笑容,明媚如花。 看著那抹笑容,燕霖眼睛危險的瞇了瞇。 這笑容……真礙眼。 “蕭蕭,你真在這兒?” “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 三人相聚,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你沒受傷吧?”吳子甄看著眼前的小丫頭,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沒有沒有,師兄,你看我,好著呢!”蕭蕭伸了伸胳膊,轉了個圈,讓吳子甄看個清楚。 轉完了,站在那兒笑著。 “沒事你在這兒乾什麼?”徐清不解,開口問道。 回答他的是燕霖,“我們在滾床單!” “……” 屋裡屋外死一般的安靜。 在這安靜中,床上的人好死不死的走了下來,慢悠悠的,不慌不忙地帶著他的一身淩亂,順便將床紗打開,將床上的淩亂也展示給大家夥看。 可此時,吳子甄關心的不是這些淩亂,而是他腦袋裡的淩亂。 “王……王爺,追查司吳子甄叩見王爺!”他的舌頭打結,腦袋也打結。 這是怎麼回事? 淮南王怎麼在這兒? 師妹怎麼跟他在一起? 他們怎麼這個關係了? 一個個的問題像蒼蠅一樣圍著他嗡嗡轉,他的腦袋嗡嗡疼。 “淮南王!”蕭蕭怒不可遏,眉毛都立了起來,“王爺慎言,請王爺顧及屬下的名節!” 這是憤怒,更是警告! 他們可以做交易,但不可以開玩笑! 尤其是這種讓人身敗名裂的玩笑! 燕霖的眼眸轉動,輕輕掃了一眼蕭蕭,眼底光芒晃動,隨即輕笑一聲,“本王失儀,玩笑過了。” 然後他抬眼,淡淡地看了一眼屋外,“眾位可記得了?!” 濃濃的威壓無聲散發,屋裡屋外的人打了個寒噤,紛紛跪地稱是。 “都退下吧,退下!”劉知府適時出來,將外麵的人都帶了下去。 房間裡,就剩下了四個人。 “勞煩王爺這幾日對師妹的照顧,改日屬下定當登門拜謝,如此,我們先告辭了。”吳子甄無意久留,尤其是剛才這男人口出不遜後。 “吳大人。”卻不想他剛抬腳,淮安王就開口了。 “吳大人也在城外盤旋好幾天了,可曾有什麼意外發現?”光線斑駁,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男人慵懶靠在其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吳子甄皺眉,不明所以,所以不敢輕易開口。 “吳大人好奇本王為何出現在這兒,不妨自己去查查看,或許會有意外收獲?”淮南王抬眸,眼底深不可測。 吳子甄心中一凜。 有事發生了? 他的唇角習慣性緊了緊。 “但蕭大人還需要在本王這裡待幾日。”男人淡淡道,站了起來,微微點頭,然後走了。 “他什麼意思?”徐清糊塗了,看著男人的背影,轉頭問道。 吳子甄不語,而是看著蕭蕭。 “我與淮南王有個交易,還要在蘇鎮待幾天,等完成了,我再回去。”蕭蕭垂眼,語氣堅定。 吳子甄沉默片刻,點了點頭,“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知道了。” 說完,他抬起眼,笑了笑,“但公務別忘了。” 蕭蕭抿唇點頭。 看著吳子甄帶著徐清要走,蕭蕭心中一動,“師兄放心,若是韓書信抓不到,我以身謝罪。” 吳子甄笑了,“還有你抓不住的人?別說喪氣話,師兄相信你。” 說完,就帶著徐清走了。 站在原地,蕭蕭的手慢慢握緊,看著吳子甄離開的方向,輕聲道,“這次說不準呢,師兄……” 渝南數十萬百姓與她而言可以無關,但不能漠視。 若事實真的如此,那…… “王爺,那些女子?”另外一邊,劉知府小心開口。 “你看著處理吧!”男人披上外衣,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