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州無論是文化氛圍還是人文氣息都非常濃烈。 幾天前潤州縣來了個說書先生,那說書先生長相俊美無雙,說書的本領也很是了得,就吸引了大批聽客。 他常說的故事有時是行俠仗義有時是紙短情長,故事不同,他卻是講的跌宕起伏。 譬如今日他講了“燧人氏”的典故。 “傳說很久很久以前,人們都不會使用火,大家都是茹毛飲血,某一日夜裡,一位少年人做了一個夢。夢裡,有位老者對他說:“一直往北走,有一個叫燧明國的地方,那裡有火種。”少年醒來後,就向北方走去。歷盡了千難萬險,終於來到了燧明國。這裡遍地長的都是一種參天大樹,大樹遮天蔽日,四處一片黑暗,不分白天和黑夜。這時,少年人的眼前突然閃出一絲亮光——一種長著又短又硬嘴巴的鳥正在啄他前方的一棵燧木,鳥一啄,燧木就迸出火星。少年看到這種情景,腦子裡靈光一閃,立即折下幾個燧枝,互相敲擊,樹枝上果然閃出了火花!少年又用小樹枝去鉆大樹枝,終於,樹枝上冒煙了,接著,燃起了火花。” 他抿了口茶水,繼續道::“那時候大家都不知道他名字,卻都被他的勇敢和智慧折服,稱其“燧人氏”。” 底下的聽客聽到這裡,覺得很不過癮,大聲說道:“還有呢?” “今天就講一個嗎?” “再來一個!” “再來一個!” 大夥齊聲喊道。 “噓!這個典故隻是我要說的故事的一個前綴。” 話鋒一轉,他說:“當然這不是今天我最想說的,今天我跟你們聊聊熊人。” 傳說燧人氏從遂明國中帶回來了許多動物,這些動物中有熊虎豹等等猛獸,有些猛獸都通了人性,甚至比起許多人要聰明機敏,人們便稱其熊王,虎王,豹王。 傳說熊王,虎王,豹王也曾是人間的野獸,曾經誤入燧明國,待到燧人氏將他們救了出來,他們感激燧人氏的恩德,便輔佐燧人氏治理人間,遙遠的古代,人們總是發生戰爭,燧人氏有獸王們的幫助,很快就統一了他周邊的許多部族。 待到燧人氏死去,熊王、虎王和豹王也就跟著消失了。 但長久以來人們還是能聽到關於他們的傳說。 其中有一件關於熊王救妻的故事傳的神乎其神。 傳說熊人一生隻會有一個伴侶。如果能得熊王的伴侶,便可驅使熊王,為其所用。 “話說,有一位商人,富可敵國,聽說了熊王輔佐燧人氏的事跡,便想讓熊王也為自己所用,於是他想花重金請人幫他抓熊王,可是黑熊都不好抓,更別說通了人性的熊王了。” “那他怎麼抓住熊王的?”一個坐在高位的少年問道。 “哎!這就來!”一旁的小二說道。正好接上了少年的話,大家哄堂大笑。 說書先生繼續道:“咱們普通人尚且無法分清公熊和母熊,更何況沒見過的新物種呢?最開始根本沒人願意去找熊王,這商人眼看許以重利也沒有人幫助自己,就想了個陰招。他囚禁當地最厲害的獵手的老母親以要求他去抓住熊王,那獵手很重孝道,從小失去父親的他由母親撫養長大,自然是不願意母親受到傷害。” 那商人又許諾獵手許多錢財,獵手沒辦法,隻得去尋找熊王,不過他也知道,僅僅靠著自己沒有辦法找到熊王,他又找了從前一起去打獵的兄弟跟著他一起尋找熊王。 他們穿過了七七四十九座山,去到了一個沒有樹木和草地,水源也特別稀少,幾乎全部都是荒漠的地方,那裡還有許多黑色皮膚的人,那些人說的話獵手們聽不懂,好在通過畫像手勢等方式,那些黑人告訴了獵手們熊王的所在地。幾個人又經過了九九八十一條河,來到了一個樹木非常高大,四周卻無比黑暗的地方。 他們去到了燧明國,可是因為燧人氏拿走了火種,這裡又成了一片黑暗,再也沒有了光亮。 幾個獵人一商量,拿出自己的火種點燃了燧明樹,緊接著一棵一棵的燧明樹都亮了起來,隨即又暗淡了下去。直到燧鳥又開始啄燧明樹。燧明樹也逐漸的發出亮光。 燧鳥感激獵人為森林所做的事情,便告訴他森林裡有個熊的部落裡,那裡生活著熊王。 幾人便出發去尋找熊王,去到燧鳥所說的部落,他們看見了許多頭母熊,獵人並不知道熊王是公熊還是母熊,但是看到熊群裡都是母熊,猜想可能是母熊為王的部族。於是挑選了最壯碩的那頭母熊迷暈了以後帶走了。 他們又趟過九九八十一條河來到了沙漠裡,又見到那些黑色皮膚的人類,他們仍舊說著獵手們聽不懂的話。