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金發碧眼的Zell在吧臺纏著歪姐學調酒。歪姐出乎意料的耐心,瓶瓶罐罐、水果邊角料堆滿吧臺。眨眼的功夫,倆人嘻嘻哈哈又碰了杯,甚至用交杯酒的方式喝下剛調出的酒。不知道的,倒以為她們闊別了十年。 “不好意思,歪姐人不壞。”郝西弗尷尬地解釋。 “Zell是我導師的女兒。”林森淡淡一句。轉而,又忍不住說:“西弗,十年了,你就不想問我什麼嗎?”圓桌對麵,林森眸子發亮地緊盯她,緊張又期待,完全不在意遠處嬉鬧抱在一起的倆人。 “額---”看著林森熟悉又陌生的臉,郝西弗思緒萬千。 “西弗,你過得怎麼樣?” “我、我就那樣,你又不是不了解我---”說錯話了,郝西弗緊張地摳手,在林森麵前心跳若鼓的感覺再次找上她。 “西弗,我、我很想你,你想我嗎?”林森湛黑的眸子帶著某種篤定,像是能看到郝西弗的心。 “你以前不這麼說話的。” “是我太驕傲太要麵子,所以才失去了你,西弗。”十年未見,郝西弗一肚子的疑問,卻被眼前林森執著的眼神震撼。 “我以為,你早把我忘了,早就有了新的生活。”郝西弗不敢直視他執拗的眼神,轉而盯著麵前的熱茶。 “我沒忘,我忘不掉你。我怎麼可能忘掉呢?”似乎觸碰到不願提及的過往,林森眼神暗淡下來。 “我也忘不---”郝西弗的嘴似乎有自己的意識,正在拚命努力掙脫大腦的掌控。 “林森---”婉約的聲音,是簡泓推門而入,人未到語先至。“聽說你回來了---”來到桌邊,簡泓突然愣住,上下打量著他的腿。沉默時間之久,久到吧臺的歪姐和Zell都察覺到氣氛不對,回過頭來。 “你為什麼不早說---”平日波瀾不驚的簡泓竟紅了眼。 “簡泓,我沒事,”林森仍是看著眼前的郝西弗,似乎不舍得移開分毫眼光,“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見西弗了?” “怎麼回事,”歪姐拿著調好的酒過來,左瞧右看,“泓,馬上到你上臺的時間了,快去化妝間準備,今天可是有你的鐵桿歌迷專程來捧場---哎---” 簡泓猛地轉身,速度之快差點撞翻歪姐的酒杯。在她背身的瞬間,郝西弗聽到一聲啜泣。 “你們繼續、繼續,奇怪了,哲君怎麼還沒到—-”歪姐隨手放下酒杯,招呼起陸續入場的客人。 “林森,我、”經過簡泓的小插曲,郝西弗艱難鼓起的勇氣像是被針戳破的氣球。餘白的臉浮現眼前,她猶疑了,她既想了解林森十年間發生的事情,又擔心自己無法割舍。 “西弗,十年前的事情是我不對,我錯了,我全都告訴你。可是,我聽說你還沒結婚。”林森頓住,緊張地轉動手腕上的手表,“我、我還有機會嗎?” “阿弗,接電話啦,你的小白白急call喔”餘白錄製的專屬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郝西弗手忙腳亂地按掉。 圓桌對麵,林森臉色瞬間黯淡,他拉扯著精心係上的領帶,試圖吸入更多的空氣,卻難以掩蓋無盡的失落。 酒吧外麵,天色逐漸暗沉,酒吧內,幽暗神秘的燈光逐一亮起。情緒猶如這無邊的燈海,翻騰起伏,暗藏洶湧。 “嗚呼---泓泓,我的女神---”遠處的vip桌爆發出激烈的歡呼聲,為首的是一名年輕男子,郝西弗很眼熟,他是濃情酒吧的常客。 白襯衫牛仔褲的簡泓抱著吉他登臺,對一切置若罔聞。 自大學畢業後,郝西弗就沒見過如此素顏的簡泓。今天的她也很反常,不知道是否與當年林森的不辭而別有關。郝西弗無比憋悶。 “如果時光可以重來,我們會不會不一樣” “這樣想的我,如此卑微,如此難過” 一首陌生的歌曲,郝西弗從來沒有聽過。 魅惑的嗓音猶如失去水的魚兒,失去了活力。今日的濃情酒吧,彌漫著滿滿的悲傷,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