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提到,大起義失敗後,新興豬族首領蘇哈托召集了一批仇恨人類的家畜發動了反人運動。在反人運動發展到一定規模後,他建立了家畜福壽軍,宣揚通過復仇殺光島上人類讓家畜們獲得長久的壽命和幸福的家園,得到很多家畜的響應。 家畜福壽軍是一個基於仇恨和利益建立起來的組織,和早期黑幫有相似性,不過蘇哈托本豬其實並沒有對人類復仇的偏執,而是試圖利用反人運動來擴充勢力,實現自己的野心。但反人運動的勢力擴充很快受到了各種勢力的阻礙。 最開始,蘇哈托先後試著在家畜中走拉攏上層和發動底層兩條路線,結果除了得到了雞族的響應(他們的蛋經常被人類大量奪走,在農場主的迫害過程中該族受了嚴重的摧殘,因此雞族對人類的仇恨最深切)幾乎毫無成效。家畜協會中牛馬羊鴨鵝驢各族的首領都精的很,全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他們不介意甚至希望推翻人類,但他們不打沒有準備的仗,不願意自己的部下作無用犧牲。除非“天下”大亂,蘇哈托真的能保證取得勝利並讓他們分一杯羹,他們才會考慮與蘇哈托合作。而此前蘇哈托從他們的中層同族中挖墻角的行為也引起了他們的警惕。這些首領可不希望這些中層野心家未來依靠蘇哈托取代自己的地位,倒逼他們牢牢將本族部下約束在一起來防備滲透。而在人類方麵,各地的農場主也不是吃素的,家畜福壽軍向各莊園派出的信使引起了他們的警惕,加強了對家畜的監管,使之無功而返。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蘇哈托決定去籠絡家畜外的其他勢力。墻角生物這種渺小的東西自然沒有考慮的必要,寵物們依附於人類也不是良好的選擇,即使蘇格蘭夫婦與格爾同情家畜起義,但他們絕對不會參與反人運動。因此他把目光投向了黑幫和犬幫,他首先考慮的是與反人運動誕生條件相類似的黑幫。但他通過各類情報了解抖森是個不甘人下之徒,不可能服從自己的指揮。因此蘇哈托表麵試圖同黑幫交好,背地裡卻開展和平演變攻勢,策反和培養了幾十個依附於自己的間諜,其中甚至包括一個組長,他們向蘇哈托泄露了很多有關黑幫的情報。 但他的陰謀很快被抖森的軍師無毛貓禿禿察覺了,並引起了抖森同和黑幫幾位堂主的警覺。他們公開與蘇哈托決裂,並迅速對內部進行肅清以凈化組織,並將間諜用酷刑虐殺後扔到蘇哈托所住莊園附近的田野裡以儆效尤。蘇哈托的和平演變計劃宣告破產。有黑幫的前車之鑒,蘇哈托不敢再耍小手段了。他正麵派出使者希望犬幫和他合作推翻人類,結果被羽毛球義正言辭地拒絕了,直接送客。而蘇哈托派出的使者還做了一件極其丟臉的事,在原地打滾耍賴,試圖通過這招拖延時間來趁機勸服羽毛球,結果被幾條大狗綁起來,塗滿狗屎扔了出去。 蘇哈托丟盡了臉,吸收兩幫力量的計劃也徹底破產了,自此恨透了抖森和羽毛球。無計可施的他隻得召集自己的走狗們開會商量對策。由於蘇哈托性格多疑,信不過大多數手下,因此他隻通知了自己在家畜福壽軍中最忠實的18位擁護者:豬族的裡賓特洛甫、馬拉、福萊特、昂卡、迪羅庫庫、穆倫奧達、沙迪德,牛族的白蹄、獨角、獨眼、血瘋子,山羊族的尼法,雞族的弗蘭奇、金羽、庫瑪莎,鴨族的格洛普,馬族的蘭布卡戈和騾子萊克拉。準確的講,這批家夥算是蘇哈托集團少數可以保證忠誠並在智慧和勇敢中至少符合一條的存在。