獵手們又爬過七七四十九座高山,帶著熊回到了家鄉,到了家鄉沒多久,壯碩的熊王生下了兩頭小熊。 熊王因為兩頭小熊放棄了掙紮,表麵上乖乖地任由獵人擺布,但是熊王通人性,根本不可能完全對獵人聽從。 獵人將熊王給了商人,將母親換回來後留下兩頭小熊壓製熊王。 商人不知道獵人手裡有兩隻小熊,得到熊王後就準備將獵人殺害,好拿回自己給獵人的金銀。 獵人很喜歡兩隻小熊,精心的照顧著它們。常常帶著小熊去打獵,也將獵得得獵物給兩隻小熊吃。 小熊從出生開始就離開了母熊,自然認為獵人是自己的親人,對待獵人很是親近。 “有那麼一天,獵人打獵歸來,卻發現自己家裡已經成了一片火海,母親渾身是血的趴在門口,臨死前告訴他是商人放火燒了屋子,還拿走了家裡所有的錢財。” 說完,獵人的母親就去世了。 獵人悲傷的埋葬完母親以後,就帶著兩隻小熊去找商人報仇。 結果去的路上碰見一頭有兩人高的熊,那頭熊口吐人言,看見他就問他是不是他帶走了他的妻子。 獵人意識到這才是真正的熊王,便告訴熊王是商人帶走了他的妻子,後麵跟著的兩小熊是熊王的孩子。 熊王和孩子團聚了之後跟著獵人去找了商人,獵人和熊王都對商人有恨意,一人一熊聯手殺死了商人,救出了母熊後。準備向獵人報仇。 可是母熊卻告訴熊王:“他對我很好,一路上對我多有照顧,孩子生下來對他親近,可見他對孩子們十分用心。單憑這點,就可以饒過他了。” 熊王聽後覺得有道理,放棄了對獵人的報仇,準備帶著兩隻小熊和母熊離開。 可是其中一隻小熊認定了獵人,怎麼都不肯離開。 熊王無奈,隻得威脅獵人一定得好好對待小熊,然後帶著母熊和其中一隻小熊跨過七七四十九座山,趟過九九八十一條河回去了燧明國。 “後來這獵人靠著這隻熊慢慢的就變成了富可敵國的商人。這隻小熊也成了人間的熊王。” 底下一個絡腮胡大漢說道:“不過是鄉野傳說罷了!這也值得講上一講嗎!” “這位客官,你可說對了,這件事兒要是隻是如此,確實沒必要講出來,但是,還有後續呢……” “如果我說,熊王就在潤州府,並且已經殺了人呢?” 臺下立刻騷動起來。 有人說道:“憑什麼這麼說!不過是鄉野傳說!何必恐嚇於我等!” “哈哈哈,信與不信,很快就能見分曉……”說書先生說完了之後搖著扇子離開了。 過了沒多久,就有官兵趕過來要抓住那說書先生。 得到的結果卻是沒人知道說書先生的名字住址。 宋倜聽到李誌說沒人知道說書先生叫什麼,住那裡的時候已經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莫非住在山林,那天剛好讓他看見那黑熊傷人了?” 宋倜趕忙叫來李誌,讓他印上告示,內容是最近山上有黑熊傷人,暫時不能上山采藥打獵,待到官府抓住黑熊才能上山。 陳旦旦這時候告訴宋倜說書先生講的故事。 陳旦旦:“我們不了解黑熊,也不知道怎麼去抓住它,不就得像他說的話本子裡那樣找獵人去嗎?” 宋倜:“莫非我們就得去找商人嗎?旦旦,你去聯係張大他家,就說需要獵人組織一支小隊,去狀元山頭獵黑熊。” 陳旦旦領命離開。 宋倜又馬不停蹄的去到唐府,卻剛好碰見正要進府門的唐仁明。 唐仁明看見宋倜,有些局促,他拱手道:“是我家對你們不起,你放心,宋賢弟,我一定會負責你娘的後續治療,直到康復為止。” 宋倜道:“也怪我,沒跟我娘說清楚,讓她誤會了則個,我娘性子剛烈,覺得我與違法亂紀,才做出上吊的事情來。好在哲哥兒回來了,我們去山上有幸找到一株百年靈芝,現在讓我娘吃上了。現在也快好了。” 唐仁明:“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說完他馬上又震驚到:“狀元山!你們去了狀元山!狀元山上有黑熊,殺了好幾個人了!昨天張村還派人還來找我讓我召集人手去獵黑熊,今天我就是去辦這事了。” 宋倜臉色更不好了,大聲說道:“什麼!你找的獵人什麼時候去的!” 唐仁明被宋倜嚇了一跳,語氣也弱了幾分:“召集完了,已經出發了。” 宋倜:“這兩天你千萬別出門,獵人要是回來,你即刻派人來尋我。”說完立刻風風火火的離開了。 唐仁明進到屋中,富貴立刻撲了上來,告訴他,公子快要不行了。 唐仁明腿都軟了,眼睛突然一酸,兩行濁淚就淌了下來。