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碰巧(1 / 1)

端江之上 見戴 3411 字 2024-03-17

2018年11月,端江城的暮色已然沉重,街燈指著路遙,北風怒吼寂寥。   喬晉安下班開車穿梭著城市霓虹。   他憑一己之力,四年時間就將喬安集團翻天覆地,公司的異己已逐一清除,集團上下對他唯命是從,可這該死的成就感讓他感到無敵的寂寞。   以後靠什麼來支撐這無趣的人生?   回想四年前剛回來公司,處處被蘇純勝打壓,自己初來乍到,疲於應對,幸虧王建過來幫他橫刀立馬,才不至於被這個小人陷害。而自己的父親對此卻熟視無睹,親情在權利麵前顯得那麼稀薄寡淡。   他不知不覺竟然將車開到了“北城茶莊”。他停靠路邊,望著紅燈籠下的茶莊大門,似乎在期盼看看那張熟悉的麵容給他帶來些許慰藉......   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女人的聲音:如果掌控不了人生,就將美好當成心願放在心裡,即便不能實現,也可以時刻溫暖自己的心!萬一他日峰回路轉,瓊燕復又還,我的心願就在燈火闌珊處對我說,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如今,自己的心願也與她的頭發一起變的蒼白,沒了顏色!   這時,曹曉棠提著兩袋垃圾從大門口出來,扔到不遠處的垃圾箱。轉頭看見馬路邊上的黑色轎車,她走過來敲敲車窗。   喬晉安打開車窗。   曹曉棠趴在車窗上,說:   “喬師哥,這是何意?數次跟蹤我,你是......看上我了?”   “不是,碰巧!”   “那就好,或許,以後還會碰巧!”曹曉棠笑道:“我有男朋友,再見,喬師哥。”   說完便轉身走進茶莊,回到自己的樓閣小房間,透過窗戶看見那輛黑車仍停在路邊。曹曉棠有些困惑,這個喬師兄本也看不起自己,為何又屢次跟蹤她,假裝巧遇?   ......   “喂喂——起來了——”   曹曉棠迷迷糊糊聽到幾聲嗬斥聲,感覺被人踢了幾腳。   她抬起頭睜開眼,發現自己靠墻坐在廁所內骯臟的地麵上,一股濃烈的屎尿味直往鼻腔裡灌......   不用猜,這又是一場臭氣熏天的穿越!   一個戴著紅袖章的大媽俯視著曹曉棠,又踢了她幾腳,罵罵咧咧:“昨天晚上躲在裡麵死活不出來,吃屎吃夠了?”   唐映這是有多作孽,才拿到這樣的劇本!這麼淒慘!   她連忙爬起來,腹部一陣劇痛,她一手捂著腹部,一手扶著墻,皺著眉頭呲牙咧嘴地呻吟一聲......   “你這個丫頭騙子,別裝了,想訛我麼?我隻是輕輕踢了兩腳!”大媽嗬斥道。   曹曉棠懶得與她理論,捂著腹部著急走出臭烘烘的廁所。   “哎——五毛錢!”大媽出來喊道。   曹曉棠隻好返回來,走到大媽桌前,翻遍衣兜才找出1塊5毛錢,她遞給大媽5毛硬幣,   然後一聲不吭地走到水龍頭那邊擰開水洗臉。   大媽也許看出了狀況,說:“我下午6點鎖門,你早點過來。”   曹曉棠回頭看了一眼,無言以對便離開了。   她茫然地走到江邊。   扶著護欄凝望江水湧動,一艘客船鳴笛破江而過,一葉孤棹在它掀起的激浪中奮力浮沉……   自己隻是偶爾路過唐映的路途,都臭的喘不上氣,她是如何能在惡臭的廁所待上一夜的……   這時,一個小青年慌張地跑來,不小心摔倒在曹曉棠身後,他還沒有來得及爬起來,就被後麵一群追過來的高中生模樣的校服男生團團圍住。   他們手持棍棒毆打得小青年慘叫求饒,看到這幅陣仗,路上的行人都疾步躲開。   曹曉棠也被眼前一幕驚嚇到,自己又避無可避,看他們以多欺少,忍不住喊道:“別打了,會打死人的。”   而狂躁的學生都不理睬她。   隻有一個兩手插兜、站在一旁指揮的高個子校服男生轉頭走過來,看著曹曉棠說:   “是你?”   “你,認識我?”曹曉棠疑惑地看著他,也感覺有些麵熟。   高個男生從頭到腳打量著弱不禁風的曹曉棠,說:“你現在看他鬼哭狼嚎的可憐,卻不知他做得事有多卑劣無恥,他挨打是活該,我們揍他是龔行天罰!你不要多管閑事!”   曹曉棠也看著男生說:“我既然碰到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就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們把他打死,出了人命,即使法律製裁不了你們學生,但你們的人生也會背負罪惡汙點!”   男生冷笑道:“你說的比你畫的精彩!你的畫筆抓住了你要的美好了嗎?你的誠意感動了自己,感動生活了嗎?”   曹曉棠低頭看著自己身上臟兮兮的破舊衣衫,兩手空空如同乞丐,喃喃道:“都沒有!”   她又繼續說:“但是,有些可惡之人,就像樹上一顆壞了的果子,它自然會腐爛掉落,你可以什麼都不用做,隻要等著看就行了!就像……就像看我一樣……”   男生盯著她半響,然後轉過頭喊道:“住手!”   他們收起棍棒停了下來,挨打的青年嘴裡淌著血、鼻青臉腫的蜷縮在地上痛苦哀嚎。   這個高個子男生走過去,朝地上的青年狠狠地踹了一腳,說:“孫子欸,老子是市一中的喬晉安,最看不起你這種打女生的衰仔,以後老實一點!滾——”   地上的青年連忙竄起來,一瘸一拐地跑掉了。   喬晉安——   曹曉棠看著一臉青澀的喬晉安,大腦飛速地運轉,他之前說高中時在月亮湖公園遇見的寫生的美院女大學生便是唐映吧!   喬晉安又回頭看了曹曉棠一眼,便吆喝著其他幾個男生一起走遠了......   ......   曹曉棠在茶莊閣樓臥室醒來。   呆呆望著透著霓虹燈光的小窗許久,然後起身走到窗前拉開窗簾望出去,路邊黑色轎車也已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