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湖,返京前的最後一站。 據說,它原本與微山湖緊密相連。後來經過改造,成為一個獨立的湖泊。聽來的事情不知真假,反正我從未劃船到達過湖的盡頭。 一番討價還價後,租來一條小木船。伴著明媚的陽光,秀麗的風景,一路向南往湖心劃去。船由布魯茨老爺掌舵,我們幾個隻是負責喊喊號子。 小船兒順風啟航,又快又穩。 寬曠的水麵碧波蕩漾,一片一片的荷花叢、蘆葦蕩,點綴在湖麵上好看極了。頭頂是透藍的天空,飄著幾縷白雲。小船行駛在湖麵上,粉紅色的荷花在一片碧綠中盛開,荷葉上晶瑩的小水珠在滴溜溜四下滾動著。 微風習習,飄來一陣清香。 這一切,像是靜止在一幅顏色鮮明的油畫裡。置身於藍天碧水之間,整個人都會忘記世間的煩惱。眺望遠處的小島,我有感而發準備吟詩一首。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 “修你個頭啊!沒看見老師累成什麼樣子,還不快來搭把手!”夏沫沫自己不去幫忙,卻老愛使喚別人。 也別說,小木船劃了好半天,速度明顯放緩,老爺子開始有點力不從心了。 真懷疑,布魯茨以前可能做過漁民。一雙木漿在他手裡輕巧的反轉,遊刃有餘。現在換成我和歡有病,一個人才拿一隻,用了吃奶的勁,船還是停在原地直打轉。一陣風吹過,竟給人有種船在後退的感覺。 順水行舟,不進反退!沒辦法,隻好換人。 劃船的不會,遊泳還是可以的。腿上套條短褲,光起脊梁,我和歡有病下水摸魚去了。 很遺憾,女孩們沒帶泳裝,隻有眼饞的份兒。小健將不會遊泳,下來也是個喝水的命,他們都老老實實的呆在小船裡。布魯茨現在是船長,身負重任可不能棄船而逃。倒是便宜了我們兩個家夥,像光溜溜的小泥鰍在水裡麵鉆來鉆去。 湖水深淺不一。深的地方能沒過頭頂,淺的地方才到膝蓋。水深時我們就雙手撐住船尾,用腿使勁的蹬水,活像兩隻蛤蟆;水淺時我們又變成了纖夫趟在淤泥裡,拉著船頭的鐵鏈,一步一步埋頭向前。 拉船的工作太過辛苦,我們的注意力很快就轉移去了別處。路過一片荷花叢,不分花、葉、果實統統亂采一氣。可惜來的不是時候,蓮蓬還沒長出來。把嫩嫩的小藕連根拔起,充當勝利的果實。 “哈哈!是河蚌,我踩到了一隻河蚌!”我拿著淤泥裡意外淘來的寶貝,開心地沖大夥炫耀。 一隻、兩隻、三隻……我像踩到了狗屎運,收獲了滿滿一堆河蚌。歡有病則沒那麼幸運了,他不停地閉氣下潛。可每次浮出水麵時,都是滿臉失望,一無所獲。 “你說,這裡麵會有珍珠嗎?”夏沫沫好奇地問道。 “會,心誠則靈。”我大言不慚。 “那你去給我們采兩條珍珠項鏈回來吧?”那曉年柔情的企求,讓人不忍心拒絕。不過,就算把這湖裡的貝殼挖絕產,估計也湊不出半條項鏈來。 “這裡怎麼沒有小海豚跳出來呀?”小健將的一句話問得天經地義,笑的我差點兒把船晃翻。 “小海豚是沒有。大鯊魚嘛,倒是有幾條。說不定,等會兒就能把你哥給吃嘍!” “那快點叫我哥上來呀!”血濃於水,小東西不由慌了神。 “好吧,我去叫他。” 伸個懶腰,我準備玩一次花樣跳水。站在船頭,奮力向上一跳,以完美的姿勢接觸水麵。 半空中,聽到小健將大喊道:“鯊魚,你快來吃這個剛跳下去的吧!千萬別吃我哥哥……。” 哎呀!我的手。 事先沒打探好水的深度,一個猛子紮進了臭淤泥裡。耳朵的位置正好處在水平線上,半截屁股浮出水麵。被冷風吹過,頓時感覺下半身一陣冰涼。 身後傳來了驚天動地的爆笑聲。不懷好意的嘲笑讓我羞愧難當,掙紮著從泥水裡爬起來,右手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定眼一瞧,腫得好似個饅頭。歪歪斜斜地爬回小船,光榮負傷。 這是一個教訓。一個關於莽撞,不計後果的教訓。 萬幸我是用手,而不是拿腦袋往裡紮。要不然,整個人估計都該殘廢了。直到現在,這舊傷還留在手上:有一塊小碎骨夾在手指的關節處無法愈合,落下了不妨礙的殘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