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之看著顧思齊頹喪的樣子，這時候隻能安慰他。 　　“二哥，我學會了做高級版的泡麵，你要不要嘗一嘗？” 　　顧思齊不語，卻搖頭。 　　“那你去睡一覺吧，你都幾天沒合眼了，你工作不是很忙嗎？” 　　顧思齊抬眼看他，青白交加的臉色和冒出來的胡茬讓他整個人變得滄桑。 　　“推掉了，婉之，你先出去，我想自己待會兒。” 　　顧婉之欲言又止，又放下一句：“有事叫我，傷心的話就哭吧，我聽不見的，我下去了。” 　　顧思齊點頭，他拉開窗簾，措不及防被光線晃到眼睛，他抬手遮擋陽光，發現眼皮很沉。 　　他站了許久，直至膝蓋傳來麻木刺痛的感覺，他才再次進屋，重新拉上窗簾，燈也不開，一頭紮進床。 　　隱約傳來苦澀低沉的哽咽聲。 　　晚上8點，顧婉之敲響顧思齊房門，“二哥，你吃燒烤不？火鍋也行啊，反正你現在又不工作……” 　　她等了會兒，裡麵沒有傳來聲響，她又敲了聲，直到第三次，她心裡逐漸浮出一絲不好的預感，下一秒就擰開門把手沖了進去。 　　裡麵空無一人，乾凈整潔的樣子像是沒住過人似的。 　　顧婉之無措之際，顧霖嘉聽見聲音，也來到房間，顧婉之回頭問道：“大哥，二哥去哪了？” 　　顧霖嘉摸了摸她的頭，“剛發消息給我，他手上還有一本雜誌沒拍，今晚不回來了，之後幾天也要去外地出差，不會回來住了，讓我囑咐你好好復習，高三課程緊張，別落下功課了。” 　　“那他和舒姐姐是不是……” 　　“你得讓他們兩個把事情消化完才能想這些兒女情長的事兒啊，一個是秦舒的親爺爺，一個是對思齊很重要的長輩，現在不能催促他們，會適得其反的，慢慢來吧，他們的路還很長。” 　　“我要去看看舒姐姐嗎？” 　　“最好不要，現在安慰不能解決問題，要她自己去處理，我過幾天要去意大利，你和我一起去吧？” 　　“爺爺呢？” 　　“也一起去，你才能逗他開心嘛。” 　　“好。” 　　 　　進入十二月，s市氣溫急劇下降，受到霧霾影響，秦舒是在八月中旬去上的班，一直在居家辦公中。 　　維護、優化、支持…… 　　秦躍帶著文月佳去了民宿旅遊，順便看看民宿入住量以及相關產業後續的開發。 　　秦舒盤腿坐在沙發上，電視裡放的是一款新遊戲預告，這是進了盛乾三四年的程序員研發出來的，不久即將上市。 　　已經連續工作快20個小時的她，現在還精神得很。 　　仔細看，茶幾上的咖啡機長時間工作，十分鐘前已經報廢。 　　現在已經是淩晨兩點，陳姨早就已經睡下。 　　bug還有點多，估計得熬到早上十點。 　　墻上的鐘表開始勻速運轉，很快就到早上七點半，陳姨推開門看到枕著護頸左右轉脖子，她驚訝的嘴擺出一個“o”字形。 　　“舒舒，你昨晚又沒睡啊！這怎麼行嘞，你別熬壞身體了，這個工作怎麼是雞和狗的作息嘞！” 　　秦舒被陳姨的比喻逗笑，她出聲時都帶了冒煙的沙啞感，“不用管我，還有兩個半小時我就能休息了，領導放我兩天假期，可以睡兩天，多好啊。” 　　陳姨嘆著氣搖搖頭，“你咋不去先生公司上班嘞，坐辦公室多好啊。” 　　秦舒一邊查找一邊還不忘回：“多沒意思啊，我那麼年輕，不體會社會的險惡是不會回頭的。” 　　陳姨不太理解秦舒的想法，他家裡的小兒子整天就知道打遊戲，床上汙垢一片一片連成紅毯的長度，還喊著推塔、水晶什麼的莫名其妙的話。 　　