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如意遲疑了一下,不知怎的有些心虛,道:“那是你——那是娘給我的。” “……” “娘說,之前忘了給見麵禮,今天正好補給我了。” 宇文曄微微挑眉,看了看那盒子,又看了看她。 商如意心裡明白,他既然沒把自己當做真正的妻子,那他的母親給自己那麼貴重的東西,他自然覺得不妥。商如意想了想,打算跟他說清楚,便對房中的圖舍兒和臥雪道:“你們兩個先下去。” “不必。” 宇文曄打斷了她的話,不顧她有些詫異的神情,吩咐兩侍女道:“你們留下來,立刻收拾我和少夫人的行裝。” 商如意一驚:“為什麼?” 宇文曄坐到屋子中央的矮幾前,對著她招了招手,商如意也忙走過去坐下,隻聽宇文曄道:“我們要準備啟程,去洛陽了。” “是爹安排的嗎?” “不,是皇帝的旨意。”宇文曄的麵色陰沉,道:“這一次征伐遼東,不僅眾多王公隨行出征,而且要求這些人的家眷全都回到東都。” “……” 商如意的麵色也沉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是,做人質?” 宇文曄看了她一眼,無聲的點點頭。 兩個人的心情都十分低落。 皇帝幾次征伐遼東下來,國內怨聲載道,他肯定也擔心在大軍出征的時候朝中反對征勾利的人會有什麼動作,所以,提前將這些人的家眷召集到洛陽,若有什麼不對,立刻便能控製局麵。 商如意想了想,又問道:“那家裡的人——” 宇文曄道:“父親和母親要去遼西,我們兩和炎劼去了東都,家下的人自然也都要跟過去的。” 炎劼,是宇文呈的字。 連那麼小的宇文呈都要被叫回洛陽,看來,皇帝對盛國公一家是真的不放心的。 商如意正要說什麼,卻見宇文曄目光灼灼的盯著那隻盒子。 他顯然是知道,官雲暮將見麵禮補給自己是什麼意思,大概他心裡有些不太舒服吧,自己這麼一個名義上的妻子,卻得到了官雲暮的認可。 商如意心裡忐忑,嘴唇開闔了一次,終於說道:“剛剛,我也勸了一下娘。” 宇文曄看了她一眼。 對上他的目光,商如意又心虛的低下頭去,輕聲道:“不過,娘還是堅持一定要跟著爹去遼西。” “……” 宇文曄沉默了一會兒,忽的發出了一聲輕笑,那笑聲中,似乎帶著幾分譏誚之意,像是把她的心事全都看透了。 他說道:“那,你就收起來吧。” “……” 商如意的臉一下子紅了。 其實她明白,剛剛宇文曄盯著那盒首飾看,就是無聲的告訴她,他並不願意讓自己的母親真的將她當做兒媳,如果她有自知之明,應該把東西還回去,至少,交還給他。 可是,商如意卻岔開話題,並沒有這個意思。 所以他才接了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來。 但說完這句話之後,他似乎又感到氣氛有些太冷了,抬頭看了一眼,幸好圖舍兒他們專心致誌的收拾行裝,倒也沒有注意他們兩個人在說什麼。 於是,他緩和了口氣,溫柔的說道:“你也好好準備一下,過幾天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