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夫人此時力氣說話,隻能狠狠盯著孫若瑜。 孫若瑜用手帕擦了擦手,轉身走了兩步,停下道:“孩兒謝謝夫人準備的一百二十八擔嫁妝,我昨日見過,很滿意。” 說罷,孫若瑜帶著翠薇走出房間,孫夫人緩緩閉上眼,倒下了。 翠薇對吉子道:“這裡沒你事了。” 吉子聞言給弗之鬆綁,弗之瞪了一眼孫若瑜便跑回房間。 弗之進入房間,在屏風前擦乾臉上的淚水。穿過屏風看到孫夫人披頭散發倒在地上,梳妝桌和夫人衣服上都有血跡。 弗之哭著跑到孫夫人旁,用手指探了一下鼻息,感覺到微弱的氣息。 弗之鬆了一口氣,隨後把孫夫人抱上床,蓋好被子。弗之到現在都接受不了堂堂尚書府的主母,竟落得如此下場。 孫若瑜和翠薇走在路上,斜陽映照著二人。 翠薇眼眶微紅道:“姑娘,我們以後都不用擔驚受怕了。” 孫若瑜點了點頭,並未搭話。 夜裡,孫大人剛回府,管家便匯報今日孫若瑜去見了孫夫人,孫若瑜離開後,孫夫人昏迷不醒。 聽完管家匯報,孫大人沉默良久,而後道:“此事不可泄露,明日找個可靠的郎中過來。” 次日,孫大人休沐與孫若瑜一起吃早膳,兩人很有默契的都未提及孫夫人的事。 早膳後,孫若瑜回去常樂軒學習,孫大人在書房處理公務。 一個時辰後,管家進入書房,在孫大人耳旁道:“老爺,郎中到了。” 孫大人聞言放下折子,“把人悄悄帶去院子。” “是。”管家退下,帶著郎中走小路繞去孫夫人的院子。孫大人片刻後再往孫夫人的院子走去。 孫大人進入院子,便看到管家和郎中等候在房間門口。 “進去吧。”孫大人道。 管家把門打開,三人進了房間。 弗之看清來人,跪下哭著道:“老爺,求您救救夫人吧。” “去,把劉嬤嬤放出來。”孫大人揮了揮手。 管家立馬去打開劉嬤嬤的房門,劉嬤嬤見門打開了,立馬跑到夫人的房間。 劉嬤嬤原本打算出來便向孫夫人告狀,她這兩日每天隻吃一個饅頭,一碗白粥。她跟著孫夫人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被這般怠慢過。 當她氣沖沖地走入房間,看到孫大人坐在榻上,弗之跪在一旁哭泣著。 劉嬤嬤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跪在弗之旁邊,垂首以待。 片刻後,孫大人才說話。“夫人病重,你們是怎麼伺候的?” 劉嬤嬤連忙哭著解釋道:“回老爺的話,奴婢們冤枉啊。前兩日夫人身子不適,老奴想去找郎中,卻被兩個刁奴鎖在房裡,剛剛才得以出來。” “好了,這有個郎中,且讓他瞧瞧吧。”孫大人抬手指著一旁的郎中道。 說罷,陳郎中上前拱手。 劉嬤嬤與弗之對視一眼,便站起來,帶著郎中進入內室。 陳郎中進入內室,給孫夫人搭脈,掀開眼皮瞧了瞧。詢問道:“夫人從什麼時候開始沉睡不醒的?” 弗之哭著道:“夫人四日前便開始時而清醒,時而沉睡。昨日暈倒後到現在還未醒過來。” 劉嬤嬤聽後,狠狠掐了弗之手臂,怒道:“你是怎麼伺候夫人的?”難怪她被關了這麼多日,夫人都沒有來救她。 弗之也不知該如何解釋,隻得一直搖頭。 陳郎中出了內室,劉嬤嬤連忙跟上。陳郎中對孫大人道:“夫人肝鬱化火,脈絡瘀滯,逆乘於胃陽絡損傷所致。我給夫人開個方子,小火熬製半個時辰,每日服用兩次,加以安心休養,可保年歲無虞。隻是日後莫要讓夫人再受刺激。” 孫大人問:“好,有勞郎中了。” 管家帶陳郎中下去寫藥方,然後送郎中出府後返回。 管家把藥方遞給孫大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孫大人看了一下。吩咐劉嬤嬤:“謄抄一遍方子,然後照著方子買藥給夫人服用。” 劉嬤嬤接過藥方,恭敬道:“是,奴婢遵命。”劉嬤嬤隨即拿著謄抄好的方子直奔藥材鋪,並未察覺身後有人跟著她。 劉嬤嬤將手上的藥方交給掌櫃,問:“掌櫃的,這藥方有不妥嗎?” 掌櫃看藥方上寫著白芍、貝母、青皮、陳皮、丹皮、炒梔、鬱金、香附、澤瀉。問道:“這方子可治氣機逆行,血隨氣湧,適用於頭暈、吐血、昏迷之人。” 劉嬤嬤聽後眉心舒展,道:“那就有勞掌櫃按方子撿藥了。” 掌櫃皺眉道:“如果加上附子,藥效更佳。” 劉嬤嬤追問道:“此話怎講?” 掌櫃摸了摸胡子,道:“吐血之人氣機逆行,這附子有回陽救逆之功效。許是這附子價格昂貴,這方子才沒有。” 劉嬤嬤不懂,心裡想著貴的才是好的,許是老爺交代郎中不給夫人用昂貴的藥材。 劉嬤嬤隨即把一兩銀子放在櫃臺上,道:“不拘多少銀子,連同附子要最好的。” 掌櫃開心的收起銀子,很快就把藥材包好,恭敬的遞給劉嬤嬤。 劉嬤嬤接過東西,立馬回府給孫夫人熬藥。 跟蹤的人見劉嬤嬤回府,轉身往書房方向去。 書房裡,孫大人看見來人,問:“辦妥了?” “回老爺的話,劉嬤嬤多要了附子。” 孫大人看著郎中開的藥方單子冷笑一聲,道:“退下吧。” 來人行禮退下,背影很快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