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守衛還要堅守職位,便隨手叫了個街邊蹲著的小孩給他們領路。 小孩把他們領到茶棚,向老板要了幾碗粗茶放到他們桌上,就一溜煙沒了影。 溫笙當時隻當是小孩害羞或者有事,等一口茶下口,再次明白了人心險惡。 守衛不缺銀子,見兩人細皮嫩肉的,給的也多。小孩花出去的銀子能買回來的絕對不是這種品質的茶。 被坑了這麼些回,溫笙惡意地期待看到危星樓喝完茶的表情。可惜危星樓隻喝了一口。 危星樓把大碗放到一邊,拂袖現出兩隻青瓷盞,將一杯推到溫笙麵前,另捧了自己的悠然道:“你覺得來的會是誰?” 溫笙不假思索:“當然是附近的宗門。” 危星樓指尖似是一頓,若無其事地把青瓷盞擱下。 杯盞中的水是溫的。微寒的風拂去蒙在危星樓臉上的朦朧的白霧,顯露出的麵容看起來病弱,仿佛隨時都會隨風散去。 然而兩道長眉下,漆黑的瞳閃著意味不明的光。 他笑:“那你覺得,是滄縱先到還是談旭先到?” 遇到這種沒有章程可循的選擇項,溫笙就不敢確定了,麵露糾結。 按理說,是該師尊先吧?但危星樓這種神態這麼一問,她心中的懷疑卻冒了上來。 溫笙等著他接下來的話,危星樓卻沒有繼續,隻不緊不慢地飲茶。 此時無聊,溫笙就抓著這點胡思亂想,生生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滄縱傳信給錦繡穀附近的宗門的宗門後,率先來到綠城。 倘若是旁人,滄縱或許找的是隱蔽的街頭巷尾,但要找危星樓,他直奔城中最大的酒樓。 滄縱用了障眼法,沒有引起注意。危星樓餘光看到他的身影,拍了拍溫笙的肩,示意她看過去。 說是轉過去,也隻是危星樓操縱著她轉身、抬頭。 溫笙正把自己想到稀裡糊塗,一恍神看到滄縱,仿佛沸水中倒了冰,清醒了些許。 她眼睛一亮,卻發現張不開口,這才想起現在的境況,不由抿了抿唇。 滄縱很乾脆,從袖中取出一個錦囊,指尖一簇鮮藍的火燃起。 危星樓瞇了瞇眼,忽然麵色微變,抓起溫笙便欲遁走。 空間剛被陣法撕開一個口,滄縱便尾隨而至,一把抓住溫笙一條胳膊。 危星樓趁機會鉆進陣法,一手還抓著溫笙另一條胳膊。 溫笙驚恐地看著橫在自己麵前的空間裂縫。 要是沒在裂縫閉合前確定在哪一邊,她會被夾斷的!!! 一聲尖叫壓在喉嚨裡,忽然兩邊手臂一鬆。兩邊都鬆得太快,溫笙還沒反應過來,一邊接上之前的力道把她拽到一邊。 裂縫很快閉合,消失無蹤。 一口氣生生咽了下去,溫笙癱在地上,劫後餘生。 滄縱俯身扶起她,溫笙踉蹌幾步才站直,渾身細微地發抖。 “師尊……” 溫笙細白的手攥緊滄縱衣角。 兩人尋了處客棧下榻,溫笙一一地說了這幾天的經歷。提到危星樓能夠操控她時,滄縱微蹙眉,半晌說出一個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