可以說,蘇哈托後來取得的一切成果都來源於這些家夥的支持。如今他們正聚集在一個封閉的小倉庫,彼此之間交換著眼神。最終他們都恭敬地看向了蘇哈托,期待著他的指示。 蘇哈托清了清嗓,用一種壓抑的口吻說道:“幾位同誌最近辛苦了,最近的情況大家已經知道了。家畜協會這群墻頭草始終不肯歸順於我,除非人類的勢力出現潰敗可能。寵物不用說,一群醉生夢死的人類走狗。犬幫和黑幫也拒絕了我們的善意,還侮辱了我們的尊嚴!”說到這裡,他徹底按耐不住憤怒,重重拍了一下地麵。“而我,最近因為考慮推翻人類的大計而殫精竭慮,因此一時間想不出有什麼擴充勢力的好辦法。我希望你們運動一下自己的大腦,為我們找出一條前進的道路。” 性情殘暴的公牛白蹄首先說道:“要麼我們直接進攻黑幫和犬幫,殺了抖森和羽毛球這兩個不識抬舉的東西,那些烏合之眾一定會依附於我們。就那群小東西,我一腳就能踩碎他們的腦袋!”此言得到了獨角和獨眼兄弟倆的贊同,白蹄的實力是有目共睹的,他是一名異能者,周身能夠散發出白色的盾光,不僅能保護自身,還可以使雙角變得更加銳利。白蹄參與過第一次大起義,殺過二十多個持械人類,包括三個持槍者,被參與反人運動的一些牛族視為英雄。兄弟倆也不例外,都是白蹄的死忠粉。這三個家夥都是好戰者,對家畜本身的處境倒不是太在乎,隻是以敵人的死亡為樂。對他們而言,戰爭是值得期待的,沒有敵人就創造敵人是可以接受的。 白蹄話音剛落,隻聽一聲嗤笑響起:“首領剛剛叫我們運動一下自己的腦子,看來你們三個沒有啊。你未免太小瞧他們了吧,我們現在就幾百名成員,去和數千隻動物拚命?要麼你們三個自己去,反正我不幫忙!”原來是一向尖酸刻薄的黑豬福萊特。這家夥雖然也是第一次大起義的老兵,但戰績可比白蹄差遠了,唯一的貢獻也就是躲在大部隊後麵叫囂幾聲,一看到人類拿著槍前來就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不過福萊特雖然膽小,但非常精明。他在戰亂期間囤積了大量糧食,並將這些糧食貢獻給了蘇哈托及其黨徒享用,得到了他的重用。若不是這項貢獻,福萊特都沒資格坐在這裡。看到這麼一個廢物敢嘲諷自己,三頭牛正欲發作,卻被鴨子格洛普阻止了:“你們仨冷靜一下,還有福萊特,你對這些英雄尊重點,嘴不要老是那麼毒嘛。我讓大家涼快涼快。” 說到格洛普這隻鴨子,他性格表麵溫和,像個老好人(這家夥的內心其實極其冷酷,後文會說),喜歡在各種事情上和稀泥。他一邊勸說著三牛一豬,一邊催動了自己的異能——讓四周半徑10米的圓內降溫六度。在場的家畜紛紛冷得抖了起來。蘇哈托迅速喝止了他:“你保持大家團結的本意是好的,但讓大家冷靜不是讓大家挨凍。”這句玩笑話使會議的氣氛有所緩和。 黑山羊尼法沉吟道:“或許我們可以嘗試著把寵物變成流浪動物。”說到這裡,他詭異的一笑。“比如殺死他們的主人,或溜進去破壞他們的家具逼使它們的主人把寵物趕出來。” 他的話音剛落,公雞金羽就怒氣沖沖反駁道:“這麼乾太卑鄙了!即使想要滅殺所有人類,也不能搞出這種爛事。而且萬一被發現了呢?你們怎麼應對他們的反撲?”金羽是雞族的二頭領,是非異能者。他的身上帶有著鮮明的雞族種族主義色彩,是反人運動的堅定支持者。但他有較高的道德底線,不喜傷及無辜,這在蘇哈托黨徒裡麵是極為少見的。他很受雞族下屬擁護,連蘇哈托也不敢輕視他的意見。