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言睜開眼,眼角有些濕潤,摸了摸臉頰那滴冰涼的水滴仿佛還留在臉上。 “清言,你醒了。”妙妙端來一杯咖啡“怎麼樣?看見什麼了嗎?” 楊清言接過咖啡,聞著咖啡的香氣劇烈跳動的心臟漸漸平復下來。 深吸一口氣說“我到了一個奇幻的地方,那裡的景象和地球很不一樣。那裡的生物都很大,我看見我在被一輛小卡車這麼大的怪物追。” “然後呢?” 楊清言喝了一口咖啡“我躲到一顆樹下,那顆樹有著彎彎繞繞的,拱起的樹根。我躲到了樹根的間隙裡。” 楊清言仔細回想著記憶裡的一切,盡量一字不差地說出來。 “然後……然後一個人身蛇尾的男人救了我。” “人身蛇尾?” “嗯。”楊清言點點頭她知道有些荒謬,但是確實是她看到的樣子。 “我的記憶是真實的嗎?妙妙,還是說這些都隻是我臆想出來的。”那些景色都是她不曾見過的,她也不確定那些是不是她吸入某種氣體產生的幻覺。 “世界是很大的,清言。茫茫宇宙中並不是隻有人類一個文明,還有無數個小世界,對於修行之人更是如此。” “你就暫時相信自己的記憶吧。有些東西不是親眼所見根本不敢相信不是嗎。” “嗯。”楊清言點點頭,確實如此。她以前也不相信什麼奇異的景色,獸人,妖精,直到她親眼所見。 “然後呢?” 楊清言接著回憶“那個男人救了我,說他救了我,我就是他的所有物了。然後要我給他生崽做老婆。” “什麼呀!也太過分了吧!”妙妙驚呼起來,眼神裡滿是八卦的精光“然後呢,然後呢?!你答應他了?” “我沒正麵回答他,畢竟那個世界很危險。而且那個男人實力很強,我反抗不了。” “可能是個妖修,能修煉成人說明實力很強。說不定都在我師兄之上了,按照你的說法那個世界的生物都很大,靈氣充裕野獸都有機會能夠修煉成人。” “唉——隻可惜如今地球靈氣枯竭,能修煉成人的動物屈指可數。”妙妙惋惜道。 楊清言笑了笑說“你說的那些我不了解,隻不過你說的動物修煉成人越美實力越強的話,那個男人確實很強。” “姐妹,艷福不淺啊。怎麼樣?我算的準嗎?” “你別打趣我了。” “我一看你那命盤就不得了,謔——八朵大桃花圍著你轉圈圈!趕都趕不走,嘖嘖嘖。” “好了,繼續說吧。”楊清言收斂笑意說著“我隻記得他抱著我,在森林裡遊走。他對我好像有些敵意,我一直在安撫他的情緒。” “然後我就暈過去了,”楊清言看著手中的咖啡,淺淺的波紋在杯中攪動著。 “在一片黑暗中,我聽見你在叫我的名字。可是無論我怎麼喊你都沒有回應。” “我用的千裡尋蹤術,空間跨越太大沒法傳遞到吧。畢竟法術也不是萬能的。”妙妙說著,隨手起身將桌子上的香爐蓋上。 “嗯,我暫時隻想得起這些。下一次是什麼時候?今天還能做嗎?” 妙妙搖搖頭,“你已經很累了,還是多休息一下吧。” “還魂香屬陰,活人吸多了不好。” “好吧……”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 楊清言打斷妙妙“我知道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你先別出發。” 兩人相視一笑,妙妙說著“三天後再來吧。” “好,代我向你師傅問好。”楊清言起身離開,臨走時留下一個紅包,她知道這些修道之人的規矩。 留下卦金,斬斷因果。 “等等!”妙妙喊住楊清言遞過來一個三角形的黃色折紙“這是我畫的符,你帶在身上可以靜心安神。” “好,謝謝了妙妙。”楊清言接過符紙揣進衣兜裡。 “嗨,跟我說啥謝謝。” 楊清言直接回了家,出了這種事學校給她批了一個月的長假讓她在家好好休息。 她也正好有時間在家裡多陪陪父母。 “媽,你在呀?”楊清言一打開門就看見楊母在玄關處雙手還提著菜,顯然剛剛才回來。 “乖乖,你去哪兒了?