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盛裝打扮(1 / 1)

“哼!”老怪冷冷一哼,不屑道,“如今都自身難保,還有心情惦記別人?”   “……”蕭蕭咬了一下唇,唇上的刺痛不及心中的難過,心一點點往下沉,她固執地看著老怪,“你們把他們怎麼樣了?”   她說的是你們,代指誰不言而喻。   “好歹也在追查司這麼多年,難道不清楚這裡麵的規矩?”老怪掀開唇角,語氣極冷,“他們可比你嚴重,你頂多就是辦事不力,他們……”   老怪說到這裡,眼神幽幽寒涼,咬牙切齒道,“陛下派過去的人可是杳無音訊了呢,他們不得幫忙分析分析麼?”   蕭蕭的心一緊。   她不由得把呼吸放鬆。   這是她在應對緊急情況時的臨場反應。   因為她知道,老怪在這裡等她,不可能隻是看看她醒沒醒。   所以,接下來,她要警惕,小心應對,哪怕一個呼吸。   “怎麼,沒話說了?”老怪突然逼近,那張麵具緊貼在柵欄上,深不見底的眼眸死死盯著她,就像要把她的臉盯出個窟窿一樣。   “說什麼?”蕭蕭向後靠了靠,笑容嘲諷,“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想屈打成招,別人說什麼重要麼?”   “如果我說重要呢?”老怪緊接著開口,語氣有些善誘。   蕭蕭停頓,皺了一下眉,似乎有些猶豫不決,“當真?”   “當真!”老怪堅定點頭。   “那好。”蕭蕭眼神也變得認真,看著這雙漸漸發亮的眼睛,笑了一下,“那老怪不妨把這事細細的說一下,我聽聽到底怎麼回事。”   老怪的眼瞬間陰沉,“你耍我?”   “怎麼這麼說呢?”蕭蕭麵色不改,“你不說到底怎麼回事,我怎麼可能知道怎麼回事,我要不知道——”   “夠了!”老怪暴怒,甩了一下袖子,“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既然如此,我帶你去看看他們!”   他說完,立刻有人從隱影處走了出來,打開了牢門。   蕭蕭被帶了出來,與其說是帶不如說是拽,踉踉蹌蹌的走了好一會兒,他們到了一個院子。   看著熟悉的院子,蕭蕭的心沉入穀底。   這是追查司的深井院,但凡帶到這裡的人必定會被酷刑加身,不死也廢。   他們!他們竟然把師兄和徐清關到這裡審訊!   蕭蕭的呼吸微微顫抖。   頭頂的陽光明媚,可她的心冰冷刺骨。   她看到了吳子甄和徐清。   兩個人渾身是血,淩亂的頭垂著,一動不動,不知死活。   “師兄!徐清!”   這一刻,蕭蕭再也忍不住,大聲地喊著,聲音裡帶著哭腔,她拚命掙紮,可是被喂了軟骨散的身子實在是羸弱,她竟然沒有動彈一分。   “師兄!師兄!”她的眼角濕潤,卻倔強的不讓眼淚流下來。   “蕭……蕭……”   吳子甄抬起頭,艱難開口。   蕭蕭終於掙脫開來,跌跌撞撞的跑過去。   “師兄!”她的眼前模糊,聲音顫抖,抬手想要撥開吳子甄的頭發,卻不知該從哪兒下手,“師兄,你疼不疼?”   這個問題有些幼稚,一如多年前,她一身狼狽的遇見師兄時,他的那個局促的問題。   腦海翻滾,在逍遙穀這麼多年,師兄對她的關懷歷歷在目,她的心更難受了。   “你來……乾什麼……”吳子甄的眼睛動了動,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老怪,乾裂的嘴唇動了兩下。   快走!   這是吳子甄給她的警告,更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這個命令似乎預示了什麼。   蕭蕭搖頭,一顆眼淚掉落下來,“師兄,這是怎麼了?他們怎麼這麼對你?你不是追查司的主事麼?你做錯什麼了啊!”   她在哭,更是在責問。   那義憤填膺,那不甘和委屈清清楚楚的傳到了後麵,傳給老怪聽。   吳子甄的眼底劃過一道亮光,很快消失,“不知道。”   他的語氣也是隱忍和委屈。   “師兄,我們走!我們不乾了,這份差事不好,受委屈不說還容易丟命,我們走,回逍遙穀好不好?”蕭蕭無與倫比的說著,抓著吳子甄的衣袖搖著。   吳子甄的眼睛動了動,無奈的笑了一下,“這件事不解決,我們走不了。”   “哇!”話音剛落,蕭蕭就哭了。   哭的那叫一個傷心,哭的那叫一個委屈。   隻是,在哭聲中,她不著痕跡地輕聲問道,“燕霖怎麼不幫忙?”   吳子甄眼裡滿滿驚訝,然後咬著唇含含糊糊道,“你不是把他氣走了麼?”   怎麼救?   “啊?呃——”蕭蕭打了一個嗝,滿眼迷茫。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她怎麼不知道。   “快走!我感覺這其中有蹊蹺。”吳子甄看著走過來的老怪,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趕緊對蕭蕭道。   蕭蕭皺眉,邊擦眼淚邊轉動大腦。   師兄覺得有蹊蹺,那肯定有不對的地方。   隻是……什麼地方不對勁呢?   可惜,她一直渾渾噩噩,大腦現在也是空白的,實在是想不起來這不對勁的地方在哪兒。   “蕭大人,你人也醒了,也見到吳大人了,咱們該辦正事了。”老怪的語氣沒有一絲波動。   “正事?”   什麼正事?   蕭蕭還沒想明白所謂的正事是什麼事的時候,人就被帶下去了。   沐浴,更衣,梳妝……   就像是一個木偶,她被收拾得乾乾凈凈。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蕭蕭又加上了一個詞——漂漂亮亮。   追查司的人天南海北的走,他們是官也是兵,從來都是一身乾練的短袍,像這種輕紗綢緞層層疊疊的幾乎沒有過,更不用提粉黛微施,頭戴釵環了。   就像是換了個人。   明眉皓齒,美艷動人。   蕭蕭差點兒沒認出來自己。   看著如此動人的自己,心底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這不像是去辦正事,倒像是要把她送人。   袖子裡的手微微一動,一根發簪悄悄滑到了袖子裡。   馬車搖搖晃晃,外麵是人聲鼎沸,風吹起車簾,她的視線落在外麵的人來人往,明晚的容顏漸漸發冷。   但願,不是她想的那樣。   但願,這個世界還能給她留一份美好。   但願,她的堅持沒有落空。   可惜,沒有什麼但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