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來了要拆家!(1 / 1)

拘束,存在的時間向來很短。   現在把目光聚焦回,我那被“一群侵略者們”占領的家:眨眼的功夫沒見小健將,丫竟然把陽臺上封存多年的痰盂給翻了出來。他一會兒戴在頭上,手裡拿根掃帚冒充中世紀的騎士;一會兒又從魚缸裡撈出我媽心愛的小錦鯉,忙著幫魚兒們搬家。幸好我眼明手快,製止了這些危險的行為。但沒過兩分鐘,痰盂又變成了汽車,開始滿屋子亂滾……。   一通胡鬧過後。樓下鄰居在我有生的記憶裡,第一次帶著不滿情緒,敲響了我家的防盜門。   “您好,請問找誰?”小健將開門詢問,彬彬有禮。這虛偽的禮貌,似乎是他從娘胎裡就帶出來的。   “你是?老李在家嗎?”滿屋子裡的麵孔,樓下大嬸瞧著眼生。   “沒這人,您走錯門啦。”   “不對呀?”大嬸有些遲疑。   “對的呀!這房子被我們買了,現在已經換人啦。”可惡的夏沫沫,她絕沒安好心。   “什麼時候的事情?今兒一大清早,我還看見老李下樓呢。”   “就剛才!連房子帶家具,一起全都給賣了……。”   我一直藏在屋裡沒臉出來,可是任由臭丫頭再胡編亂造下去,真不知該怎麼收場。   “胡嬸,別聽他們亂講。真對不起,讓您在樓下跟著受累了。”   “倒也沒什麼。這些,都是你的朋友嗎?”   “都是我朋友,好多年沒見啦!這不一見麵,就發了瘋的膩歪,跟打了雞血似的……。”   好言相勸,才把鄰居送下樓去。   轉身關門長嘆一口氣,倍感時間難熬。這才體會到夏沫沫那寬廣的胸襟來:如此的翻天覆地,就像她家裡的一日三餐般普通,但小丫頭從來也不發脾氣。更加敬佩布魯茨那令人驚恐的忍耐力,如果我家樓下這位大嬸和布魯茨互換一下,三天之內保準發瘋。   在我媽買菜沒回來的這段時間,我不停地磕頭作揖,想讓大家能盡量維護一下房間裡的整潔。可布魯茨老兒大言不慚,用一句話就夯實了他匪首的位置,也打消了眾人的顧慮。   “有些隨意的淩亂,才有了生活的氣息。整整齊齊?那可不是家,那是住酒店。”   老家夥!你住過酒店嗎?住酒店是要掏錢的!早知道就不請你上來,丫直接蹲在花壇子裡打地鋪得啦。   中午飯非常豐盛。大家吃得盡興,都對我媽的手藝贊不絕口。在我印象中,家裡隻要是來了客人,她便開始忙裡忙外,拿出所有的好東西熱情款待。   隨著我年齡的增長,交往的朋友日益增多。有時連我都會心疼,那些被狐朋狗友們所糟蹋的美味佳肴。擔心總有一天,家裡的糧食會被吃得一乾二凈。   媽媽卻始終樂樂嗬嗬忙碌著,從沒皺過眉頭。她曾告訴我,熱情好客的本身其實是一種快樂,斤斤計較的生活會讓人覺得很累。   有朋自遠方來,我開心地跳了個舞。   太白路,那年還沒有加寬改造。我帶領他們從東走到西,這條路算是城市裡最古老的一條主街了,東西兩頭各被一條運河所攔住,成為了盡頭。馬路邊商鋪林立,滿眼盡是繁華。   這裡,是生我養我的地方。   漫無目的逛了三小時大街,大家卻兩手空空。夏沫沫不滿的情緒開始爆發。   “喂!你到底想把帶我們去哪兒?”   “帶你們微服私訪,體恤民情啊。”我故作神秘。   “訪你個大頭鬼!是你的屁股又癢了吧?”   “太累啦。”歡有病跟著抱怨。   “這裡好像也沒什麼好玩的呀?快找個地方歇歇吧……。”   眾人感覺上當,紛紛抗議!說實話我也覺得累,腳走得酸疼酸疼。其實隻消花去一個鋼鏰,公交車就能把剛才辛苦走過的路線全逛個遍。   沒辦法,本人也有難言的苦衷。   一是白天的時間太過難熬,留他們在家裡怕會禍害的雞犬不寧;二是我打算晚上請客,略盡一下地主之誼。   你不多做運動,又如何能吃的香甜?   京杭運河邊上,我們留下了足跡。向對岸眺望了一會兒,在大夥兒的威脅下打道回府。路過南門口,我領著他們鉆進一家火鍋店。自助式的,三十元一位。諸位,請敞開吃吧!   據說,吃自助餐的最高境界:是扶墻進,扶墻出。我們沒扶墻,卻差點兒滾了出去,被店老板的滿腔怒火給燙了屁股。   香氣四溢的鴛鴦鍋,被翻來覆去的添湯才沒有燒乾。涮羊肉前腳進,後腳立馬被撈出來,筷子如同閃電般迅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因為吃得太快,切羊肉的機器忙不過來,櫃臺上麵已經沒有了成品,隻能打招呼預留。每個座位,限定兩盤。   我們變成了一群原始人在茹毛飲血。   “老板,十盤羊肉!”   “老板,來箱啤酒!”   “老板,再來十盤!”   “老板,來筐飲料!”   “老板,十盤!”   “老板,啤酒!”   “十盤!”   “飲料!”   “十盤!”   “啤酒!”   ……。   誰講話,誰吃虧!   我甚至看到歡有病嘴裡銜著的肉片還夾雜血絲。女孩們也不講究吃相,人生地不熟的誰認識誰呀?布魯茨因為要照顧小健將,被這個小冤家所拖累,在比賽中漸落下風。   不經意間抬起頭,正好和火鍋店的老板看了個對眼。他的眼神由痛苦變為哀求,裡麵還夾雜著憤怒與不滿,情緒十分復雜。我猜他恨不得把我們也放在切羊肉的機器上,一片一片切成食物,方解心頭之恨。嚇得我打了個哆嗦,連忙多吃下兩盤羊肉來壓壓驚。   這頓自助餐,估計是破了開店記錄的。一地的啤酒飲料瓶,餐桌上的空盤子摞起來足有半米高。都是一群肉食動物,青菜丁點兒沒碰。平均每人鬆了兩次以上的褲腰帶,大獲全勝。   吃飯,就是要人多搶著吃才有味道。   第二天起床,我伸了個懶腰,從嘴裡打出一串飽嗝,全是火鍋底料味兒!這一覺睡得不太舒服。爺仨兒擠在一張床上,打呼嚕放屁加磨牙,攪得一夜沒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