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肚子疼，想拉便便了。”小健將彎下腰，邊說邊捂起肚子。 “再堅持會吧。前麵就到小島上了，很快啦。” “堅持不住啦！” 這可怎麼辦？四麵環水，我們在船上急得團團轉。急中生智，女孩們拉起小東西，讓他蹲在船尾處，脫下褲子直接排泄到湖裡。 “撲通”、“撲通”……。 “我終於踩到河蚌啦！”歡有病興奮地從水裡探出頭來。 他出水的時機和位置，都是巧到不能再巧了。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便便們的第二番轟炸，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哥哥的腦袋上。 “好舒服呀。”小健將樂滋滋地瞇起眼睛，好似做了一個美夢。 “咦？什麼東西……好、好像在我頭上。”歡有病雙手高舉河蚌，眼睛直勾勾往上瞧。 看到這個情形，我們全給驚呆了！沒人敢發笑，也沒人敢去告訴他事情的真相。 “好像是海星吧？” “是海星，一個黃色的小海星。” “哥們，你先別忙上來！潛下去，再摸兩個大貝殼。” “對、對，快點兒把小海星放生了吧……。” “我不，我、我辛辛苦苦才……。”歡有病哪裡肯聽？他話說到一半時，金黃色的便便開始融化，順著臉蛋兒一點一滴往下淌。 “這、這是……啊……！”被一泡熱糞醍醐灌頂，歡老大頓時崩潰過去。 他痛苦地緊閉雙眼，仰麵朝天發出一聲哀嚎，重重摔回水裡，辛苦收獲的河蚌也不知去向。湖麵上隻留下一圈圈的波紋向外蕩漾，點綴出一片小小的金黃。 又是一次不懷好意的爆笑，隻不過更換了一名受害者。小木船第二次險些被晃翻，被喪心病狂的歡老大晃翻。他爬上船頭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差點兒把自己的親生弟弟，丟進水裡去喂鯊魚。 一個受傷變成殘廢，一個受了刺激變成瘋子，兩條小泥鰍再也得瑟不起來了。 現在，該輪到布魯茨船長大顯身手的時間啦。 劃進一片純凈的水域裡，老家夥慢吞吞測量了一下深淺，然後從容不迫地跳進水裡。采荷葉、摸河蚌、各種姿勢的花樣遊泳，重復著我們剛才的動作。 好景不長。一場漂亮的潛水過後，布魯茨開始在水裡掙紮起來。看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我們笨拙地劃起船槳趕去營救，路途上有點耽擱，老人家趁機多喝了幾口我家鄉那甘甜、清澈的湖水。 “您這是怎麼啦？跳進湖裡麵練芭蕾？真不知道，您老還有這愛好！”我故意挖苦道。 活該，誰叫他剛才沖我們炫耀來著！ “老師，是不是腿抽筋了？”那曉年關切地問。 “唉呀，我的腳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咬了一下。”布魯茨半癱在船艙裡，揉著腳底查看傷勢。 被水浸泡的腳丫子脹得發白，大腳趾下麵有一道深深的傷口，新鮮的血液急呼呼噴湧而出。 “這傷的可不輕，怎麼才能止住血？” “唾沫！”歡有病突發奇想。 說完就猛咳一聲，沖老爺子的腳上啐了一口。不過吐出來的好像不是口水，而是粘在他嗓子眼裡的痰！布魯茨被一陣厭惡砸上心頭，差點兒就昏死過去。 其實老葉的腳不是被咬的，而是被鋒利的河蚌殼給劃傷的。人心不足蛇吞象，望著小船裡堆積如山的貝殼，我們爺仨兒決心從此後便金盆洗手。 小船順水飄流，來到湖中心的一處小島上。 登陸時，老葉一瘸一拐的拄著船槳，走起路來很像個逃兵。這裡長滿了蘆葦，人藏進裡麵根本找不到。 一陣瘋跑，我們玩起了躲貓貓。玩累了就席地而坐，拿出帶來的食物，悠閑地品嘗起可口的美味。野餐過後，大家滿意地躺在沙灘上，眺望遠方的天空……。 小健將鉆進老葉的懷裡，聽他講老掉牙的故事；歡有病和夏沫沫湊在一塊兒說起悄悄話；隻剩下那曉年一個人孤零零坐在沙灘上，惆悵地望向平靜的湖麵。 生怕再發生投湖自盡的慘劇。我趁機跑到她身邊，緊挨著也坐了下來。 “這幾天，找書苑 www.ｚhaosｈuyuan.com 過得開心嗎？” “開心。和你們幾個在一起呀，去哪兒都覺得開心。” “明天，咱們要回BJ了。以後，你還會來嗎？” “我想，會來吧……對了，你的手怎麼樣啦？”那曉年巧妙的轉移開話題。 “我的手？早沒事嘍，你瞧！” 我逞強地抓起船槳，漫天揮舞。為了進一步確認，受傷的右手是不是還具有戰鬥力，使勁揮了一船槳，往地上拍去。 “啪！”的一聲脆響，可憐的木槳斷作兩截。 美妙的時光到此結束。少了一半交通工具，在大家的一片謾罵聲中，我深懷愧疚起帆歸途。 來時順水，回時逆風。 劃起僅有的一隻漿，不記得在湖裡打了多少個圈兒。最後還是歡有病見義勇為，把自己泡進水裡，才把小船拖回岸邊……。 在老家的這段日子，大夥兒瘋夠了，也玩足了。新的征程即將開始，男女老少擠進火車站返歸BJ。 再見了，我所熱愛的家鄉。這裡是生我養我的地方。當背起行裝，再一次踏上遠方，回首難忘。 再見了，我所熱愛的家鄉。這裡給了我希望和夢想。當火車開動，再一次離開故土，魂牽夢繞。 這一切，都是那麼讓人深深懷念。 懷念起周香坊的甏肉乾飯，太東市場後門的炸串夾餅；懷念起馬驛橋的吉祥米線八寶粥，青少年宮的蛙魚豆腐腦。別了，東門大街的辣湯油條；別了，小南門老楊家的糝湯油餅……。 迷戀曾經的這座城市和人們，請別讓它在夢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