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濟十一年四月七日,連著幾日的陰雨後,終於等到初陽露了臉。 虞江亭用過早膳後,揉了揉眼睛,走出屋外。臺階下的石頭還是濕漉的,草尖上掛著露珠,微風中帶著清香。 今日是虞江亭的生辰,但是他並沒有多麼期待和歡喜,因為他的父親沒有為他辦過一場和哥哥一樣盛大的生辰宴。 以前他最喜歡過節和過生辰,現在他隻喜歡過節了。等一會兒,他又要趕去上學,生辰日沒有什麼特別吧?虞江亭心裡想著,在侍女們的陪同下向大門走去…… 學堂上,郭若常捧著《大學》正在陶醉地講學,虞靜禎把揉弄在手心許久的紙條趁機扔了出去,不曾想斜對邊的虞靜淑因為讀得心煩氣躁,便拿著書扇風,好巧不巧一下子把紙團扇到了地上。 “啊呀……”虞靜禎憤懣地低嘆。沒辦法,虞靜禎微微歪過身子,伸長手去撿紙條,還有一些距離,虞靜禎靈機一動拿著書去勾,就差一點點距離;虞靜禎再次將身子往前伸,一個重心不穩,“哐當”連人帶凳摔在地板上。 剎那間,學堂上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過道的地板上。 虞靜禎趴在地板下,書下壓著他的紙團,此時此刻他恨不得把自己埋在書下,耳旁傳了偷笑聲,讓他更不敢抬頭看臺上的郭若常。 “大殿下!”郭若常氣得臉色通紅,“啪”的一聲合上書,拿起戒尺急走向地上的虞靜禎。 聽到郭師傅的喊聲,虞靜禎利落地從地上爬起來,手裡撿起的紙條趁郭若常一個不注意扔回自己位子的地上,自覺地伸出兩隻手,舉高。 “啪!” “啪!” 清脆的戒尺聲響徹整個學堂,回到位置上,虞靜禎隻覺雙手已經不屬於自己了,一陣麻一陣疼還伴著火辣辣的感覺。 下學堂後,虞靜禎拍了拍虞靜禎的肩膀,無奈地笑了笑問道:“你課上怎麼摔到地上去了?” “還不是給你扔紙團,”虞靜禎沒好氣地回答,“沒扔到,去撿,就摔了……” “啊?我都不知道誒~”虞靜淑聽到這感到疑惑,回憶了半天也沒有印象。 “我想問問你覺得江亭生辰宴燒些什麼吃好。” “這樣啊,那也可以下學堂再和我聊啊?”虞靜淑聽到原因感到哭笑不得,“長壽麵肯定要有,其它的那看你發揮,我今天勉為其難幫你打打下手,而且今天郭師傅留的作業不多。不過你的手……” “沒事!習慣了,現在沒什麼感覺了。”虞靜禎揉了揉手,隱隱感覺還有點刺痛。 晚膳時候,長桌上擺滿了菜和水果,晚宴到的有安慧晞、虞江亭、裴漪、虞靜禎和虞靜淑。 虞江亭坐在位置上,環顧四下沒有看到虞初識的身影,再望向大門空空如也。 “來,江亭!這是娘給你繡的平安符,祝你生辰快樂,歲歲平安!”安慧晞遞上一個紅底黃字繡有牡丹的平安符。 “謝過母妃!” “江亭!這是我送你的文房四寶,祝你學有所成!” “謝過王後娘娘!” “這是姐姐我做的小木偶人,可以做很多姿勢呢!” “還有我!江亭,這是我送你的茶具,寓意好上加好!” “謝過靜淑姐姐和靜禎哥哥!” 夜漸深,星星相聚在一起,它們望著閣樓窗前的男孩,殊不知男孩眨著眼睛也在看向它們。 “星星你們知道嗎?今天是我生辰呢……” “星星,你們什麼時候生辰啊?” “你們爹娘都會記得你們過生辰吧?” “我先祝我生辰快樂吧……” 星星的眼睛眨啊眨,它們看到男孩眼中的淚水裡都是它們,後來它們掉了下來,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