怎麼不在家休息呢。”楊母不禁有些擔憂,她就這一個女兒,要是出了什麼事可真就是要她命了。前些日子楊清言失蹤可把她嚇慘了,楊母難過得整宿整宿睡不著覺。 “我去找妙妙玩兒了。”楊清言回答道。 “去找妙妙了,也行。不要跑遠了,天黑之前趕緊回家知道嗎?” “嗯,知道了,放心吧媽媽。”楊清言可以理解母親的心情。 楊母放下手中的菜握著楊清言的雙手說著“乖乖,我的乖乖啊。從小就聽話懂事,我這麼好的一個閨女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好好的一個女兒家,你看看。” 楊母撫摸著楊清言的斷指處“一定很疼吧。我的乖乖受了很多委屈。” “不疼的,媽媽。”楊清言的聲音有些哽咽,明明都記不起疼痛的感覺,但是一但聽見母親的聲音還是想哭。 楊母似乎也是覺得這樣煽情不太好,女兒好不容易回來了,當然要聊些高興的事。 “對了,王教授最近有個展會,你要去嗎?”楊母一邊說著一邊將菜拿進廚房“你不是一直都想成為生物學家嗎?不然也不會大老遠地跑到深山裡去找蘭花了。” “媽媽,我還以為……” “這是你的夢想不是嗎?你都努力了這麼久總不能跑步的時候摔了一跤這輩子都不再跑步了吧。” “謝謝你,媽媽。”楊清言的眼眶有些濕潤,心裡有種被填滿的幸福感,她真的很幸運有這樣一個母親。 “是明天還是後天來著?你自己打個電話問問吧。” “好。” “晚上我們吃尖椒兔,你喜歡吃的。” “尖椒兔……尖椒兔要配上好銀雪菜湯還有蛋炒春尖。”楊清言幾乎是下意識說出這句話。 “銀什麼菜?我怎麼沒聽過呢?” “沒事,媽媽”楊清言反應過來“我自言自語呢。” “你想吃媽媽給你找。” “沒什麼,我隨口說的媽媽,我先回房間了。” 楊清言轉頭回到房間裡。 “哈!”陽臺突然不知從哪裡沖進來一隻貓正沖著楊清言哈氣,背脊拱得高高的。 “啊!”楊清言被下了一跳,這隻貓讓她想起她記憶力那隻被稱作伊努格的貓型野獸。 “哪兒來的野貓!去!去!走開!”楊母聽見動靜從廚房出了拿起掃帚驅趕野貓。 “沒事吧,乖乖?有沒有被抓到?” “沒有”楊清言搖搖頭。 “真是奇怪了,好好的怎麼躥隻野貓出來。可能是別人喂的,我在小區裡說說,我家乖乖最怕貓了。真是的,”楊母碎碎念,一邊念一邊洗菜。“小時候被貓抓了這麼大兩條疤,差點沒毀容,別讓我抓到是誰家的貓!” 楊清言也說不好自己為什麼怕貓,可能小時候被抓過,可是慢慢長大後就覺得貓沒這麼嚇人了。 等回到房間楊清言整理著自己的筆記,有植物的,有動物的,也有些物理的,畢竟她爸爸是物理教授嘛。 楊清言滿腦子都是那個叫瑞斯的銀發男子,他是真的存在的嗎?她之後又和他發生了什麼?她順利逃跑了嗎?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環繞在心頭,楊清言的腦子一團亂麻。 唉——不想了。 等到了晚上楊清言將妙妙給的符紙壓在枕頭下沉沉地睡去,隱隱約約她好像又聽見了水的聲音。 滴咚,滴咚,滴咚…… 好吵……楊清言皺眉,滴咚。 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原始潮濕的石壁。石壁上的水珠在不停地匯聚,滴落。 楊清言緩緩起身,抹過臉上的水珠坐起來。奇怪,她不是在家嗎?怎麼會在這裡。 她……哦,對了,她從山崖上摔下來了。現在在這個蛇妖的洞穴裡,頭好痛,楊清言清醒過來,身體的不適感也加強了,臉頰好燙,肯定是發燒了。 “你太弱了。”瑞斯在旁邊看著楊清言,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楊清言沒和他爭辯,舔了舔乾燥的唇瓣說“我的背包呢?”四處望去,果然在角落處看見了自己的登山包,還好從外觀上看背包沒什麼損傷,她的身家性命可全在這背包上了。 