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曄道:“皇帝準備往遼東用兵,你也知道,一旦對外開始用兵,洛陽城內就會戒嚴。你以為到了那個時候,你還能跑得到哪裡去?” 一聽這話,蕭元邃也皺起了眉頭。 宇文曄道:“還有一點最重要的——” “什麼?” “我,不會允許你借我們的隊伍回洛陽。” 一聽這話,蕭元邃愣了一下,隨即也笑了起來。 的確,若是他們還沒發現,也許他還能藏身其中,但既然已經被發現了,宇文曄是一定不會允許他再利用宇文家的隊伍藏身,因為一旦被發現,這就是窩藏逆賊的大罪,是要連累整個家族的。 宇文曄絕對不會冒這個險。 蕭元邃笑道:“二公子如此謹慎,在下也明白。” 說著,他抬頭看了看前方,雖然被寬大的馬車擋著,看不到另一邊家人忙碌的情形,但也能聽到火光中傳來了一些歡聲笑語;再回頭看向篝火堆旁,那剛剛救下他的宇文家少夫人,她靜靜的坐著,眼睛澄清又明亮,清麗的麵容在火光下透著幾分柔美。 如此素潔又恬靜的模樣,讓人完全想象不到,剛剛她那樣冷靜的處事,又那麼潑辣的解決事情的樣子。 蕭元邃道:“若在下有妻如此,當年也不會輕易的——” 宇文曄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蕭元邃笑了笑。 宇文曄將手中的一根木柴丟進了火堆裡,然後說道:“你之前為何要參與叛亂,我不想知道,但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說清楚,今天,你是被王紹及追蹤至此,但我們沒有遇見,你也沒有藏在我夫人的馬車下麵。” 說完,他抬頭看向蕭元邃:“你明白了嗎?” 蕭元邃淡淡笑道:“明白。” 宇文曄不僅不會讓他藏身在他們的隊伍裡,甚至,連今天的“相助之情”,也不要。 因為誰也不知道,他的未來會是如何,是找到希望東山再起,還是就此流落天涯,更甚者,終有一天他會被朝廷抓住,五馬分屍。 這個“相助之情”,可能會變成宇文家的催命符。 蕭元邃道:“既然是這樣,那在下就先行一步了。” 說完,他便轉身要走。 商如意看著蕭元邃的背影,想了想,說道:“請等一下。” 蕭元邃的腳步一定。 他慢慢的轉過身來,隻見商如意拿著一包乾糧走到他麵前遞給他,說道:“這個,你帶在路上吃吧。” “……” 蕭元邃卻並沒有接過那包乾糧,隻是看了一眼,然後又抬起頭來,神色復雜的看著商如意。 直到現在,商如意仍然分辨不出這個人到底長什麼樣,但他的眼睛實在太亮了,被這樣一雙明亮的眼睛近在咫尺的盯著,難免被盯得有些心裡發毛。 商如意輕咳了一聲,還是認真的說道:“我們是不可能帶你進洛陽城的,接下來的路,你要自己打算。這些乾糧……不太好吃,但伱在路上,還是可以果腹的。” 說著,又往他麵前遞了一下。 蕭元邃仍然不說話,沉默的看著她。 過了許久,他才說道:“你剛剛跟我說——‘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