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論周琦派人去接戲誌才,並且收攏朱儁舊部,協助皇甫嵩加固城防。
  卻說波才自從大破官兵,拿下了長社以後,並未乘勝追擊強攻新鄭,反而開始鞏固城防。
  除此之外,波才還餘怒未消,命人前往陽翟方向,捉拿郭圖族人。
  郭氏在潁川也算是大族,擁有田產、宅邸、分支無數。
  才開始。
  由於郭圖暗中相助波才,所以郭氏並未遭受到黃巾軍的劫掠,就連許多郭氏族人,也沒有躲到陽翟城中。
  是以,當波才發狠,命令屬下大肆抓捕郭氏族人以後,許多郭氏族人都來不及逃跑,就被黃巾軍捉住了。
  由於波才記恨郭圖,差點害死了麾下十幾萬黃巾,所以這次不僅讓人抓了郭圖那一脈,就連與郭圖比較遠的郭氏族人,也都被黃巾軍大肆搜捕。
  有反抗者,皆被當場格殺。
  以致數日之內,郭氏就有近百人被殺,其餘族人包括家中奴婢在內的好幾百人,皆被押解進了長社城內。
  菜市口。
  波才看著數百名披頭散發,跪在地上的郭氏男女老幼,眼中露出了狠厲之色。
  他對著被圍觀的百姓喊道:“我黃巾軍承天起義,救萬民於水火之中,絕非殘暴濫殺之輩。”
  “然潁川郭氏,欲以奸計壞我十數萬兄弟性命。”
  “若不報此仇,難給麾下兒郎交代,亦無法震懾那些心懷不軌之輩。”
  說到這裡,波才指著跪在地上的數百人,道:“想要加入黃巾軍者,本帥鼓掌相迎,欲心懷不軌壞我黃巾大計者,這些人便是前車之鑒!”
  眼看圍觀眾人皆被震懾住,波才當即拿起了一支令箭,就準備扔在地上,讓劊子手行刑。
  “渠帥且慢動手!”
  就在波才準備扔掉手中令箭的時候,刑場之中忽然傳來了一道清朗的聲音。
  波才抬頭望去,卻是看到一位頭戴輕紗之人,正被維持秩序的黃巾力士攔住,揮舞著雙手大聲喊道。
  波才見狀,卻並不打算理會,就準備繼續下令行刑。
  “吾有一策,可解渠帥心中之憂,還請暫緩行刑!”
  那位頭戴輕紗遮住麵容的男子見狀,卻是急忙大聲喊道。
  波才聞言,再次將目光放在了那人身上,而後收起了手中的令箭,示意黃巾力士將那人帶上來。
  “藏頭露尾之輩,也敢妄言解吾心中之慮!”
  那人對著波才一拜,而後壓低聲音說道:“渠帥所慮者,不過如何入司州也。”
  “若閣下能放過這些郭氏族人,某願助渠帥攻下新鄭。”
  波才聞言,拉開了輕紗,看到了一位年僅十四五歲的年輕麵龐。
  少年清秀、消瘦,可是眼睛卻非常靈動,充滿著智慧的光芒。
  波才冷笑道:“新鄭依山傍水,易守難攻,汝這黃口孺子,焉敢出此狂言?”
  少年卻堅定得說道:“若渠帥用吾之計,半月之內不能攻下新鄭,可先殺我祭旗,再斬郭氏數百族人不遲!”
  波才凝視著少年,最終問道:“汝名為何?”
  少年毫不回避的直視波才,道:“郭嘉。”
  波才神情微動,問道:“汝可是潁川郭氏之人?”
  郭嘉點頭道:“正是。”
  波才再問:“與那郭圖是何關係?”
  郭嘉答道:“隻是同屬一族,由於關係較遠,平常並未有交往。”
  波才深深看了郭嘉一眼,道:“吾隻給你十日,若不能攻克新鄭,滅你全族!”
  郭嘉卻是搖頭道:“吾欲借天時為渠帥攻破新鄭,十日不夠,必須半月。”
  波才聞言,反倒是有些相信,道:“既如此,吾暫且放過郭氏族人,隻希望伱不是在糊弄與我。”
  郭嘉正色道:“嘉尚年輕,惜命得很,豈敢糊弄渠帥。”
  “不過有言在先,我隻為渠帥獻策破新鄭,待新鄭被破以後,渠帥就要放了我與郭氏族人。”
  波才看著年紀輕輕的郭嘉,饒有興趣的說道:“你倒是很有信心嘛。”
  郭嘉隻是微微一笑,卻並不答話。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就在周琦等待朝廷援兵之際,天氣卻是變得越發悶熱起來,而且接連十數日沒有下雨,就連洧水水位也都開始急劇下降。
  與此同時,波才已經率領麾下黃巾軍,將新鄭團團圍住,在距離新鄭以南二十裡位置下寨。
  不僅如此。
  黃巾軍也開始四處征召船隻,並且令人打造戰船、木筏,似乎也打算在洧水上遊建立水寨。
  新鄭城內。
  周琦看著緩緩撤退的黃巾軍,不由眉頭微皺。
  他轉頭看向皇甫嵩,道:“這幾日,黃巾賊舉動似乎有些詭異啊。”
  皇甫嵩亦是點頭道:“波才每日派人前來攻城,攻勢卻並不猛烈,反而像在試探,莫非是黃巾賊正在打造攻城器械?”