楊清言也不等瑞斯回答直接翻身下石床向背包走去,才接觸地麵就腿腳一酸向地上倒去,在要落地的瞬間一條尾巴纏上來扶住了楊清言。 “你要拿什麼,我可沒讓你動。” “我生病了。”楊清言燒得厲害,動一步都費力,此刻就懶洋洋地爬在瑞斯的尾巴上,尾巴的溫度冰冰涼涼的剛好可以降溫。 “我知道,我會給你找藥的。”瑞斯冷冷地說著。 “我包裡有藥,我要吃自己的。咳咳咳!”楊清言開始咳嗽,包裡有她的武器……要先拿到才行。 “有藥?你是巫醫?” “不是,咳咳咳!我身體不好,經常帶著,咳咳咳,藥。”楊清言懶得和瑞斯爭辯隨便扯了個理由。 瑞斯想了一下覺得也對,用蛇尾一卷將楊清言帶到懷裡,讓楊清言坐在蛇尾上,後背抵著他的胸膛。 “哪一個?”瑞斯長手一撈輕鬆地就將沉重的登山包拿到自己的麵前。 算了,吃藥要緊。楊清言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打開了登山包,從雜七雜八的物品裡翻出一個急救醫療包。武器在包底,楊清言思索了一下還是沒有沒有拿出來,還不到時候…… 還好自己沒有嫌這個占地方帶上了,就著保溫杯裡的熱水吃了幾粒退燒藥,還翻出了一個麵包一起吃了,跑了這麼久餓死她了。 瑞斯饒有興致地看著楊清言在自己懷裡吃東西,她拿出的這些東西都是自己不曾見過的。吃起東西來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像隻小鬆鼠,好可愛,好想吃…… 瑞斯冰冷的蛇瞳注視著楊清言,銀色的瞳孔拉成一條豎線,磨著毒牙,牙齒好癢…… “給你。”楊清言伸出手,掌心落著幾顆晶瑩剔透的水果軟糖。 “這是什麼?”瑞斯見這些像是冰晶一樣五顏六色的小石頭。 “水果糖,很好吃的。”這是媽媽裝在自己包裡的,整個獸世就隻有這一罐,很珍貴的。 “有毒。”瑞斯皺眉往後仰著頭,這些五顏六色的小東西看起來很毒,在自然界中色彩越是鮮艷的東西毒性越強。 “沒毒”楊清言將手中的糖倒進嘴裡,吃的津津有味“很甜,可好吃了。” 又給瑞斯倒了幾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諾,酸酸甜甜的,其它地方可吃不到。”這次楊清言直接遞到瑞斯嘴邊。 瑞斯將信將疑地吃下去,酸甜復雜的水果味道在嘴裡爆發,他從未吃過這麼甜的東西。瑞斯眼睛亮了,末了伸出蛇信舔了舔嘴唇。 “好吃嗎?”楊清言看著瑞斯的反應明顯是很滿意。 “嗯……” “再吃點。”楊清言又多倒了些遞到瑞斯嘴邊。 “不了,”這樣珍貴的東西想來製作不易,就連楊清言也隻有這小小的一罐。“你自己留著吃。”他還沒墮落去搶奪雌性的食物。 “我還有很多,這個放久了不吃也會壞的。”楊清言直接塞進瑞斯的嘴裡,這罐糖果固然珍貴,但是隻要把瑞斯的好感度刷上去就是值得的。 瑞斯被塞了一嘴糖,奇怪的是被楊清言這樣對待他並不覺得生氣。心頭反而湧起一股莫名的甜蜜。 水果軟糖在瑞斯的嘴裡慢慢融化滑入喉頭,“很好吃。”瑞斯的聲音有股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暗啞,鼻尖緩緩劃過楊清言的頸部肌膚。 他能感覺到楊清言熱量,和心跳的脈搏還有她身上帶有的一股甜絲絲的氣味。 楊清言被瑞斯弄得渾身起雞皮疙瘩,一股寒意從尾椎的位置向上爬。瑞斯就像品嘗一杯佳釀,鼻尖慢慢劃至楊清言左手的手腕處,緩緩地張開嘴…… 楊清言心中警鈴大作! “你要做什麼!” 瑞斯的毒牙伸出往楊清言手腕處咬去,楊清言不再遲疑立馬用還自由的右手掏出衣兜裡的水果刀朝瑞斯的頸動脈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