可是他不會玩電腦，要是會的話，也能找個辦公室坐坐，口袋裡就會像秦舒一樣刷刷進鈔票了。 　　陳姨看不得孩子受餓，做了一鍋清淡的粥和麵條端到茶幾上。 　　秦舒正在進入收尾工作，她抬起頭對陳姨笑了下，“謝謝陳姨，我忙完就吃，午飯和晚飯不用叫我，晚上我起了要出去一趟，別跟我爸媽說啊！” 　　陳姨和秦舒呆久了，自然而然學會了一些年輕人的手勢，比如“ok”、“no”等比喻。 　　她拇指和食指圈成一個圓形，圓潤有福的抓財手滑稽地翹起來，逗得秦舒再次笑出聲來。 　　9:50提早收工，秦舒狼吞虎咽地把粥和麵條全部吃完，麻溜地上了樓，直到晚上九點才迷迷糊糊轉醒。 　　天已經黑了，她打開手機，淩戚的消息剛好發來。 　　【我來接你了，記得穿的漂亮一點，今晚很多帥哥喲！】 　　秦舒敲了幾個字發過去，起身開燈去浴室洗了把臉，找出保暖內衣、馬甲、衛衣、套上一款黑色長款羽絨服，穿了條加絨毛褲、套上寬鬆的牛仔闊腿和雪地靴出了門。 　　下著小雨的石板路黑漆漆的，地燈照在樹葉上，昏黃的光線和陰沉的天氣讓人提不起多大的興趣。 　　秦舒答應淩戚陪她去律所那條街新開的一家清吧，那的一個駐唱勾走了淩戚的魂。 　　淩戚的車換了，現在是魅惑紫的法拉利。 　　秦舒熟練地鉆進副駕，還沒等她係好安全帶，淩戚尖叫出聲，“秦舒！你就打算這樣陪我去見我的crush！？” 　　“這都第幾個了？”秦舒深深嘆了口氣，將安全帶係好，無奈道：“是你的crush，不是我的啊！我搶你風頭乾嘛？” 　　淩戚恍若的點頭，但仔細一想，這是在誇她還是損她？ 　　“走吧，我啥都沒吃呢，我先點個外賣，炸雞還是豌雜麵？” 　　淩戚板著臉轟的一下將車飛奔出去。 　　秦舒自言自語著，“炸雞好帶一點，可以帶嗎？會不會被趕走？那我放進我帽子裡吧，找書苑 www.zhaoshuyuａn.cｏｍ 可樂就不要了，等會還要喝酒呢。” 　　淩戚趁著紅綠燈白了她一眼，“那家店是傅毓朋友開的，你想吃就帶，別怪我沒提醒你，你找不到對象別怪我啊！” 　　很快到達淩戚說的那家清吧，名字叫“星空”，淩戚將車停好，秦舒看著她穿著一件黑色大衣，裡麵一身同色針織裙，白色毛毛拖，瀲灩紅唇將她的美艷展現得淋漓盡致。 　　就這勾人的樣子還要去追？ 　　秦舒欣賞了幾秒，突然伸手去摸她的大腿。 　　淩戚眼疾手快地一掌下去，疼得秦舒齜牙咧嘴沖被打的手哈氣。 　　“你人真好，穿這麼薄，是想老了以後為做輪椅的企業增加一些業績嗎？” 　　淩戚才不理會她的揶揄，搓了兩下手，用看土狗的眼神斜她一眼。 　　“你懂什麼？跟你襖子過去吧，等我談了戀愛，你怕是要氣死。” 　　秦舒也不跟她貧嘴，“看你穿這麼少，我就不勉強你跟我一起等外賣了。” 　　“伏加特等著你。”淩戚也從車裡拿出一個庫洛米暖手袋塞進她懷裡。 　　這天氣真是莫名其妙，剛才還下著小雨，現在已經下起了小雪，飄在空中，秦舒伸手去接，又急忙伸進熱乎的暖手袋裡。 　　手機顯示騎手還有五分鐘就到達，她索性不玩手機了，看著馬路上的車流和戴著帽子的行人。 　　“顧思齊！這！” 　　突然，一個熟悉的名字傳入耳際。 　　距離她和顧思齊上次見麵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個月。 　　她回頭，熟悉的臉龐連同雪白的塵瑩落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