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後,施瓦辛格按照約定撤走了除了三大禁區內的全部人類軍隊。蘇哈托也趁此機會大城內的人類屍體處理一空,隨即命令各部首領進城,與其共同開會商討建國事誼。與會的除了蘇哈托及其最忠誠的18位黨徒,還有13位地方實力派:牛族首領牛大力,馬族首領馬千裡,綿羊首領長毛,山羊首領羊大盤角,驢族首領驢打滾,鴨族首領鳧波,鵝族首領白護衛,雞族三頭領朝天闕,貓族的格陵蘭和拉法克,犬族的格爾和湯普森和代表小型寵物前來的花栗鼠維克托爾。他們各自代表著一方勢力,準備在新的國家中爭取自己族群的一席之地。 就個體情感而言,蘇哈托不喜歡這群動物,尤其是格陵蘭這個抖森的母親和蘇格蘭的妻子。但他深知這些家夥擁有的勢力雖然在這場戰爭中有所削弱,但也不容小覷。要想順利建立屬於自己的政權,安撫他們是必要之舉,有利於他爭取動物們的民心。在會議開始之時,他假惺惺的向這些動物問好,得到了一些不冷不熱的回復。為避免對方發難,他還特別慰問了格陵蘭和格爾,聲稱蘇格蘭是烈士,安第斯和朱利婭的死係革命的意外,而且他們的死和蘇哈托的部隊一點關係也無。 雖然一貓一狗早就分別從科裡森一邊和犬幫的探子那裡得到了真相,恨不得直接把對方乾掉。要知道,聽到消息那時格陵蘭傷心的差點昏死過去,差點傷了胎氣,如今都顯得非常虛弱;格爾更是言語不帶重樣的痛罵了蘇哈托將近一天一夜,病都氣好了。但形勢比人強,為了復仇,他們必須要隱藏自己的不滿:格陵蘭禮貌的咬著牙表示感謝對方的慰問,格爾一邊在嘴上表示諒解,一邊把爪子狠狠的插進了地裡。但蘇哈托並沒有把這些小動作看在眼裡,是自以為是的認為這兩個刺頭已經忠心臣服於自己了,內心還誇耀著自己的英明。當然,他倆還是不能小看,蘇哈托心想,永遠別想著信任一隻貓或一條狗。 其他家畜地方實力派領袖們表麵贊頌著蘇哈托的英明神武和雄偉功績,但他們的眼睛卻警惕的盯著蘇哈托扶起來的那群新貴,後者也不甘示弱。雙方在會場上用目光進行無聲的交鋒。 如果說前麵的例行公事的客套還能夠成功彰顯一下蘇哈托的假民主,那麼議事階段就瞬間展現了他的專製作風。他開門見山的拿出了特洛伊島西北聚居地區的地圖,叼著筆迅速劃定了三個禁區和數片植物禁食區和禁居舊人類城市區,分別以藏有危險武器,保護資源和保持艱苦作風的名義要求禁絕其他動物進入,並進行了舉手表決。他自己和18位黨徒都表示贊成,地方實力派則一共有八位表示反對。看到這個不可觀的結果,蘇哈托逐漸變的麵色鐵青,聲稱反對無效,多數同意則議案通過,逼迫反對者認同了這一議案。隨後拿出一個又一個議案進行表決,結果都是全票通過,其他與會者則根本無法提案。蘇哈托幾乎完全按照自己的設想明確了政權架構和接下來的任務。 會議的最後,蘇哈托對幾座由動物駐紮的城鎮進行了分封,在這一過程中,為避免地方實力派反叛,他十分重視權力的製衡。豬族獨占了其中三座最重要的城市:蘇哈托、裡賓特洛甫、沙迪德統領首都福壽城,福萊特、馬拉、昂卡駐紮於經濟發達的萬金城,迪羅庫庫和穆倫奧達兄弟倆則帶大量火槍軍看守軍事要沖鐵彈城。牛族擁有角州城,由牛大力擔任城主,由白蹄、血瘋子、獨角、獨眼四個蘇哈托黨徒節製。馬族占蹄州城,由馬千裡任城主,蘭布卡戈居副。毛州城由長毛、羊大盤角和尼法三羊共治,喙州城則分給了與會的四位雞族首領。 以上這四座城雖不算發達,但無疑也有著不錯的條件。剩下的幾座城環境就沒那麼好甚至可以說得上惡劣了:小兔子、鬆鼠、龍貓之類的小型動物們將被安置於在戰爭中受了一座重損的小鎮,蘇哈托美其名曰洞州,將其交給勢力微弱的維克托爾統領;驢、鴨、鵝、騾四族被集中分到了一座名叫雜州的小城鎮,此地位於偏遠地區,城區麵積還特別小,鳧波、驢打滾、白護衛、格洛普和萊克拉五個頭領將被迫分享這些有限的空間;而貓狗兩族基於龐大的數量和傑出的貢獻,起碼算是各自分到了一座大城市——爪州城和齒州城,但兩城的地理位置都極其偏僻,蘇哈托想通過這種方式扼殺他們造反的可能性。 為了實現這一目的,蘇哈托還處心積慮試圖在兩族內部製造矛盾,以格陵蘭和格爾沒有直接參與戰爭為由,把拉法克和湯普森扶上了城主之位,並讓前者當他們的副手,試圖把這兩位將領拉向自己一邊。