金羽憤怒的反問震懾了與會成員,會場一片靜寂,氣氛再一次緊張起來。 隨後雞族三頭領,擁有產下靈卵異能(後文會提,在此不敘)的母雞庫瑪莎打破了沉默,接過金羽的話茬,分析道:“金羽說的沒錯。我們並沒有清除氣味和痕跡的異能,太容易暴露了。而且諸公難道覺得蘇格蘭、格陵蘭和格爾這些寵物領袖會對我們的行動坐視不管?覺得那些寵物的主人都那麼弱那麼傻?” 此言得到了馬族非異能者起義老兵蘭布卡戈的支持,他起義失敗後的逃亡正是兩貓一狗聯手安排的。當時農場主布下了密不透風的羅網,可是格爾卻冒著危險前來引導逃亡的起義者走入了一條雖曲折但是極為安全的道路。據格爾說,蘇格蘭和格陵蘭動用幾百隻寵物建立的情報網為他們打了掩護,而這條道路的很多地下部分都是格爾動員犬幫挖掘的。蘭布卡戈支持庫瑪莎並不是因為感激三者的幫助,他已經打算死心塌地跟隨蘇哈托,而在他心中為了報復人類,以寵物或其主人的生命為代價並非不可取的。他隻是在這次救援行動中看出了三者對寵物群體深刻的影響力,深知他們不是易與之輩。 一旁的騾子萊克拉不耐煩了,他是個性格直來直去的異能高手,脾氣相當火爆。見大家一時拿不定主意,他大聲嘶吼:“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沒個可行的對策嗎?”怒氣觸動了他身兼的五種異能之一,火苗從他的鼻孔裡噴出,差點就燃燒了倉裡的稻草。“停下!你想把大家燒死嗎?”蘇哈托也憤怒了:一幫廢物不僅沒有提出什麼好意見,還凈內鬥凈捅婁子。萊克拉看到蘇哈托震怒,慫了,把鼻子裡的火熄了。 這時豬族的二把手,蘇哈托最忠實的喉舌和情報收集器——白豬裡賓特洛甫開口了:“我倒有一計,諸位願不願聽?” “有趣,能殺光人類,甚至想睡一覺,廢話,當然願聽,啥都行,都比吵架,太無聊了,殺蟲子。”母牛血瘋子懶洋洋地胡言亂語著,不過改變一下語序還是可以明白她的意思。這家夥有一段苦命的往事,在大起義中,她的幾個孩子都被打死,看到孩子的屍體時,作為一個母親的她受了嚴重的精神刺激,僵在了原地。在一個拿著電棍的農場主沖向這頭母牛時,她體內爆發出一種極其恐怖的能量,將農場主變成了肉醬,農場主的血濺滿了她的全身。隨後這頭母牛瘋狂的沖向目光所及的所有人,趁機突出重圍,因而得了個血瘋子的渾名。自喪子之後,血瘋子的言語都顛三倒四,就像今天一樣。蘇哈托看中了她因為喪子對人類深刻的仇恨和自身極其強大的不穩定的未知異能,才把她招入自己的核心集團。此刻,她正迷惘的看著準備要獻計的白豬,等著聽他的下文。 “既然境內沒有我們可以團結的力量,那我們可以尋求境外勢力的幫助。”裡賓特洛甫理智的說道。“各位想想,島上可不止我們這些動物,還有不少強大的野獸。”迪羅庫庫、穆倫奧達兄弟倆(均為異能者)看著侃侃而談的二頭領,紛紛點頭響應,雖然這兩個家夥對人類聚集區以外的任何一種野獸都一無所知。 “你是說野豬帝國的博卡薩?”馬拉是裡賓特洛甫的同窩手足,對自己的兄弟有很深的了解。“雖說野豬和豬是近親,方便聯絡。但你們覺得那個貪婪的家夥會幫我們?” “說到這個,我倒聽說最近這群野豬被搶糧的地方勢力搞得焦頭爛額,有些地方還鬧起了饑荒。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自顧不暇,怎麼可能會幫我們呢?”消息靈通的瘦豬昂卡也質疑道。 “照你這麼一說,反倒希望更大了,給他們糧食就行。