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笙被這番話的無恥驚到了,氣得白凈的臉上浮出紅意,又找不到合適的話,便隻是繞過他,悶頭往前走。 “喂,你也來找曾彧?” 溫笙不答,大步離開,敲響下一個門。 說不好溫笙的運氣算好不算好,敲到的都是沒人的,有人的一開門就是巫溪抱著臂,目光不掩嘲笑。 溫笙險些就摔門走人了。 又拉不下臉問裡麵有沒有人,兩人就在門口僵持住了。 屋子裡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都進來。” 巫溪這才側過身子讓溫笙進去。 草屋子很簡陋,四處都是令人不適的深色。屋子裡隻有一張低矮的床,幾個缺了腳的小馬紮。薄被一條,一個老人在缺口的火爐前燒火,發絲被映得通紅。 也是個熟人。 溫笙咬著唇,默默落後巫溪一步。 老人夾起一塊木頭填進火膛,沒有理會兩人。 天已入秋,溫笙巫溪兩個修道之人沒什麼感覺,老人的生活卻已經因此煩惱叢生了。 風從破了口子的窗子溜進來,把老人的衣服吹得緊緊貼在嶙峋骨架上。 “我還當曾彧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沒想到如今也不過是個廢物。” 巫溪不屑地笑,滿肚子被父親訓斥的怒火。 溫笙聽得稀奇:你不知道你還在臺上說要和曾彧打架? 溫笙和老人都不接話,屋子裡一時寂靜,倒顯得巫溪聒噪了。 巫溪麵上掛不住,冷笑:“一個兩個的都啞巴了?” 轉向溫笙:“你又是來乾什麼的?” “看、看曾彧啊,你不也是?還是你想和他約架?” 溫笙忍不住看曾彧,那把老骨頭,怎麼看怎麼不禁打,昨天就夠嗆了,估計是靠著她的丹丸撐著。再來一頓還不得散架? 巫溪應該沒這麼沒品吧?和一個凡人老人打架,贏了不光彩輸了更不好看。 巫溪果然抬起下巴:“打架?就他這樣,能在我手下過幾招?” 老人取來一個豁口鍋子放在爐子上,再把手放在上麵取暖,充耳不聞。 溫笙反駁道:“打不了,指點你還是可以的。” 話本子這麼寫,溫笙私下琢磨著這個情節是沒有邏輯問題的。 巫溪譏諷:“這麼多年過去還能記得什麼?” 說的也是。雖然有可能曾彧多年沒有落下練劍,但溫笙也不敢替曾彧打包票放出話,便咬著唇不說話了。 巫溪覺得無趣,嘲諷幾句就走人了,離開時門也沒關,風吹進來把火都吹到另一個方向。 溫笙猶豫著要不要去關門,便聽曾彧道:“丫頭,關門。” “哦好。”溫笙小聲應著,剛掩上,一陣風又給吹開了,摸索一陣才找到朽了的門閂。 在老人身後站定,越過老人的肩膀看火星劈啪。 仗著老人看不到自己,溫笙細細地打量了一陣。說實話,與她想象中的曾彧,相去甚遠。無論是《錦繡誌》還是各類話本子,曾彧都是最意氣風發的年紀。 愛恨情仇,碧血丹心,和麵前的老人,很難將三者聯想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