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心咒 第149章 芥末可樂(1 / 1)

天師聯盟 寰宇微塵 3088 字 2024-03-15

“可是今天墜樓的是我媽!他到底是誰?”我著急忙慌地辯解道,竟然有一種心虛的感覺。當見到鳳凰陵人頭的第一眼開始,我就猜測人頭的身份,也再三向母親求證過自己是不是有個雙炮胎兄弟。母親很篤定自己隻生了一個孩子,如果,有人用雙胞胎中的一個調換了她的孩子,她能認出來嗎?   聽騙子的意思,他就是被換走的孩子,那我是誰?   木頭拿掉了我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扯著我走向金杯:“你別忘了,他可騙過你兩次!”   是啊,他騙過我兩次了。第一次假扮黃霄讓我帶他下巨人塚。第二次把我困在龍息島。這次竟然敢用剛剛過世的母親來騙我,在謎底解開前,我實在無法窺探他的目的。   木頭拉了拉被撞凹的車門,打開前麵的車門把我塞了進去。車子能夠正常啟動,連車頭損毀嚴重的銳誌都能夠重新上路,何況是我們。   回去的路上木頭總時不時瞥我一眼,一副有話要說,卻又說不出口的樣子,直到接近小區,木頭才開口道:“回去盡快把手上的傷處理一下。”   我低頭看著自己傷痕累累的手掌,繩子造成的傷口還沒完全康復,加重了燙傷的嚴重,整個手掌內的皮都掉了,血水一個勁的往外滲,再加上剛才打騙子時沾了馬路上的小石子和灰土,傷口正在以能見的速度感染腫脹。   我吸了口氣,扒拉了一下膝蓋上的燙傷,那裡情況好一些。我隻感到了麻木,沒有痛楚能比得上母親墜樓時,我無法挽回的那種自責。   母親落地時的悶響一直沒有離開我的耳膜,敲打著愧疚直通心靈,連帶著一萬種可能性指責著我的無能。   小區門口已經拉起了警戒線,交警分布在小區門口和每個轉彎路口,疏導以及禁止車輛在人群聚集處停留。木頭將車停在了對麵小區的停車場,避免了金杯那凹陷的車門會給我們帶來不必要的紛爭。   小叭站在警戒線內,旁邊跟著兩名警察,他們對著樓上指手畫腳。我們沒有對過臺詞,我不知道這個故事由小叭來講述會是什麼內容,楞楞地站在那裡,看著醫護人員將擔架放在白布單旁,把裹著白布的屍體抬上擔架。   小叭回過頭,看見了站在警戒線外麵的我和木頭,招呼著跑過來一把抱住了我,小聲在我耳邊道:“我跟警察說他們是自殺,我爸得了病,不想拖累我們,所以不願醫治,他們夫妻感情好,不離不棄。你是剛得到通知,從外地趕回來的。並不知道家裡發生的事情……”   小叭還沒交代完,那兩名警察就走了過來,我使勁拍了拍小叭的後背,示意他閉嘴。木頭也攏了過來拍了拍小叭,他一直跟在我身旁,小叭的話他也聽到了。   可是,剛才我們下樓的時候,就沒有人留意到嗎?還有電梯裡的監控,是這場謊言中的最大漏洞,根本經不起推敲。謊言越多,漏洞也就越多。我和木頭太不謹慎,小叭的謊言又太過稚嫩。不能慌,也不能顯得情緒過於激動,靜觀其變才是最安全的處理辦法。   “你是朱墨嗎?”一名警察一邊在本子上記錄一邊問道,另一名警察舉著部手機對著我拍攝,這令我有些心慌,我將燙傷的那隻手握了握,盡量隱藏起來,淡淡地答道:“是!”   小叭鬆開了我,使勁吸了吸鼻子,轉頭幫助我回答警察的問話。完成了所有記錄,我們引著警察來到出事的陽臺上查看,剛叔已經鬧了好幾天,四周的鄰居多多少少都知道些,警察隨意走訪了下便將案件歸於自殺處理,沒多做叨擾。   小叭向警察谘詢了接下來的行事流程,便拉著我跟在警察的後麵出了門。小區保安接了水管,正在將地上的血跡清洗乾凈。警戒線也已經拆除。救護車仍然停留在原地,等著我們簽署死亡證明。木頭插了句嘴,說火化要安排在三天後。聽到這個安排,那兩名警察才安然離去。   木頭開著我的車,跟在救護車的後麵,將剛叔和母親送進了殯葬場,繳交了各種費用後,殯葬場的工作人員已經開始陸續下班。我望著烏雲密布的天,任由木頭將我和小叭塞進車裡拉往醫院。   小叭顯然沒有心情理會我怎麼受的傷,在一旁安靜地坐著,一點也不像平時的他。當然,我也不像平時的那個我,應該說從龍息島回來後的我就和以前不一樣了。   木頭將我們拉回了母親的住處,在樓下買了些方便麵和飲料,回去後燒水給我們弄吃的。我二十多年來第一次認為方便麵的味道如此令人心酸,可樂的氣泡和芥末是一個功效。我大聲咳嗽著掩飾自己的失態,才發現咳嗽的不是我一個人,還有小叭。   小叭的眼睛緊盯著客廳角落的傘桶,那裡麵放著一把褪色生銹的傘“他還留著……那是我們最後一次共撐一把傘……他為了讓我安心考試,背著我不讓我的鞋子濕水,那時我已經十七歲了,我覺得丟臉,跟他大吵了一架。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小叭用雙手捂住了臉,蜷縮趴在膝蓋上,水滴從他的指縫間滑落,砸在有些臟汙的白色地板上。   我才發現,這白色的地板第一次出現了臟汙,以前從來沒有見到過,永遠隻見到母親忙碌的身影。我總是埋怨她愚蠢,就在剛才我仍然在埋怨她。剛叔從一開始接近我們就帶著目的,我很相信人的第一眼感覺,我再三反對母親與他來往,母親就是不信,總說我心存偏見,現在她用生命證明了對錯,而我卻愚蠢的失去了她。   我們總是在當下去尋找不完美,在回憶中追尋美好,隻因為失去是無法挽回的。   “這幾瓶酒還在這呢!”木頭的聲音將我從自憐自怨中扯了出來,他說的是過年時我們花了大價錢買來的茅臺。“好東西不能浪費,來!咱們以不一樣的方式跟剛叔和嬸子來個告別吧!”木頭把三瓶酒全拿了過來,轉身又取來了玻璃水杯,為我們每人都滿滿倒上了一大杯。   我知道悲傷也好,恐懼也罷都無法改變任何,所以我們接下來要做的是想辦法應付現實。   我端起酒杯,重重放了一杯在小叭麵前的桌子上,自己拿起一杯,大大喝了一口,高度酒的辛辣直沖腦門,但這感覺沒讓我犯糊塗,反而是靈光一閃。   “小叭,樓下的事你怎麼處理的?”我碰了碰小叭的手臂問道。   小叭使勁用手搓了搓臉,抬起了紅腫的眼睛道:“我把陽臺上的東西搬進了屋裡,往監視器主機裡倒了一盆水。”   木頭點了點頭,看著房間裡的角落道:“看來這酒還得等下才能喝,先辦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