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把我們都吹散了。(1 / 1)

壹   許多年前,我曾遙遙一見你,從未想過會把命運的線繞成一團,從此糾纏不休。   時間是最好的利器,它把我們那些久遠的美好的記憶都慢慢風化、磨損,所剩的隻有那些刻骨銘心、深入骨血的愛與恨。   17年的的六月,早已入夏的大禮堂是悶熱的,偶有涼風吹來,悶熱才有所緩解,但總是治標不治本,熱氣蒸發把少男少女的臉烤的有些紅。   我是值日班長,老師在臺上誇誇其談,有人在下麵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有人被悶熱的天氣搞得昏昏欲睡。你在寫著老師提前布置下來的作業,時不時擦把汗。   我的本子上寫了摞成小山似的名字,你瞥見之後對我笑了起來,說,“班長,別記我的名字,行嗎?”那個笑容,是真的搖尾乞憐還是勢在必得?我已經記不清了。   後來你用了三個願望的機會把你的名字從我本子上劃掉了,現在想想原來小說中男女主角的情節早就在我們身上發生過了。   這三個願望的約定像是被下了蠱的魔咒,慢慢將我們的距離拉進,我們的關係日益密切,你不由分說地闖進了我的生活裡,是當時的我最驚奇的際遇。少時,不懂什麼叫做一眼萬年,後來想想隻需一眼就可以記得很多年的場景裡出現的那個人,大抵可以稱得上吧。   我的心動大概始於17年的那個秋天,秋日的陽光照得人懶洋洋的,沒什麼精氣神。那條走過幾千遍去食堂的路,以及食堂難吃的飯都讓我感到厭煩無比,正巧畢業季的來臨讓我不停地萌生盡快逃離的想法。   排隊的食堂裡鬧哄哄的,你隔著一個人輕拍了我的左肩,我向左轉去,你在右邊看著我笑,陽光打在你身上,你的笑落在我的眼裡,把我從寂寥的秋日拉回勃勃的春天,我的四季突然顛倒。秋天,活起來了。耳邊一片寂靜,隻記得你看向我的眼神,我的臉色通紅,繃不住地轉過身去,問我身邊的朋友我有沒有露出臉紅的馬腳。朋友用帶點疑惑又篤定的語氣:“你喜歡他吧。”   “喜歡”   突然間喜歡上了這所中學。   我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我仔細的回憶著:你給我分享的每一首歌我都認真聽的歌;我從幾百首歌裡挑出來分享給你的歌;我們偷偷打電話一起寫作業時的話梗;你給我看過你家的“好吃”“小白”兩隻倉鼠;你教我打過的遊戲......   我的生命中不知不覺中已經有了這麼多的你,我突然發覺到,我可能真的喜歡上你了,沒有算計,沒有利益,隻是單純的喜歡你,那天是二零一七年十月二十八日。      我是一個慢熱的人,“高冷”“溫柔”是我聽過關於我的最多的形容詞。與我熟悉的人稱我為“溫柔”,與我不太熟悉的人稱我為“高冷”。可我內裡自卑膽小懦弱的本質連我自己都嫌惡萬分,你卻不管不顧沖破一道道隔閡,義無反顧地奔向我。   17年的冬天很冷,冷到我幾乎要結成冰。冬天,把所有人都凍住了。隻記得那年下了很大的雪,我站在寒風裡等著與我約定好一起放學的朋友,可我不知道的是,她早就受不了寒冷提前回家了。   我毫無疑問地為自己的蠢與誠買了單,媽媽也因為這件事心疼我而大罵我。內心的委屈積攢了一萬分,終於在看到你問我“為什麼這麼晚回家”的消息上爆發了。   我哭著給你打電話,說我蠢得要死,被人耍的團團轉。你告訴我別難過,先好好去洗個熱水澡,然後和朋友說說,問問情況。解決完這一切,我終於癱倒在床上,電話那頭傳來你的聲音。“以後你有什麼委屈跟我說,我聽。”這一句話我記了五年。從那以後,那年冬天放學你都偷偷等我一起。   突然間喜歡上了冬天。   貳   後來我病了,沒人來給我送落下來的作業,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我們不在一個班,我的作業兜兜轉轉卻是你送過來的,我不知道你在冬天是如何橫跨了大半個城市風塵仆仆地趕來,你告訴我“外麵太冷了”,親自給我送上樓,我看著你的身影離我越來越近,那樣熾熱的暖陽,叫我怎敢忘?   那時我叫你“白雪少年”,因為那時的我們,即使一場大雪湮住了我們的痕跡,你仍願意赤腳走出關於愛的證明。其實你不知道的是,我也願意。所以我們是彼此相依慰的火爐,那年冬天我從不覺得冷。   你給我聽的情歌我不敢忘,你給我講的“我現在在安慰你,這就是喜歡”我不敢忘,你曾遷就我選擇的不擅長的排球我更不敢忘。   好像在一起這件事是意料之中,是毫無意外,是水到渠成,可是在一起之後呢?我們真的想過以後嗎?我想過,你呢?   天不遂人願。   我們去了不同的高中,我對你好像越來越不重要,秒回的消息變為了一天回一次,變成了兩天回一次,變成了一周回一次,我騙我自己,“是你太忙了,你的壓力太大,我不能變成你的負擔”。