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夜閣一笑,青年的嗓音仿佛一陣風:“冷姑娘若是感興趣,或是閑暇時想找我聊聊天,我的宅子就在東臨街最裡麵。” 兩人分道揚鑣。沒有完成任務前不能回門派,溫笙找了家客棧住下。 滄浪城人流量大,好的客棧基本爆滿。 溫笙找了幾家客棧打聽了一番,在一個掌櫃催著“上房隻有這最後一間了”的話下,急匆匆就定了房,等緩過神來,再仔細一想,花了不少冤枉錢。 溫笙撫著胸深呼吸。就當花錢買了教訓了,下次一定要想清楚了再做決定,冷靜,一定要冷靜! 掏出話本子來轉移注意力,溫笙越看越精神,最後是見天邊浮起魚肚白,才依依不舍地把書塞在枕頭底下,懷著激動的心情入睡。 蕭硯給的時間很寬鬆,如果不動腦子,一天就可以搞定。但溫笙還是有那麼點奮鬥精神的。畢竟,那都是錢啊。雖然滄浪派不缺,可是溫笙心痛啊。 溫笙花了一個上午四處打聽,在紙上記下價錢,又旁觀其他人說價錢,了解貨物的坑點所在。 吃過午飯,溫笙按不住心癢癢,在茶館聽了一下午的說書。晚上則熬夜把新買的書看完。 第二日尋著空,又逛了書局。 隔著書架看到安夜閣跟著掌櫃進了後堂,她又想起安夜閣的邀約。 遲疑一瞬,溫笙想起一個念頭:當時對方說的是否是客套話? 多年來去匆匆,溫笙遇到過不少人,大多隻有一麵之緣,一次談話後興許就散了,談時有多盡興,散時便有多悵惘。 溫笙記不住臉,也許他們再次相遇過,隻是前者忘了曾經的相談甚歡,後者沒認出來人。 所謂的下次再見不過是一句客套。 她曾等在和一人相遇的地方一個月,從緊張忐忑興奮到焦灼懷疑失落,客套一詞就忽然蹦進她的腦海。 她與安夜閣會是這樣嗎? 溫笙舔舔嘴唇。安夜閣所說的祖傳的藏書閣誘惑了她。 一日清晨,溫笙敲響了東臨街最裡麵的一處宅子的門。 應門的小童開門,上下打量溫笙後,脆生生問道:“是冷姑娘嗎?來找我家公子?” 溫笙正想著措辭,聞言便掛起常用的對生人的笑,順話點頭。 小童引著溫笙穿過抄手遊廊來到前院正廳。沿途水榭亭臺,花鳥院庭。 拿來幾本書,又沏了茶,童子笑道:“公子出去辦事還未回來,說姑娘來了就帶姑娘來看書。等公子回來了我會叫姑娘的。” 說著掩門退了出去。 溫笙四處打量一眼,注意力到了書上。 書頁保存得很好,能看出明顯的翻閱痕跡,還有圈畫筆記。這是一本雜記,記載的事,她有的看過有的沒看過。 沒看過的新奇,看過的細節上與她知道的有所出入,旁邊的批注角度是溫笙所未見過的。 正看得入迷,一道黑影籠上來。溫笙抬頭,看到安夜閣一張笑臉。 “冷姑娘覺得這本書如何?” 溫笙懵了一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