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星名並不會理睬盧容婉玉,但我有時也會吃醋,她每天上課下課都在有意無意地盯著星名看,我總覺得她的惦記對我是一種威脅。 我不知道他們初中那三年,經歷了什麼?我有時也會問星名,他都是同樣的回答:“我和她沒有什麼。” 也許正是這種不攤開了說,讓我疑神疑鬼。喜歡一個人的心情,大部分人都懂,尤其還存在一個情敵的時候。 體育課上,陽光毒辣,上完課的我們都被曬得很喪,有人四仰八叉躺草坪,有人焉不拉幾蹲樹下,也有人精力仍舊旺盛,繼續打籃球。 星名帶我去買水喝,回來的時候,我特意貼近他一些往人群裡走,就是想讓大家都覺得我們關係親密,也讓此時紮在人堆裡的某人眼紅。 我時不時的會在無意間偷看他,他也似有察覺般看向我,我被他發現了我偷看他這件事,有些不好意思,想要躲避他的目光,我以為他也會逃避這種察覺,可是他卻對我微笑,他笑起來還和小時候一樣好看。 我原本有點心虛,可是在他坦蕩的笑容裡,我也就不那麼心虛了,我也回笑他。 正好此時我們已經走到大樹下乘涼,我往草坪一坐,他也往我旁邊坐了下來,他旁邊的一個同學問他話:“班長,你怎麼又去買水了,你剛剛不是才買過一瓶嗎?放那還沒開過呢,你不會是忘記了吧?”阿祥同學指了指柳樹下那瓶檸檬味脈動。 他對星名一向帶著敬意,稱他班長,平日裡也像星名的小跟班一樣,跟在他後麵班長長,班長短。我看得出來他是一個很講義氣的兄弟,他很欣賞星名,不知道星名有沒有把他當成好哥們了。 我思緒飛速運轉,原來星名喜歡的口味和我喜歡的一樣,隻不過他問我想喝什麼的時候,我選擇了娃哈哈純凈水,因為我逆糖,對甜味的東西過敏,一向不喜歡甜食或是糖分高的東西,哪怕飲料這種微甜的,我也隻是偶爾沾一點,因為怕低血糖,大多情況下,我隻喝淡白水。我記得上一次買水,也是體育課,星名也在場,那次我買的就是檸檬味的脈動,他喝的是東鵬特飲,他說是補充體力。 “你管我呢,我買回來突然想換種口味,不行啊。”星名用和煦的語氣說著逃避回答的話語。 沒有聽過他聲音的人,一定不知道,用最溫柔的話說狠話,是多麼的悅耳。 我心裡暗爽著和他站一起,酸了那些瞪著魚眼的情敵。 “你可別逗我了,你剛剛買回來就在找顧惜,我們說她朝學校外麵去了,你就跟著跑出去了,這會兒又跟著她一起回來,你說是不是特意跑出去找她來著…” 阿祥一副得意洋洋的吃瓜模樣,看著我的目光也是賊眉鼠眼的,我卻喜不自勝,暗笑。 “我為啥要跟你說。”星名既不否認,也不應許。 我看著他又急忙岔開話題:“既然你都關注那瓶水這麼久了,就送你喝吧,解解暑,不用跟我客氣。” “喔,謝啦啊,班長。”阿祥更得意了。他自然的跳下臺階,走過幾步,夠著伸手拿過那瓶放在柳樹下的脈動,小肥手一擰開,就對著嘴咕嘟咕嘟合起來,一口氣喝完,還把瓶子給捏癟了…… 天吶,這形容,力大無窮氣如牛,一時間我竟不知道怎麼組織語言了,看他喝的,一看就是海量,這個瓶子還不是一般的那種容易弄癟的薄薄一層塑料瓶呢…… “小惜,我們還可以像小時候一樣嗎?” “啊?” 我驚訝之餘,沒有想到星名突然這樣對我說,我也隨口詫異了一個字。 星名又做補充:“我說我想和你像小時候一樣,親密無間。” “我們本來就親密無間啊。”我還是有點懵,可我說的也是實話和我之所想。 星名嗯了一聲,原本平視前方的頭,忽然低下來看著手中的瓶子。 我們從小認識,親密無間。再次相遇,我對他藏了愛意,我沒有敢表現出來,我借著以從前就建立起來的身份友誼和地位,光明正大的和他相處。 他如此聰明,一定是知道了我有對他有隱瞞,有心事吧?小女孩長成大姑娘了,怎麼會沒有心事呢?可是這心事又能向誰說? 我總不能告訴他,我喜歡他,從情竇初開起吧。 他對我的態度,沒有因這三年的奚落變得生疏,我已經是幸運至極。 星名,我愛著的少年,我比你更希望我們之間,可以像小時候那樣,親密無間… 我想起之前我問羅靜的話:“靜靜,你說星名喜歡我,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還用說嗎?兩個都寫在臉上了,這麼明顯的昭告天下,一舉一動都滿是曖昧。” “哦。” “你哦什麼啊?你們這麼喜歡對方,為什麼不在一起,還一天天凈瞎想對方心思?” “我媽媽不允許我談戀愛。” “那偷偷的不讓你媽媽知道不就行了嗎?” “不行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我害怕。而且我也不想和他用偷偷摸摸這種方式在一起,我想他值得光明正大,可惜我給不了他,所以我怕我會後悔。” 後悔和他在一起,後悔自己沒能對他的感情坦蕩蕩。 我以為靜靜會問我,後悔什麼,我也準備好了下半段要和她絮叨的話。 可我沒有想到的是,她並不問我後悔什麼,而是說:“大好的青春,就要去經歷,去後悔嘛。” 我一下子啞然,是啊,青春隻有一次,正值青春我都不敢去經歷,那將來我還怎麼敢,趁我們現在看上去還沒有多少差距,趁我的青春和他的青春相當,趁我的未來還沒來,我還沒有配不上他…我開始內心激動,心跳顫抖,我,真的和他沒有多大差距嗎? 不,不是的,我的理智告訴我,媽媽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到時候他會被媽媽咬牙切齒的逼問,問到底喜歡我什麼?然後媽媽會咄咄逼人讓他帶我回家,把這事鬧到人盡皆知,讓他顏麵掃地,讓他的父母不再那麼愛他… 我不可以這麼自私,為了一己私欲,不在乎他的處境,讓他成為魚肉,任由媽媽刀俎。滿身傷痕,痛苦不堪,我不忍,我堅決不願。 大概是聯想的太多,我的表情由內心激揚澎湃,慢慢的神情憂傷,左耳還燒得通紅滾燙,我聽見靜靜擔憂的問我:“小惜,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回過神,我能感受到思緒拉回後消失在臉上的難過,我搖了搖頭。 他說:“你嚇死我了,你這副表情我以為你怎麼了。” 我對他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