直到你寧可在群裡發消息也不回我的時候,我才知道一直以來都是我自欺欺人罷了。      時間過得真快啊,轉眼就到了一八年了,我的十一變成一場噩夢。那年秋天格外冷,我穿著你最喜歡的裙子去了你家樓下,給你送生日禮物,換來的隻有視而不見,你甚至不願意再看我一眼,或者是你怕嗎?你怕我還是那樣愛你,怕你早已不能直視那樣坦誠而炙熱的愛意?我把生日禮物扔到了你家樓下的垃圾桶裡,是你把我的愛,連同我的精心包裝都全部扔掉了。或許對你來說,那隻是過度的包裝。   你曾答應我永遠不會騙我,可你答應我生日的時候請我吃飯,卻在那一天放了我的鴿子。因為怕父母發現,我提前兩個小時出來在風裡等你,我像一隻流浪狗一樣到處流浪,無處可去。我不敢問你在哪裡,但是答案清晰明朗。終於我驕傲的自尊心被你的那句“你冬至都不在家陪家人”給打敗。我輸了,輸得一敗塗地,卻還是乞求來一句“生日快樂”,搖尾乞憐的人變成了我,一個支離破碎的我。   我再也不喜歡冬天。   叁   情侶頭像被你隨意換掉,“一千一百一十五天”的留言被你刪掉,與你曖昧的女孩肆意來羞辱我,我搖尾乞憐的聊天記錄被你當做笑談發給朋友,我給你發的情人節紅包,你可以坦然收下不回一句話,每一個每一件都是被你丟掉的我,你的冷暴力讓我不敢再看你,也不敢再看自己。   你還記得嗎?我的第一個願望,是讓你給我講一個睡前故事,那時候你天馬行空地把幾個故事亂改雜糅到一起,我津津有味地聽著。那個場景現在想來,也晃隔如世了。後來我試圖再把這個故事講個你聽,你好像也毫無波瀾了。沒有愛的一潭死水,怎麼能奢望它泛起漣漪?隻不過可憐了我的愛四處流浪,再也沒有歸屬。   在剩下的日子裡,我再也沒有提過那剩下的兩個願望,因為我知道那兩個願望再也不會被實現了。和所有的約定一樣,願望建立在被愛之上,風吹霧散,愛意消逝,“願望”也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和在一起一樣的不出所料,我們分手了。意料之中,毫無意外,水到渠成。   你曾許諾過的“永遠在一起”的謊言不攻自破,成為了天大的笑話,而在這個虛假的笑話裡,苦苦掙紮的就隻有我。我問你什麼時候開始不喜歡我了,你說不知道;我問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你說對不起。你的無縫銜接無一不在提醒著我有多麼不識趣,我的問題有多麼可笑。你仿佛一個沒有感情的看客,看著我的痛苦,冷漠地笑著。      原來在我計劃著未來的日子裡,你早已想好了離開的方式。   後來無數次夢醒,我都懷疑和你的一切是不是隻是一場夢。現在的我,越來越開朗合群,或許也有你的功勞。那些消沉的日子裡,我也曾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夠好,後來我發現我錯了,是你不懂得如何去愛。可是我還是想問問你,隻享受著新鮮感的人真的快樂嗎?   曾經我以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我們的命運早已如同校園裡的百年老樹根那樣盤根錯節地交織;我們的關係早已如同南極冰層下的深水冰山那樣深厚並堅不可摧。可是那時的我不知道,那隻是我們曾經相愛時織造出的虛影,海市蜃樓,鏡花水月。後來再回母校因為擴建而被迫拔除的老樹,再聽說南極因為全球變暖而慢慢消融的冰層,都像極了我們。   怎麼會有永垂不朽的事物呢,隻不過是因為愛,所以我們的一切才是永垂不朽的。愛一旦消逝,所有的約定也就隨之消逝了,就像塵封的灰塵放到陽光下,風動一動,就漫天飛舞,最終消散在一方天地間。   在這樣快餐式愛情的時代裡,我曾真的天真地想過和你共度一生,我曾經真摯地愛過你,隻不過沒想到最後愛意會隨風而去。   你看,起風了,把我們吹散了。   作者有話說:   我見過你愛我的樣子,就已經明白你不愛我了。於我而言,這一局本來就是必輸局,希望你能學會如何去愛,我的初戀。   希望讀到這篇文章的人都能夠學會及時止損,明白王爾德的那一句“愛自己是終身浪漫的開始”。   作者簡介:女,十九歲,平平無奇的大一學生,“愛”是寫作的源泉,無論是大愛還是小愛,能夠感知“愛”,我才有了寫作的動力,希望我的文章裡充滿“愛”的痕跡。最後,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名記者。   筆名:無音   筆名來源:   一是因為“此處無聲勝有聲。”二是因為是“wu”和“yin”的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