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與星名朝夕相伴的高中生涯中,成功度過了高一上學期。 期末考試那天,我由衷地感慨,就這樣過了半學期,最後一門考試的歷史試卷交上去了。 在度過了寒冷和饑餓交迫冬季後,很快迎來了寒假,也快迎來了新年。 期末考試前一天,星名去幫我搬書回住處,這是他第一次進我宿舍,以往他都隻是到了外院大門,並未跨進內院。 小小的空間裡,裝了不少東西,還彌漫著各種零食雜味,說不出來的邋遢。“嘿…別介意啊,比較亂。”我臉紅紅的略顯尷尬。 這個小屋,空間狹小,住了我們兩個人,還很雜亂不堪。我不防他今天會上來,也沒提前收拾。他把抱著的一大摞書放在床上,和我一起收拾。 “無妨,放假了可以收拾一下了,我可以幫你。”他真是沒有一點架子啊,也沒有嫌棄我這個邋遢的發小,蹲下身來就要替我收拾早上起來煮了當早點的泡麵盒。 “唉不用,”我連忙交叉手拒絕,“這裡麵都是女孩子的東西,而且你也看到了,就這麼小的房子,再怎麼收拾也隻能堆在一起,改天再一扯,還是一樣的亂。” 星名點點頭,“好吧,確實不便,那我幫你把垃圾帶下去扔了。” 我點頭致謝,這時舍友田筱曼也到了。“你們兩個簡直毫無人性啊,一人抱這麼點噔噔噔就來了,也不幫我分擔一點,害得我手皮都被這該死的書磨掉了一層。”她一進屋就嘮嘮叨叨個不停。 “筱曼,你哪天回去?” “嗯?回老家嗎?” “是啊。” “我不回去呀,我去朱提找我媽媽,她過年不回去老家了。” “哦,那好吧。我可能考完試也不回去,前幾天在那邊街心花園找了個寒假工,我要在這裡體驗生活。” 星名瞪大了眼睛,頓時目光朝我掃來:“我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哎呀,就是我還沒和家裡確定好,就先沒說,昨晚和家裡說好了,雖然我媽不同意,但是不影響我的決定,這不還沒來及告訴你嘛,正準備一會兒出去的時候,再跟你說的。” “你什麼時候這麼任性了,做決定都不用阿姨管了。” “打住,她能管我才怪呢,要真能管我,這二百五半年的房租她也沒出一分,過年後房東還不乾了,要我們搬到隔壁大房子,四百五一人半年,說是我們兩個住她的單人間,她虧本的,坑爹的很,不然到時候小屋也要收我們雙倍的錢。這不是吸人精血嗎?但無辦法,比起流落街頭,還是咬著牙想想辦法吧。” “你,可以住我家嗎?你隻要告訴我一聲,我爸媽準會允許的。”我倆邊說話,邊用手勢和田筱曼說了再見。 “別,你知道我不喜歡寄人籬下的感覺,雖然說你爸媽他們待我不薄,但正因為這樣,我才不想勞煩你們一家,我始終是個外人。”我還是果斷拒絕。 連我親生的都待我這樣,我還是喜歡凡人能靠己,便不勞煩人,這種感覺他不會懂。 “好吧,那我也不回去老家了。” “嗯?你不回去?難道你原先準備回去的?” “對,本來和我爸媽商量好了,和你一起回去,我爸放假晚一點,他們後頭回去,現在你不去我也不去了。” “那你過年也不回去?我隻是計劃在這裡打一個月假期工,剛好到二十八,到年三十還有兩天。” “那到時候再看吧,過年回去也沒幾天就回來了。” “八天。” “嗯。”星名點頭,嘴角明顯比剛才愉悅。 我也在心裡偷著樂,這寒風刺骨之地,還是第一次感覺這麼備受期待。接下來的挑戰,哪怕是在餐廳受人驅使,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為了年後回來,能交上半學期的房租,能忍就忍,想想就美好,又解決了一個大難題。現在心裡又裝著這份感情,有他陪著,還有什麼坎是過不去的? 心中藏著喜歡,假期也並沒有多遙遠,冬天也沒有多寒冷。 我打暑假工期間,星名每天都跑來和我一起打雜幫忙,他和老板說隻是來幫我的忙,隻用給我一個人開工資就好了。 開一個人的工資雇兩個人,這種穩賺不賠的買賣,老板當然是樂嗬嗬的答應了。 我多次拒絕他來幫我,可是他說閑著也是閑著,托我的福能體驗一下生活,何樂而不為呢? 我很無奈,隻能由他作罷。有一天中午空檔時間,我們正在低頭擦著餐桌,被老板當麵開玩笑說:“你們兩個是不是小情侶?” 我急忙否定:“不是不是,別瞎說。” 老板也沒有相信我的真話:“鬼話連篇,就算不是情侶,也和情侶差不多,你們倆要是不喜歡對方,鬼都不信。” 我頓時麵紅耳赤,低著頭不敢說話。我能感覺到臉上的溫度燙得厲害,耳朵也像是要燒掉了一樣發熱。 “看吧,臉都紅了一片了,還嘴硬。”這個老板真是一點眼力見也沒有,我都已經為藏不住心事發急了,他還火上澆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隻好離開了餐館大堂,躲回了房間。這下丟人丟大了,不知道星名有沒有看見了我狼狽的模樣,這讓我以後我要怎麼麵對他? 再過兩天就要過年了,按照計劃,明天我就要回家了。 年後回來,沒過多久便迎來了我的十六歲生日。我在心裡告誡自己,又長大了一歲,要更勇敢,更堅強喔。 說起生日,其實我特別特別不喜歡過,畢竟自己也沒那麼多經濟可以折騰。 初中時期,好多同學過生日都是為了別人的禮物,有人還一年過兩次,一次新歷一次農歷,真的是讓人服得很。更讓人無語的是,某些人為了騙取生日禮物,造假自己的生日。 提前生日,我就難以忍受,想起以往所見。 可是我卻喜歡用送禮物的方式,來做紀念,而不是我請你吃飯,你用我禮這種你來我往的必要流程。 也不知何時起,有女生過生日,班上的同學基本都會送禮物,連關係淺交的,多少都會意思一下,這種風氣的盛行,實則不是件好事,感情破裂也是一觸即發,家庭條件不好的,硬著頭皮跟風也被人笑話。 所以友誼對我來說很奢侈,也沒有什麼朋友,交心的也就田筱曼和尹冬雪。 時光帶走了尹冬雪,留下了田筱曼。 尹冬雪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孩子,心腸直性子快,為愛癡狂,為恨怒放。 她也是我在初中時交的唯一一個真心的朋友,比起筱曼,我更喜歡和冬雪做朋友,因為我們之間更像一些。比如對待自己喜歡的人,我們都是很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