他哽咽著說:“快帶我去看……” 富貴不敢停留,趕緊扶著唐仁明去到了唐溯房間。 剛好一個大夫走出,看著唐仁明,搖搖頭,然後對著唐仁明說:“令公子受了大驚,又著了涼沒得到及時治療,現在高熱不退,估計內臟都要燒熟了,就算能活著,也是傻了。” 唐仁明聽見大夫說,趕緊跑去看看躺在床上的兒子,見兒子臉色通紅發紫,像是已經快要不行了,不禁失聲痛哭。 …… 宋廉是聖歷三十年的舉人。他本來資質也不差,可惜宋琋幾乎得罪了朝中所有大官。大官底下的小官又怎麼會讓一個上司不喜的人當上狀元呢?宋廉考上舉人之後。就再也沒有能夠往前一步。慢慢的在齊之庚的幫助下才能在潤州縣做上了縣令。卻再也沒能更進一步。 宋康氏名為康媛。兩人青梅竹馬,康氏家並非顯赫的大族,看中宋廉的完全是他的品性。於是早早定下兩人的親事。 康媛和宋廉成親的比原來定下的更早許多。宋琋病重,便讓宋廉結親沖喜,宋廉重孝,與康家商量,康家並不同意,並說明如此便是辱沒了康家,也羞辱了康媛,康媛不願讓宋廉為難,同意了節親為公公沖喜。 宋廉心疼康媛,對她更加愛重。許多事情都找她商量再決斷。可惜宋琋病的太重,沖喜還是沒緩過來。在兩人成親後第二月,人就沒了。 宋廉的母親宋白氏和宋琋感情甚篤,在宋琋走後沒幾天也因為思慮過重早早離開。 偌大的宋家隻靠著年紀輕輕的宋廉打理,好在有著康媛的幫助,倒也還能過的下去。 當時弟弟因為弟弟宋謙敗家的太厲害,直到最後他們也沒堅持太久,正好那時調令下來讓宋廉去潤州,一家人便搬遷走了。 在潤州做縣令的宋廉一待就是二十多年。 宋廉愛重宋康氏,所以也沒有納妾。幾乎一輩子就陪著宋康氏。 宋康氏也感念,對宋廉也是關懷備至。 宋廉在看著宋康氏吃下百年靈芝熬成的藥,漸漸好轉之後,才放心的。 後麵的宋凝讓宋廉趕緊休息。今日也累了一天。 宋廉想著明天還有唐仁明的事情沒有解決,確實應該早點睡,讓宋凝趕緊回去之後自己也去睡了。 第二天。 他以唐仁明是自己侄媳娘家人的身份安排唐溯去到縣學讀書,又從宋凝口中得知自己的弟妹上吊了。 又打聽,才知道金氏(宋倜娘,原名金二妹,和宋謙沒成親宋謙就沒了,所以直接稱她沒成親前的姓氏)因為宋倜突發橫財擔心兒子違法亂紀,宋倜又不肯說出是因為縣令的關係,把金氏急得上吊了。 這金氏經過一番折騰,本來就不好的身體更是不堪重負。眼看要不行了,宋倜趕緊去找大夫給看。結果說的話被在藥房看病的唐溯給聽見了,宋倜說著都怪這個唐仁明,全把人參,靈芝等救命藥買走了。現在他們也沒辦法。最後給了一株何首烏吊著金氏的小命。藥鋪夥計讓宋倜去山上找找有沒有好的靈芝天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如果能找到一株百年靈芝和百年天麻,老太太也就有救了。 唐溯聽見了,趕緊去到了狀元山找藥。 宋倜則是趕緊將何首烏送到家中拿給春桃讓她趕緊熬藥給金氏吊命。 自己又準備著東西就要去狀元山上。路上碰見從軍回家報消息的宋哲。 宋哲表示自己有好馬,上去快,讓他先跟著自己去縣衙走一遭取馬。兩人去了縣衙,宋哲躲著宋廉,悄悄看了一眼母親就準備上山。 出門的時候卻又碰見春桃挽著宋凝的手進來,春桃告訴宋倜,金氏的命保住了,那株何首烏可以吊住三天的性命。讓他去找藥農先問問有沒有百年的以上的靈藥。 兩人又去到狀元山下的李村,李村裡大部分都是靠著種植藥材和采藥為生的村民。宋倜找到了一個頭發胡子都花白的老頭,老頭說自己看見過一株靈芝,就在山腰上,但是已經忘了在哪個位置,讓他們自己去找找,還叮囑兩人注意安全去買一些雄黃粉之類避蛇蟲的藥粉。以及千萬不能晚上去。不然找不到藥材不說,還會惹怒山神爺。 兩人聽從了大爺的話,想著反正也知道哪裡有靈芝,而且天色太晚了,想著就第二天去找靈芝。 結果兩人找著找著,宋哲就碰見了黑熊吃人事件。 縣學非常大,在縣城的北邊,占據了北邊大半的屋舍,由此也可知得,縣學要學的東西非常多,想著這些的唐溯非常興奮,在寂靜無聲的森林裡一直尋找著。絲毫沒注意自己被一條青色的小蛇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