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婦玉梨給父親母親敬茶。”玉梨初為人婦,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羞澀,簡父簡母坐在堂屋中,看著玉梨心中也很是滿意。 “好好好,你們夫妻兩個幸福美滿就是了,若是能給咱們簡家開枝散葉添上幾個孫輩的小人兒,便更加圓滿了。” 簡母的話直接讓玉梨的臉紅了起來,簡析則是在一旁看著玉梨。 這個未來大嫂,實在是不錯。 “爹娘,我先去上衙了,大理寺還有一位受害者在等著我呢。” 想到在大理寺柴房關著的那個人,簡析就想罷工。 “好,路上慢著些。”簡父隻說了一句,便讓簡析出門去了。 “把門打開吧,這麼多日下來,她也該老實了。”簡析清楚方正不可能讓顧娘子直接死在這兒。 頂多就是吃得不好些,睡得不好些,不過此時並非寒冬臘月,受不了什麼罪。 “前幾日休沐,疏忽了顧娘子,還請顧娘子見諒,顧娘子隨我去喝一杯茶,將案情好生的說一說。” 看到顧娘子這般老實,簡析心中一陣舒爽,簡析的官服是女子樣式,頭上挽了一個銀簪,看著也是清亮。 和顧娘子這身上的素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顧娘子什麼都沒說,隻是跟在簡析的身後,而方正和另一個衙役則是十分戒備的護在簡析左右。 這是個瘋子,方正還被剛剛到這兒沒幾日的顧娘子給咬了一口。 雖說也還了兩鞭子過去,可始終帶著戒備。 “你丟失了多少銀子?”簡析好整以暇的看著顧娘子,心道大理寺的柴房當真是個好地方。 “我丟失的是個白色的荷包,裡麵有一兩二錢銀子,是我賣絡子掙來的體己錢。” 顧娘子這話回的本分,簡析則是點了點頭,“你那荷包上麵可有繡什麼花樣子?” “上麵繡了竹樹,是我小時候親自繡出來的。” “嗯,你可有看清楚那些賊人的什麼特征沒有?” 要是能從顧娘子的口中問出一星半點兒的長相特征,找起人來也會輕鬆不少。 “沒有,他們蒙著麵,看著不是很壯實,還沒有咱們村子裡的人壯實,但力氣卻不小,我死命的奪都沒能把荷包奪回來。” “後來,就被一把匕首嚇得慌了神。” 聽了顧娘子的話,簡析不由得一愣,心道這顧娘子的膽子還真是大。 對方帶著刀,居然還敢護著荷包,把錢丟了明哲保身才是上上之選。 “下次如果遇上這樣的事兒,直接把錢給他們就是,錢和命比還是你小命重要。” 這麼想著,簡析也就這麼說了出來。 “簡妹……簡大人,謝謝您提醒我。” 察覺到顧娘子話中的苗頭,簡析直接三連否認,“別多心別多想別自作多情,這隻是我作為大理寺司直的言論而已。” 生怕顧娘子還說出什麼驚天駭俗的理論來,簡析直接將人的話頭堵住,“我簡家也不納妾。” “既已經知道了,你便先回去好了,你家父母怕是等了你多時了,方正,找人將顧家小娘子送回去。” 問到了想知道的東西,簡析也不想和這顧娘子再多說些什麼,隻是讓方正找人將顧娘子給送走。 “難為你了,還要給她辦案子。”林媛兒整理好線索,看著顧娘子離去的背影,忍不住道。 “雖然不是很想,但總不能不辦啊。”簡析隻是淡淡一笑,林媛兒則是愣了愣神。 是啊,小簡不是原來的小簡了,往日恩怨自然也就隨風而散。 眼下的顧娘子,對於簡析而言隻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怎麼了?”簡析看見林媛兒愣神,忍不住問道。 “沒什麼,不過是想到了一個故人而已。”林媛兒搖了搖頭,丟掉腦海中那點悲傷。 “接下來這樁案子好似隻有你能同我一起查了。” 簡析這話說的有些惆悵,但並不後悔,隨著簡析告破的案件越來越多,簡析的官職也水漲船高。 大理寺不可能把他們這些人全部湊到同一個案子裡麵,否則所謂的獨立查案權就成了笑話,自然重大案件會排除在外。 “阿簡,你說大理寺有沒有成為清水衙門的一日?” 林媛兒或許是想到了先前的林太醫,忍不住問道。 簡析聞言沉默了很久很久,最終從萬千字中挑出來了那麼一兩個字來回她。 “很難,但會有。” 俗話說,沒有壓迫就沒有鬥爭,階級統治下的社會本就會有無數命案。 更遑論,同一階級下的利益糾葛呢? 不過,隻要法製嚴明,總歸會起到一定的震懾作用。 許是這話題實在是太過於沉重,林媛兒也不再強求,隻是看著顧娘子的口供研究了起來。 “這顧娘子的口供看著也實在是沒什麼價值啊。” 林媛兒不由得蹙眉,顧娘子的口供中最有用的便是荷包和那一兩二錢的銀子了。 可林媛兒即便是用腳想也能想的出來,荷包定然是被丟到那犄角旮旯裡去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銀子定然也是被花用掉了,能怎麼找? 聽了林媛兒的話,簡析反倒是笑了出來,“不,恰恰相反,就是因為顧娘子這些銀子,我才覺得這個案子快破了。” “此話何解?”林媛兒猜不透簡析的意思,隻得開口問道。 “你想啊,那些賊人有什麼特點沒有?” “穿的差,但鞋子似乎是不錯。”林媛兒很快就意會到簡析問得是哪方麵的特點。 “不錯,這就說明了一件事,或者說是一套根本上的邏輯,這些人並不是一直都這麼窮,至少曾經有錢過,並且還可以說得上富足,可忽然之間卻這般窮困潦倒,這……” 簡析話說到這兒,林媛兒已經明白了簡析的意思,“他們欠了債,而且欠的不少。” 想通了這一層,林媛兒沒再讓簡析多說,“而在長安城中,符合這個條件的人,隻有三類,賭徒、色魔還有喜歡吸食阿芙蓉的那群人了。” 阿芙蓉,用後世的名字稱呼其實就是鴉片了。 其實如果推斷到了這個地步,究竟是那三類的哪一類,就很快能分辨了。 如果是色魔,首先作案地點就不對,在簡家大門口,是巴不得簡家人看不到一處活春宮嗎? 其次,也不可能隻搶錢不占一占那顧娘子的便宜。 若是吸食阿芙蓉的人,就顧娘子那一丁點的銀子,莫說是阿芙蓉,酒樓吃一頓飯都困難。 “故而,那幾個小毛賊的真正身份應該是賭徒才對。”簡析輕笑著,“而且我猜,這兇手應該是熟人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