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裡有兩根繩子,我們先把他們綁起來吧!”溫汝韻瞅見門旁有草繩,便拿起來要把地上的兩個人五花大綁。 “也好,這樣等蒙城他們趕來,剛好可以把這兩個人送到官府。”虞江亭走過來,接過另一根繩子。 “哥哥……”男孩委屈巴巴地看向蓬頭垢麵的柳扶雲,聲音軟糯地問道,“你疼不疼啊?” “我沒事的!”柳扶雲扯著摔傷的腿,走到男孩身側,輕輕想掀開男孩的褲管查看傷勢。 男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哥哥,疼啊……我的腿疼!” “先別動他,”溫汝韻皺著眉觀察男孩的傷勢,指了指蔣瀛華身邊的木棍,說道,“殿下,把棍子拿給我吧!” “好。”虞江亭把木棍撿起來,遞給溫汝韻。 柳扶雲緊緊盯著虞江亭手裡的木棍,警覺地抱緊懷裡的男孩。 隻見溫汝韻接過木棍,起身走到不遠處的墻邊,猛地一砸,木棍斷成兩截。 “殿下,把木棍放這孩子右腿的兩側。”溫汝韻在爛草堆邊蹲下身,將木棍遞了出去。 虞江亭小心翼翼地將兩節木棍貼在男孩的小腿兩側。 “不要怕,他們在幫你固定!”柳扶雲輕輕撫摸男孩的頭,心疼地說道,“他們是好人,不會傷害你的。” “哥哥,疼啊!”男孩用手指了指自己腫脹的右腿,眼淚又落了下來。 “哥哥知道你疼,”柳扶雲哽咽著安慰道。 溫汝韻看著兩個孩子稚嫩、飽受苦楚的臉龐,眼眶湧上淚水,環顧四周沒有多餘的草繩,便將發繩扯下來,幫男孩綁紮固定。 她又看向少年的膝蓋,因為幾次摔倒,膝蓋處有了擦傷,雖然血已經凝固,但是沙土沾在上麵,若不及時處理還是會感染。 虞江亭也發現少年摔得不輕,從懷裡拿出一瓶藥遞給身旁的少年,溫柔地說道:“這個是止血的,你拿去用吧。” “我來幫你吧!”溫汝韻看著少年伸出手接藥瓶時,那手心是一道道的擦痕,滿眼都是心疼。 “謝謝哥哥,謝謝姐姐!”少年眼眶裡淚花閃閃,一想到自己之前偷了他們的銀子,內心更是感到十分地慚愧。 “蒙城他們應該等會就能趕來的。”虞江亭看著散著發的溫汝韻,想起之前的銀簪,便拿了出來遞給她,“先用這個把頭發挽起來吧!” 溫汝韻看著泛著銀光的蝴蝶珠墜簪子,心中頓時思緒萬千,她抬手接了過來,感謝道:“謝謝殿下!” 溫汝韻生疏地用簪子把長發挽起,幾番試弄,總算能挽住。 然後又想到了什麼,她又起身走向躺在地上的高蓁蓁,黛眉微皺,伸手從高蓁蓁懷裡拿出錢袋子和一把銀子。 “你們的家在哪裡,可記得路嗎?”虞江亭接過溫汝韻搜出來的銀子,放到少年的手裡,“等會我們會你們平安送回去的!” “我沒有家……”柳扶雲捧著滿手的銀子,淚水啪嗒啪嗒滴落在上麵,哽咽著說道,“這個小孩前日迷路,是我在路上撿回來的……” “哥哥,不要哭……”男孩伸手輕輕擦拭柳扶雲臉上的淚水。 “謝謝,”柳扶雲抱著男孩,自己用手背抹了抹眼淚,接著說道,“他說不出家在哪,我就想把他留在身邊,畢竟一個人是孤獨,兩個人就不會孤單了……” “你多大了?”溫汝韻從懷裡拿出手絹,遞給微微啜泣的柳扶雲。 “十一。”柳扶雲將碎銀子都裝入錢袋,遞給虞江亭,“前日下午我去外麵找吃的,一回來被他們兩個壞人碰上,我說他是我弟弟,他們就讓我去討、去偷銀子來換弟弟,不然就把他賣了……” “你收著吧!”虞江亭把錢袋子係在柳扶雲的腰間,又扯了扯袋繩,確認不會鬆動,“你和他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對吧?” “嗯,但是我不忍心拋下他,自己繼續流浪……”柳扶雲輕輕撫摸男孩的臉蛋,抿了抿嘴,無奈地說,“我一無所有,現在我的身邊隻有他了……” 胭脂鋪外,齊鈞和蒙城沿著街巷想要尋找虞江亭和溫汝韻。 “你說殿下不會走這麼快吧?”蒙城見日上三竿,街巷內人來人往,覺得能找到殿下他們可真是大海撈針。 “去周邊的攤子上問問吧,他們應該都逛過去了。”齊鈞見一個鐲子攤主坐在那垂頭喪氣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便走了過去,關切地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誒……”賣貨郎長嘆一氣,正愁心裡的鬱悶沒出說,便打開了話匣子,“大人,您有所不知,我這第一天出來做生意,好不容易來了兩位客人,結果跑去抓賊,到現在還沒回來,這怕不是放我鴿子吧?” “是不是一個黑衣,一個青衣?”蒙城好奇地湊上來,跟賣貨郎嘮嗑。 “誒,對對對!”賣貨郎驚喜地拍了一下大腿,接著說道,“看樣子他們是兩口子!說讓我等,這都快兩個時辰了,還沒回來,他們怕不是捉賊捉到城北去了!” “他們預留的是哪個鐲子?我們幫他們帶過去。”齊鈞從懷裡掏出銀子,詢問道。 “這做生意要講誠信,”賣貨郎搖搖頭,擺了擺手,說道,“我還是在這等吧!收攤還早!” 這時候,青天白日,空中傳了一聲炮響,齊鈞和蒙城趕忙看向天空的殘煙。 “殿下在找我們了!” “那快趕過去吧!” “誒,這就走了?”賣貨郎的興致一下子被澆滅,他又坐到小木凳上,沮喪地望向他們離去的背影。 當齊鈞和蒙城繞出七拐八彎的胡同巷子,走到一間破木屋前,剛好看到溫汝韻抱著一個小孩子,虞江亭攙著一個少年走出來。 “殿下!小溫將軍!” “誒,這小孩子不會是落花胭脂鋪的吧?” 柳扶雲聽到這話,抬頭望向男孩,眼裡湧上幾分不舍,然後又暗淡了下去,他自嘲似的笑了笑:“我以為他和我一樣也沒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