廢棄田莊那邊遍地是糧食,隻不過被一群不肯和我們合作的小動物部落占領了。我們可以許諾,等我們奪了權,就聯合野豬消滅那邊的部落。即使消滅不了那些部落,就我們自己的糧食,還不充足嗎?”雞族大頭領公雞弗蘭奇站出來力挺裡賓特洛甫,他們倆可以說是臭味相投的鐵哥們。曾經裡賓特洛甫作為圈裡最老的差點被宰,弗蘭奇為挽救自己的朋友,把雞族中他平時看不順眼的幾個對頭引進了另一隻老豬的食槽,那隻豬老眼昏花把那些雞咬死了,於是宰殺的對象也變成了老豬。裡賓特洛甫因此逃過一劫。一個月後,裡賓特洛甫趁主人不注意逃出豬圈,成了家畜中的一霸,堅定的給弗蘭奇撐腰,還幫助他在雞族中鞏固地位。一雞一豬是骨頭連著皮的關係,一直堅持共進退。 裡賓特洛甫趁勢回應:“弗蘭奇老弟說的對,我正有此意。隻要得到了野豬一族的支持,我們就可以擁有很多優質兵力,對我們推翻人類的計劃是大有裨益的。當然不止他們,除了兵力,我們還缺乏情報和武器。為了收集情報,蟑螂這種小東西倒是我們不錯的備選盟友。他們在垃圾場那邊建立了一個汗國,似乎正在尋找合適的盟友來幫助他們擴張活動範圍。我們正好可以利用他們從事間諜行動,從而牢牢掌握各地的信息以方便我們行動。至於報酬……什麼垃圾他們不能吃呢?”他的話使全場都變得興奮了起來,仿佛他們和蟑螂與野豬的同盟已經結成,人類和所有與他們敵對的動物已經被打倒一般。 白豬越說越激動,但他的語氣很快又冷靜了下來:“武器問題就棘手得多了,我們很難找到一個擁有充足武器的盟友。但我們也許可以行驅虎吞狼之計。最近我聽到一個消息,人類某家雇傭兵公司的老板看上了這裡的土地。如果此事為真,那他們就是我們潛在的盟友。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如果他們強大到我們無法對付,我們可以和他們一起趕走這裡原本的人類,給他們帶路並劃分開發區,和他們一起分享群島上更多的土地。” 說完此句,裡賓特洛甫暫時停頓了一下,因為在場一些家畜充滿對人類的極度仇視情緒,對他妥協帶路的言論非常不滿,竊竊私語著對他投來懷疑的目光。“大家先不要急著不滿意,我是說對方很強的情況下,至少我們可以先保證把和我們有仇的人殺光,並且分到一杯羹。但隻要他們相對較弱,待拿到武器和推翻人類之時,我們就會把他們趕出島嶼,成為這塊地盤唯一的新主人!”其他與會成員對他的非議終於停止,現在他們一同望向蘇哈托,等待著首領蘇哈托對這一計劃的決斷。 “裡賓特洛甫講的非常好!幾乎和我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就這麼辦了!不過人類雇傭兵那邊……沙迪德,你是我們中唯一一個人語者,找到那些人並同他們聯絡結盟的計劃就交給你一手操辦了,如果成功,我重重有賞。裡賓特洛甫,野豬那邊麻煩你跑一趟。弗蘭奇,你就負責蟑螂那邊吧。”蘇哈托下達了同意的命令,與會的成員也逐漸離開了倉庫。身負任務的兩豬一雞對彼此苦笑了一下,便急匆匆的跑走各忙各的去了。 三日後,收到消息的博卡薩和塞勒提汗同意了蘇哈托的結盟請求,並派出了自己的使者。沙迪德也成功找到了和雇傭兵公司聯絡的門路。這些勢力相互勾結,相互利用,逐漸凝聚成了一隻有力的惡魔黑手,將在特洛伊島西北部掀起滔天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