  周琦思來想去,卻也想不明白黃巾軍的用意。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道:“這些時日,我屢次三番派出細作,卻無一人返回。”
  “今水、陸都被黃巾賊營寨阻斷,根本探聽不到潁川情報。”
  皇甫嵩捋了捋胡須,道:“雖說有些琢磨不透賊軍動向,然我等隻要扼守新鄭,與水寨呈掎角之勢,黃巾賊別想再往前推進一步。”
  “今天氣酷熱,黃巾賊又嘯聚十數萬之眾,糧草補給消耗甚巨。”
  “待長社城中糧草消耗殆盡,則黃巾賊死期不遠矣。”
  周琦聞言,沉默不語。
  他知曉皇甫嵩的意思。
  黃巾起義初期,隻搶奪豪強以及官府錢糧,還把糧食分給窮人,所以得到了許多人的支持,很多人甚至主動給黃巾軍通風報信。
  正是為此,黃巾軍才難以剿滅。
  隨著時間的流逝,黃巾軍糧草消耗殆盡,為了維持龐大的部隊,就開始搶奪百姓家中的糧食。
  隻要等到那個時候,黃巾軍就開始逐漸失去民心。
  沒有了百姓的支持,黃巾軍幾乎與全天下為敵,豈有不敗之理?
  為今之計,隻需靜靜等待,黃巾軍早晚會自己走向滅亡。
  周琦抬頭看了看天空中的烈日,道:“天氣如此酷熱,已經很久沒有下過雨,就連洧水水位也下降得厲害。”
  “再這麼下去,今年的莊稼,恐怕又要顆粒無收了。”
  皇甫嵩亦是皺眉道:“這洧水水位,倒是下降得有些反常。”
  周琦忽然悚然而驚,問道:“左中郎將,你說黃巾賊寇會不會在洧水上遊蓄水,而後使用水攻之策擊破新鄭?”
  皇甫嵩聞言,當即笑著搖頭道:“新鄭作為一座重城,早在建立之初就考慮過這個問題,故其位於洧水北岸,選擇地勢較高之處建城。”
  “縱然洧水決堤,亦絕不可能淹沒新鄭。”
  周琦問道:“提前蓄水也不行嗎?”
  皇甫嵩指著北方所在位置,道:“北方瑣侯亭及其周邊區域,皆地勢較為低矮,縱然黃巾賊提前蓄水而後決堤,洪水也會優先倒灌瑣侯亭周邊,根本威脅不到新鄭。”
  “除非……”
  說到這裡,皇甫嵩停頓了一下。
  周琦急忙問道:“除非什麼?”
  皇甫嵩略作思量,而後答道:“除非洧水上遊接連三日大雨傾盆,這樣就算是有地勢低窪的瑣侯亭,恐怕也來不及將洪水泄掉。”
  “三日麼?”
  周琦聞言,倒是略微舒了口氣。
  如果黃巾軍真的打算水淹新鄭,那麼三日暴雨時間,也足以讓官兵能夠提前逃離了。
  相信黃巾軍知曉了新鄭的地勢,也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瑣侯亭。
  項弘帶領百餘精銳,護送著戲誌才從陳留繞道進入河南尹,這才自北往南朝著新鄭趕去。
  之所以繞了這麼多路。
  隻因潁川境內黃巾肆虐,戲誌才等人實在太過紮眼,再加上波才堵死了潁川前往新鄭的道路,戲誌才等人才不得不繞了個大圈。
  “真是奇怪,這邊為何沒有什麼人?”
  項弘走了十幾裡路,卻根本沒有看到幾個人,不由疑惑的說道。
  戲誌才卻是笑道:“大旱過後,必有大澇。”
  “若吾所料不差,很快就會下大暴雨。瑣侯亭附近地勢較低,若不盡早撤離,恐怕會招致水患。”
  “這裡的百姓居住時間久了,早就摸清楚了規律,想必是提前撤離了。”
  項弘聞言,這才恍然大悟,而後帶著戲誌才,繼續往前趕路。
  他們尚未抵達新鄭,天空之上就電閃雷鳴,眼看就要下大暴雨。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項弘眼看天色已晚,本來想先找個地方避雨,戲誌才卻是說道:“附近地勢都不算高,如果貿然在此地過夜,很有可能會被水淹。”
  “此地距離新鄭已經不遠,當加速趕路,盡早抵達新鄭。”
  項弘從其言,帶著麾下精銳繼續往前行軍。
  眼看天已經黑了,大雨即將落下,才堪堪抵達洧水河畔,城門也早早關閉了。
  項弘無奈,隻得先找個驛館避雨。
  雨下了一整夜。
  次日天剛亮,戲誌才就沖進了項弘的營帳,道:“明公危矣,且速速隨我趕往新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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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評區有主角討黃巾的地圖,感興趣的兄弟可以去瞅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