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星名的偏愛,我有種退敵三千的勝利成就感,我邊和他走在一起,邊竊竊自喜。 “小惜,你住校嗎?今年宿舍資源很緊缺吧?”星名忽然問我。 “啊?”我還在沒反應過來,他的關心讓我不知所措,胡亂的啊了一聲,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他。 是啊,因為一場8.03地震,宿舍都緊著分給重災區的同學了,高一的新生有二十幾個班,每個班還隻有一間宿舍。我來的晚,昨下午才到,已經沒有位置了。 所以昨天報名結束後,我和媽媽在外麵拖著行李找了半天,天都快黑了,城裡的墻上到處貼著租房廣告,我挨個打電話問有沒有房子出租,可是因為來得太晚,出租房也都租完了。 而且因為今年租房的太多了,租金也貴,有房東把自家堂屋用一張膠布隔著,就能當好幾個小單間出租,也照樣有人搶著租。 我真真體會到了什麼叫物以稀為貴,那個出租屋連個門都沒有的。大堂一個拉布隔出幾個小空間,鉆進去一個空間就算是一個出租屋,還要一百五半學期。租這種房的也都是學生,上下床住兩個女孩子,隔膠布就是兩個男孩子住。 這除了能遮風避雨,和睡大街有什麼區別?我沒有說話,隻是在心裡暗想。 這些事我沒有和他分享,時隔三年,我們都長大了,我不知道星名還願不願意傾聽我的心聲,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感興趣,關於我的這些雜七雜八的事。三年前他倒是很愛聽,隻要我一開口,他便洗耳恭聽。 如今不一樣了,心境不同,我還是盡量少說這些與他瓜葛不大雜碎的瑣事,所以我就省略了長篇大論。 我對星名說:“我沒有住宿,學校已經沒有宿舍了。我和我一個初中同學借住兩天,如果學校有宿舍就會搬來住校。” 我沒有說這兩天的經歷,還有一點也是因為,就算他知道了又如何,他也幫不了我,所以讓他知道了頂多就是多一份憂心。 也得虧我遇到我那個初中同學,田筱曼,這才借宿了一晚。不然媽媽昨天也要急著趕回去,是沒有辦法陪我耽誤太久的。 媽媽不回去沒有住的地方,她也舍不得花錢住旅社,連我今後住哪,要交的房租,她都沒有錢給我。回去以後就算知道了我實在找不到房子,沒辦法了隻能和田筱曼擠一間隻放下一張床,就剩下一條過道的房間。衣物都往墻上掛,床下塞,兩個人睡一張床,除去水電,光是房租就要二百五半學期。這些事,媽媽隻字未提要給我打錢。 這些錢都是我找堂哥借的,後來堂哥告訴了他媽媽,也就是我的小嬸,又被我小嬸說到了我媽耳朵裡,我還被倒打一耙,說我到處給人借錢。 可是那些錢我不借我沒辦法周轉開來,一個月四百生活費就包含了全部,每個月的吃穿用度,以及要交的班費,資料費,說少有時還真不少,還有那個時候用的移動卡非常燒錢,要是哪天忘記了關數據流量,第二天醒來可能就欠費一百。 那時候,我不記得有多少次,一天隻吃一頓飯,買一個盒飯早上少吃一點,就可以留著一半晚上吃。經常有同學會問我:“冷飯怎麼吃?” 我自然是大方回應:“有的吃就不錯了,非洲那些地方還有多少人餓死,你知道嗎?” 他們覺得我言之有理,也不會覺得我有那麼不堪了。 所以,我用毅力在一個月隻有400生活費的情況下,除去日常開銷,用每天不到十塊錢的飯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度過了高中生涯。 至於我媽媽,她教育我最多的就是,自己的家庭條件擺在這,不要和別人比穿得好,吃飽就行了。 所以我很多時候就偏偏長了一根反骨,反正我也吃不飽,我偏偏要穿得好看,活得比別人漂亮。自然,不給我的錢,我一分也不會多要,從她把我丟給室友不提住宿費就轉身離開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今後的事,還得靠我一個人了。 “那你今天是過來…找人嗎?” “不是,我今天就是跑來看看,分給我們班的宿舍還有沒有空著的床位,可惜情況不容樂觀,都住的滿滿當當。” “要是到時候沒有,就去住我家吧,我家裡還能住,這樣也能有個照應。” “好啊,到時候不能住校我就來投靠你。”我對他笑著,雖然有根救命稻草,但是我不可能抓住他不放。第一我是一個不喜歡依靠別人的人,第二我也怕連累他,要是將他這根稻草連根拔起,到時候我們兩個都沒得救。第三自然是,我對他心裡有鬼。再說,他是男孩子,我是女孩子,住他家裡自然不妥。 “你家住哪兒?”我雖然知道他住西門埡口,以前他跟我說過,但是我隻知道地名,剛到縣城的我,對這個小城不熟悉,不知道實際位置。 “我住西門埡口,要不要去我家玩會兒。”他說。 我沒辦法地搖搖頭,盛情難卻,告訴他我接下來還要忙著有事兒要做呢。 於是他也沒有強求,能與他重逢真的已經很好了,我不奢求太多,隻希望這三年,我們可以常常見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