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了您吶! 好姑娘,你人長得是不錯。舉手間都別有一番嫵媚,令人心動。很抱歉,哥們今天實在是沒有欣賞的雅興。再說啦,這心裡跟明鏡似的,自己壓根也配不上。 老話兒說的好:不是一路人,不進一家門。 當那曉年模糊的身影,在我眼前漸漸消失的時候,終於能鬆下一口氣來。不禁想念起夏沫沫的家,那個讓人感到溫暖的小窩。 諾大的北京城,隻有那裡才是躲避風浪的港灣。 太累了,這一天過得實在是太累了。隻感覺到陣陣發冷,在我全身顫抖的時候,孤獨和恐懼同時襲來。已經在外麵遊蕩了太久,幻想起二樓陽臺上那柔和的燈光,我加快腳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剛到沫沫家樓下,老遠就瞧見有個人蹲在路燈下。心頭一緊,心裡默默地祈禱:可千萬別是那曉年呀! 真是怕誰,誰來。想誰,誰不在。 湊近一看,不是她還能有誰?今天的艷遇,來得真不湊巧!我尋思著,可能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這麼巧?你是不是迷路了呀……。” 我用沾滿泥土的鞋,碰了碰她整潔的褲腳。那曉年抬起頭,眼神裡一片迷茫。借著微弱的路燈,女孩臉上的淚花被映襯的晶瑩透亮。看得出來,她想極力避開又無路可退,隻好左右為難地坐在原地。 這一幕,就是鐵石的心腸也該融化了。我索性橫下心來,準備帶她一起回家。似乎已經忘了,自己也正寄人籬下。冒然帶個陌生人回去,不知會麵臨怎樣的結局。 “你要沒地方去,那就跟我走。帶你去我的朋友們那裡,就在前麵這棟樓上……。”我用手指出大概的位置。 沒答應也沒拒絕,她依舊坐在路燈下麵,像是若有所思。好話不說二遍,我可容不得她這份矜持。 “到底走不走呀?您給句痛快話兒!要不然,我可真回家了。”我詳裝要離開,背對著她說道,“天這麼晚啦,你一個女孩子家最好別到處亂跑。” 剛往前邁出幾步,大小姐又埋頭痛哭起來。這一天天的,真是糟心! “走吧,屈尊您的大駕跟我走。家裡有女孩子一起作伴,上次你也見過的。” 我猛然拉住她的手,那曉年不免有些愕然。一口氣往前走了十多米,她幾次想把手掙脫出來,無奈我的力氣大而沒有得逞。我也察覺出不妥,便稍微放鬆了一點兒,腳步卻沒有因此而停下。她仍然緊跟在身後,像來時的路上一樣。 “咚!咚!咚!”敲門時,我對剛才的魯莽有些後悔。 “誰呀?暗號!”門後傳來小健將沙啞的聲音。 “開門!” “你是誰呀?快說暗號!”小東西在明知故問。 “我,你大爺!” “暗號錯啦,不能開門!” “嘭!”氣的我使勁一腳踹在門上。 剛剛在樓道口調整好的心態,被他一場無理取鬧,瞬間破壞的蹤影全無。 門開了,小健將聽出了這一腳的分量。 夏沫沫和歡有病被踹門鬧出的動靜給嚇了一跳,各自從房間裡探出了腦袋。他們立刻發現了藏在我身後的秘密,那曉年怯生生地躲在防盜門外,這裡的環境對她來說無疑是陌生的。 “姐姐?你好呀。”小健將距離房門的位置最近,他雖然不認識那曉年,但還是極有禮貌地開口問候。沒有人會討厭美麗,小孩子也不例外。 “你好。”眼前這個小不點兒讓那曉年頓生好感,她試圖用問候來建立起一道友誼。 “你怎麼來啦?”歡有病露出一副吃驚的表情,好像以為自己是在夢遊。 “不歡迎嗎?”我壞笑。 “歡迎……就、就是沒想到。”歡老大緊張地語無倫次。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歡老二拉起氛圍,比他哥強多了。 “告訴你們!這位是那曉年,之前都見過麵的。她可是音樂學院裡的高材生,主修鋼琴。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請來,一定要好生伺候。” “哪兒呀。我的水平有很普通,可沒你誇的那麼厲害。”那曉年慌忙解釋。 羞澀和謙遜,使她又迅速建立起第二道友誼的橋梁。可是大家偏偏忘了,誰才是家裡真正的主人。 喧賓奪主,可是那曉年進屋後犯下的第一個錯誤。 正當眾人愉快地聊天時,有一雙警惕的眼睛從角落裡搜尋了過來。是夏沫沫,這個正牌的女主人!此時她冷眼旁觀地打量著,那位闖入自己領地的不速之客。 “忘記介紹啦!這是沫沫,樂隊的第一女主唱。也是個非常有才氣的女孩子。”幸好我足夠警覺,抓緊把女主人推上了“C”位。 “還有第二女主唱嗎?”夏沫沫不露聲色,對我的巴結一點兒也不感冒。 “沫沫,你好。我叫那曉年。”做客的女孩禮貌地伸出手來。 “誰是沫沫?我叫夏天!”夏沫沫強忍著沒發作,話音是從鼻孔裡蹦出來的。 歡有病哥倆可真沒眼色。說話的功夫,又拉上那曉年跑去客廳,沖她炫耀起樂隊的那堆寶貝樂器。 “你們也在玩樂隊?”看見滿屋的樂器,那曉年感到有些驚訝。 “瞎玩的,讓您見笑了。”關公麵前我可不敢耍大刀。 “不是瞎玩……我們是、是在做音樂!你也喜歡?”歡有病神情嚴肅,不知天高地厚。 “是呀,我也很喜歡的。樂隊創作出的音樂極具情感,比槍手寫歌要好多啦。” “那正好!現在缺人手……你有、有興趣加入嗎?” 音樂學院、主修鋼琴,剛才我介紹的這些名詞,被歡有病通通裝進了心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迫不及待想邀請高材生加入樂隊。 “我們有、有雅馬哈……修修就能用。”好少年一邊答話,一邊翻騰出按鍵失靈的電子琴來。 插上電源以後,琴被充滿敬意地擺在了那曉年麵前。看架勢,哪兒像請人演奏?分明是演了一出荊軻刺秦王的戲碼! 圖窮匕首見,真金靠火煉。 “好,那我來試試?” 高材生抻了抻手指,像是被激發起興致:“以前鋼琴彈多了,乍一上來左手可能會不適應。要是彈得不好,大家可不準笑話我……。” “那是啊!您這一雙彈鋼琴的手多金貴?怎麼能彈電子琴呢?這不明擺著是毀手嗎?”夏沫沫半倚在門框上,一陣陰陽怪氣。 房間裡一下變安靜了。 空氣中飄散著不友善的味道,我們都能聞得出來。那曉年像根木頭一樣杵在角落裡,尷尬的手都不知往哪兒放。 “算啦!半夜三更的就別擾民了,抓緊時間洗洗睡吧。要是有雅興,等明天再彈。”趁夏沫沫沒把話說得更難聽,我急忙岔開話題。 女主人不發話,光我說沒用。歡有病哥倆直勾勾地盯住夏沫沫,也不敢有啥表示。 走也不行,留也不是。那曉年隻好低下頭來,用手指機械地按住琴鍵,借以掩飾內心的惶恐。 糟糕!那琴可是夏沫沫的東西。她老人家要是高興啦,你用腳踩完再扔到大街上也沒啥問題;可要是老人家不高興,就是皇帝老兒來了也碰不得。正巧,她現在不太高興。 那曉年,你又犯下了第二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