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叔掛掉電話進了珠寶室,在琳瑯滿目的珠寶裡左看右看,入目的首飾都過於沉穩。 放太太身上大方得體,但要是雲小姐戴,卻不用想都知道老氣橫秋。 他找遍珠寶室,硬是沒找出一條合適的項鏈。 直到他視線落在那條鄭助理昨天拿過來的項鏈上。 清透璀璨,靈動有活力。 放眼整個珠寶室,竟然隻有這條項鏈符合要求。 趙琴催促的消息又發到手機上,看起來像是很著急。 鄧叔想了又想,終於還是將那條項鏈拿下來。 心裡有些忐忑。 既然都是要送給雲小姐的,那提前用,小溫先生大概率也不會生氣吧? 這到底是為雲小姐應急。 雲小姐說不定還會開心。 而且… 鄧叔想起那天晚上相擁纏綿的身影。 小溫先生很喜歡雲小姐,不是麼? 對心愛之人的容忍度,應該遠高於對其他人吧? 如此緊急的情況,別無他選。 其實算是立功了。 鄧叔這麼想著,帶著項鏈到了舞會會場。 趙琴接過珠寶盒,摁下開關,機括輕輕彈開,項鏈光芒反射到臉上時,她略詫異道:“我什麼時候有這樣一條項鏈?” 鄧叔看了一眼雲欲晚:“是小溫先生前幾天拍回來,專門送給雲小姐的。” 雲欲晚的耳根開始發燒。 幸好趙琴沒多想:“也是,幾年不見,他是該送你個禮物歡迎回家。” 雲欲晚和鄧叔對視,雲欲晚有些緊張,鄧叔卻微笑,兩人心照不宣。 這是…送給溫仰之有意的女士的。 真沒想到,溫仰之會讓鄧叔都知道了。 還提前把項鏈拿出來。 鄧叔見她完全不反駁,也明白這件事板上釘釘了。 真是送給雲小姐的。 那心儀的人,確實是雲小姐。 雲欲晚看著那條項鏈,感覺像一個烙印,戴上去就相當於宣布她是溫仰之的人。 也許別人不懂,但她心底清楚。 鄧叔還是尊重她:“您現在戴嗎,如果不合適,我立刻出去買一條合適的。” “既然是仰之送的,那有什麼不能戴的。”趙琴渾然不覺有什麼問題,伸手去摘掉雲欲晚本來那條項鏈。 雲欲晚頸項一空。 趙琴將項鏈遞給鄧叔,從盒子裡拿出那一條哥倫比亞祖母綠項鏈,戴到雲欲晚脖頸上,冰涼的觸感存在感極強。 雲欲晚心底悸動。 她低頭看著那條項鏈,光華璀璨。 是他拍回來的。 她真的戴上了。 趙琴滿意道:“這樣的珠寶才鎮得住場麵,多合適。” 鄧叔和雲欲晚心知肚明,卻沒有多說一個字。 哪怕雲欲晚手心出汗。 舞會開始,不少人都注意到了雲欲晚。 一個漂亮得出奇的女孩戴著一條極有名氣的項鏈,是人都能注意到。 眾人竊竊私語:“這不是設計大賽的一等獎作品嗎,我競價競不過,原來是她買下來了,實物真漂亮。” 另一人悠悠嘲笑:“買個屁,假公主永遠成不了真公主,是她買的還是琴姨買的,猜不到嗎?” 那人長長哦了一聲:“這麼說也是。” “既然不是真公主,那就肯定是琴姨的,你看她還能不能借出來戴第二次。” “難怪抬價如此毫無忌憚,原來是琴姨。” 溫仰之人沒到,隻委托了拍賣行工作人員現場競賣。 以至於大家都不知道是誰拿下了這條項鏈,現在都以為是趙琴。 正當眾人竊竊私語嘲笑這位假公主時。 雲欲晚注意到他們的視線,她理所當然覺得是因為她今天太漂亮,所以忍不住看她。 畢竟剛剛和她搭話的人都贊她很漂亮。 雲欲晚對人一向很友好。 看見這群人在看她,當然不會覺得他們在討論不好的,她和麵前搭訕的人道別,直接就走過來。 其中一個人一錯眼就看見話題中心過來,忍不住低聲驚愕:“我靠,她怎麼過來了。” 那幾個人全都看過去。 而雲欲晚娉婷裊娜,裙擺羽毛流蘇隨風如煙蕩漾,停在他們麵前,拿起一杯香檳: “你們好,我是雲欲晚,雲歸山欲晚的雲欲晚,英文名叫Camille,留學時的同學都叫我小名Millie。” 她脖頸上的項鏈襯得她的美貌閃耀蓬勃,那條項鏈戴在她脖頸上,像是活過來了一樣。 她如同一尾蝴蝶鯉,魚尾長而輕柔,肌膚光滑白皙,在燈火下就像絲綢一般蕩開華麗柔美的光澤,飄飄欲仙,那條項鏈戴在她細白玉頸上相得益彰。 說壞話被當麵抓,那幾個人有種詭異的抓馬感。 其中一個麵上有點掛不住,別人這麼真誠熱情,自己卻在說她的壞話,尷尬得也拿起香檳和她碰杯:“你好,我是周羚,羚羊的羚,你名字真美。” 雲欲晚真誠贊揚道:“你也是,聽起來像一隻精靈。” 雲欲晚笑得真誠又張揚,反而讓對麵的幾個人有了點好感。 這個假公主…怎麼還怪友好的。 隻有一位眼下有淚痣的女生暗暗嗤笑一聲。 什麼小把戲。 樓下人聲喧鬧。 樓上的內室卻平靜。 江鑒清有意調侃:“你知道這次我媽為什麼請你妹妹過來嗎?” “為什麼?”溫仰之語氣淡薄。 “你是不是忘了?”江鑒清暗示,“我有個很爭氣又單身的弟弟。” 溫仰之斟茶的手微頓。 江鑒清渾然不覺:“我媽說溫家很會養兒子,大概率女兒也不錯,還說——” 然而溫仰之打斷了他:“你弟弟幾歲?” 江鑒清有些意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卻回答:“二十三。” 溫仰之垂下眼皮,聲音冷漠:“太小了,不合適。” 江鑒清起身去開窗戶:“這不是和你妹妹同齡嗎,你是怕年紀小不穩重?” 然而窗戶剛打開,江鑒清就發現了什麼,輕笑道: “仰之,你妹妹。” 溫仰之微微側眸往樓下看,透過復古木窗,看見雲欲晚一襲白色晚禮服裹身,眾人都圍著她,但視線上抬,她脖子上戴著一條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綠寶石項鏈。 溫仰之的眸子一深。 怎麼會在她身上? “那條項鏈?”一直在旁邊安靜的鄭助理震驚道,“溫董,我將項鏈交給了鄧叔的,不知道怎麼會在雲小姐這裡。” 江鑒清反應過來:“這是你前幾天拍回來要送人的那條?” 被人戴過亮相的項鏈,就不能送人了。 偏偏這條項鏈獨一無二,是溫仰之專門拍回來的,周行長點名說喜歡。 江鑒清和鄭助理都看向溫仰之。 而他依舊是一臉看不懂的晦暗冷峻,薄唇輕扯:“叫雲欲晚上來。” 鄭助理心知這位自作主張的雲小姐要遭殃了。 怎麼會如此自作多情,沒有規矩地戴溫董的項鏈,溫董都說了要送給重要的女士! 下樓走到雲欲晚身邊時,周遭人還在贊揚她的項鏈。 鄭助理愈發覺得她討人厭: “溫董叫您上去。” 雲欲晚有些詫異:“溫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