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如意一愣——這,有什麼問題嗎? 對上她有些莫名的眼神,蕭元邃的目光卻顯得深邃了很多。 自從參與叛亂,兵敗失勢,流落天涯,他每天麵對的都是朝廷的追捕,無盡的恐懼,哪怕過去與他相知相交的好友,這個時候也都避他如蛇蠍,更妄論,當他去投靠一些故人,甚至會被他們出賣。 太久太久,他幾乎已經感受不到人和人之間的信任,甚至一些基本的情感了。 可是,這位宇文少夫人,在跟他說話的時候,雖然也並不客氣,卻保有了一個人簡單的,直接的情緒,甚至,對他說“請”! 再看看她澄清的雙眼,好像對一切又都一無所知。 蕭元邃輕笑了一聲,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無事。 他雙手接過商如意遞過來的乾糧包,鄭重的說道:“多謝。” 商如意想了想,又輕聲說道:“蕭公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是王土的地方,自然沒有你的容身之所——所以,你要多保重了。” “……!” 蕭元邃的眼睛一亮。 他說道:“我明白了,少夫人,也請你多保重。” 說完,他又補了一句:“我們還會再見的。” 然後,便轉身走了。 很快,那高大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沉沉夜色當中,商如意站在原地,一直看著他的背影消失,這才轉過身去。 一回頭,就對上了宇文曄那深邃的雙眼,正透過火焰,灼灼的盯著她。 商如意一愣:“怎麼了?” 雖然宇文曄說了他們跟蕭元邃沒有任何“相助之情”,但隻是一包乾糧,想來也惹不上什麼麻煩吧。 宇文曄沒有說話,隻低下頭去,用手裡的一根枯枝撥弄著篝火。 商如意走過去,坐到了他旁邊,想了想還是認真的解釋道:“我知道你不想跟他過多接觸惹麻煩,那包乾糧沒名沒姓的,吃完了就了,不會有什麼事情牽連到咱們的。” “……” “我隻是想著如今這個世道,結一份善緣總是好的。” “……” “這個蕭元邃,他的路未必止於此呢。” 她續續叨叨的說了這些話,宇文曄卻一個字都不搭,隻沉默不語,過了許久,他突然說道:“?你的耳環呢” “啊?”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商如意一愣,下意識的伸手摸向自己的耳垂。 左邊耳朵上的耳環不知何時不翼而飛了。 “哎呀!” 她輕呼了一聲:“怎麼不見了呢?肯定是剛剛打人的時候動作太大掉了……掉在車上還是外麵的,若是掉在車上我剛剛肯定能看到,怕是掉在外麵了……已經走出這麼遠了,怕是不好找了。” 說到這裡,她又是惋惜,又是慶幸:“幸好娘給我的那些我都舍不得帶,還放著,若是那個掉了,那今天說什麼都要回去找回來。” “……” 宇文曄看著她絮絮叨叨的樣子,不知怎的,有些無語。 半晌,嘆了口氣,低下頭去。 商如意看著他,問道:“怎麼了?” 宇文曄木著臉道:“沒事。” 他說著,突然抬起頭看向前方的馬車,臉色一沉:“你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