詼諧的霧靄再次籠罩破敗的城市,一塊被打濕牌匾下,兩位老夫妻帶著成年的孩子們正在收拾商店裡的殘破。 “老趙昂” 迎麵走來的劉少仁拎著大袋小袋,微笑地沖他們一家五口說道。 “一點點心意,希望你們能跟我們一樣,渡過難關。” 三個兒子麵麵相覷不敢上前,老婦人把人請進屋子解釋著。 “孩子不懂事,個個都不敢出門,早應該好好教育了……” 他也沒有計較什麼,放下物資便反向安慰道。 “你們家也是苦昂,我們能幫的,也就幫點。” 老男人插進話。 “這店鋪讓大水毀了,可把為數不多的人心吹回來了,趙立、趙斌、趙勇!給恩人道謝!” 他們都不情願地異口同聲道。 “謝謝你……” “昂!好好好,你們先忙,我回去看看孩子醒了沒有。” …… 清脆的開門聲伴隨著劉少仁的呼喚。 “小悅昂,飯煮好了沒有。” 過了半晌,依舊沒有人回應。 到了廚房,隻見電飯煲裡飯已經煮好。 “小悅?人呢?” 推開房門,麵對無人的臥室接著說。 “小悅?媽!我閨女不見了!” “哎!在我這呢!” 他緊接著又推開主臥的房門,映入眼簾的是劉悅正在擦拭著長輩的腳。 “乖孫女又在給奶奶洗腳呢。” 她拄著拐杖起身接著說。 “你去給那戶人家送東西去啦?” “沒錯,媽” “之前跟你講過吧,財不可外露,在這麼緊急的時刻,而且還是趙氏。”她瞇眼盯著他用盡一半力氣說。“很危險的。” 他沒好再說什麼,便將洗腳水倒掉,囑咐劉悅去看看小弟。 …… 她走進三歲弟弟的房間,還沒等小弟睡醒便抱起向客廳走去。 “劉衡,真能睡。” 自己穿著睡衣以及左手帶著秦明送的黑色皮筋,幫弟弟刷牙洗臉,朦朧的眼睛證明她並沒有睡好。 她完成這一切後,換上衣服,徑直走向大門…… 門被關上的瞬間,劉少仁的聲音就響起。 “劉悅,你還不起床!今天太陽不值班,你就不對月亮說下班是不是!” 她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麵對父親的訓教回答道。 “今天又不用去,這麼大雨,太陽都不稀罕出來,我為什麼要從毯子裡出去。” “你弟弟三歲都會洗臉刷牙了,你還一躺不起了?” 拖拉的聲音又說起來。 “那他養活你們,我受不起……” 劉父氣憤地扒開蓋再她身上的毛毯惱羞成怒道。 “我要是有個乖女兒,我享八輩子福了!” 劉悅回應道。 “對!你還真有!要是沒有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他詫異地看著麵前的女兒。 “劉悅啊劉悅?你又在發什麼瘋?” 怕事情敗露的她趕忙起床收拾床單搪塞道。 “呃……今天天氣真好,該起床了,吃飯去。” …… 飯後的客廳,沒有電器的響聲,無非隻剩下了窗外重重的雨。 劉悅的飽腹感讓她躺在沙發上,猶如一具空蕩蕩的軀殼。 手機的提示音驚醒了睜眼的靈魂。 是閨蜜竇蓮的消息,她是這樣說道: “有個三班的,說找你,不知道你又是惹上了哪個小公子,秦明都不知道嗎。” 她質疑道。 “朋友,你好像把我說成淫婦了,讓我看看是誰。” 竇蓮於是調侃說。 “最近都不跟秦明來往了,我都不能瞧瞧記錄了,肯定有什麼新歡了。” 說完便將那男人的聯係號碼發給她。 一看,居然是個座機。 沒什麼事乾的她便匆忙打了過去。 (叮叮)電話的回響。 電話那頭傳來兩個男人的聲音。 “這麼快,小秦,你可真會。” 這是一個粗糙的嗓喉。 另一人接入話題。 “喂,你好,我是秦明。” 劉悅猛然一震。 “哪個秦明?” 對方停頓了一下便低聲回答道。 “學校裡就我一個叫秦明的,好像是吧,最近幾天失憶得厲害。” 她的眼神盡顯失望,整個人的精神直轉極下,再次躺軟在沙發上,仿佛行屍走肉。 電話界麵傳來熟悉的聲音,卻入不了她的耳朵半分。 “我是來問問,這幾天我在學校乾了什麼……” 沒有回應的電話,沒過五分鐘就掛了。而電話的掛斷聲,又不禁使她心顫。他不是他,而她卻不舍得那股熟悉,像個沉睡的羔羊,任過往的風隨意搖拽那顆存在於無邊無際之黑暗的心臟。 …… 他會回來,而在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又怎麼辦,這個被自己冷落的秦明過去了那裡,又該怎麼收場。 這是躺著床上劉悅該想的事情。 忠貞與自私是一道難命題,忠貞沒錯,但過度的自私卻是道德層麵的大錯特錯。想到這,唯一與無私又從何談起呢…… 即將認為自己也要行行駛罪惡的時候,她翻開了愛人的筆記。 “世界總有正反麵,但愛至永恒便成就一方……” 對啊,誰又有真正的對,隻不過互相成就罷了。 想通了,但是已經晚了,愛人不可能與她重新策劃了,留給他們的,無非是成就另一個世界中原本的他們。 就這樣,又通電話打到了之前的座機上。 接電話的是那個聲音粗糙的男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喂!又是哪個妹妹找秦明啊?” “劉悅” 聽到這個名字。 秦明的聲音突然介入。 “你有什麼線索了嗎?” “雨停了,我們就見一麵吧。” 他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拚了命地回答,好好好,好好好。 她卻躺在冰冷的心裡沉沉睡去。 …… 在守孝的第二天,也就是這個周二,秦明沒有離開過靈堂。他弄清了一切,父親卻自殺了,好似孤殘的夜,收盡一切滄桑於自身。 與此同時,正在安靜做功課的劉悅被屋外的動靜吸引。 搖曳的門,預兆著什麼,絲絲恐怖的氣息彌漫客廳。她拿起手機看了看日期,確實是星期二。 打著膽子,推開臥室的門,走了出去,前方黑暗中透漏出無比寂靜的風。撩起她額間的一縷秀發,無形中讓人汗毛倒立。 她倚仗著身後的光芒,無所畏懼地直麵那股寒流。同秦明當時在父親門前感受到的一樣,身體一片平靜,但瞳孔略微放大。仿佛前方有著無數冤魂般,看著這好戲的開場。 …… 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兩個悅做了同一個夢。 一個女孩在原野是奔跑,她無意識地穿過了森林,來到過腳不到膝蓋的小河,從一步步行走又轉為了奔跑。濕滑的小河固然阻止她在自己的領域放肆,從四步摔一跤,到了一步一跤,不間斷的摔倒,跌跌撞撞地像趕赴刑場的冤魂。 嗚咽嗎,她是流著淚沒有表情的,怎麼能算悲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