那拉沒拉攏呢?“如拉”。拉法克和湯普森表麵上對蘇哈托表現的非常感激,實際上背地裡還是各自聽從自己“副手”的命令,等待著對方衰落的時機,伺機起兵反抗。 阿波羅四年4月21日,蘇哈托統治區域內諸如分封、移民、經濟恢復之類的工作大都初顯成效,使他逐漸站穩了蹄子,大多數動物也接受了他的統治。雖然還有一些起義軍和反抗勢力在活動,但一直無法侵擾到他的基本盤(三大禁區和豬族三城)。蘇哈托統治集團的成員大多覺得他們是疥癬之疾,翻不起什麼風浪等他們什麼時候活躍起來再鎮壓就好。 在蘇哈托的眼中,如今已國泰民安,自己也應該正式宣布建國了。他最初考慮是否要民主選舉一番來彰顯自己的合法性,但雞族頭領弗蘭奇勸他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很多民眾還沒衷心臣服於他,一旦選舉結果生變,他也不可能讓出權位,最後必定會導致一場腥風血雨,這是違背他塑造合法性的初衷的。不如用一些神跡和祥瑞來顯示他成為帝王是昭昭天命。說是遲那是快,蘇哈托黨徒在聽說了弗蘭奇的計劃之後很快行動起來。一時間,從礦山到田野,從溪流到城市,遍地都有祥瑞和異象出現。除少數自然景觀外,都是用科技、異能或者其他什麼手段偽造的。蘇哈托也趁勢宣布要順應天道,決定於阿波羅四年4月20日正式稱帝,定國號為福壽帝國,以表國家和國王萬壽無疆之意。並於第二日舉行登基典禮,並邀請各封疆大吏參加。 在登基的那一天,蘇哈托仿照人類的模樣,穿著用一堆西裝剪開縫合成的禮服以彰顯自己的文明開化。之所以要再裁剪縫合,是因為此豬實在太胖以至於沒有一條衣服能夠適合他。他趴在一座大型輪車上,有一群健壯的年輕豬拉著前行,背上還披著長達二十幾米、材質十分復雜的彩虹披風。由於沒有充足的綢緞,蘇哈托的披風後麵有十幾米是用染得五彩斑斕的廁紙做的,極其不牢固,耷拉在地上被障礙物撕扯的不成樣子,製造了大量垃圾,蘇哈托自己也被披風勒的喘不過氣,不停咳嗽著。他的18位黨徒簇擁在輪車旁伴隨他前行,雖然他們打扮的不三不四,但還是盡力保持麵色的莊重。但圍觀的動物們很容易就能看得出來,連蘇哈托自己的走狗都快繃不住笑了。 雖然很多動物民眾都對蘇哈托“掃除人類”的“功績”持以贊許態度。又在各種祥瑞和意象的迷信宣傳下受到了蒙蔽,認同了此君的“革命第一英雄”形象,因而支持他稱帝並接管政權。但是看到這滑稽的一幕,無數旁觀的群眾在下麵使勁憋著不笑出聲來。非福壽軍係統的各族實力派領袖們坐在一處樓頂的觀眾席上,他們各懷心思的觀看著蘇哈托拙劣的表演,神情各異。 牛族首領牛大力是舊家畜協會的元老級人物,也是堅定的家畜民本主義者和起義擁護者,渴望創造一個家屬平等共同勞動的未來社會。為了實現這個美好的夢想,他積極響應蘇哈托的家畜起義。因此在蘇哈托決定建立帝製後,牛大力有一種深切的受背叛感,本想不出席此次典禮以示抗議。但出於維護新興革命政權的穩定團結的責任感,他還是來到了觀禮臺。眼前看到的這奇葩一幕再一次沖擊了他的三觀,使這頭老牛不由得懷疑自己之前的舉措是否正確。他根本笑不出來,捫心自問卻沒有答案:這一個為了排場窮奢極欲的奇葩真是適合我們的領導人嗎?他真的能平等對待家畜們,給他們幸福生活嗎? 一旁的馬族首領馬千裡不像牛大力一樣嚴肅,而是顯示出一臉輕鬆的樣子,在一旁嗯造青草。對馬千裡而言,隻要明天自己的部下能有草吃,不受到鞭打,讓一隻馬蠅去做領袖都是可以的。他是出了名的搖擺派(但並不乏決斷力,後文會提)。 綿羊首領長毛和馬千裡一樣,也在不慌不忙的吃著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連看都不看蘇哈托一眼,對此完全沒有興趣。山羊首領羊大盤角則比較憂鬱,山羊一族雖然在這場鬥爭中也立下了巨大的功勞,但蘇哈托的核心黨徒中隻有尼法一頭山羊,而此君性情冷酷,對山羊族的命運漠不關心,對本族無法起到任何作用,隻會成為蘇哈托監視牽製和山羊們的工具。羊大盤角所想的是在紛爭中多為山羊一族爭利,而這一現實顯然是不利於他的打算的。 還有一位表現的比較奇怪,驢首領驢打滾一直保持著微笑。他的心可沒有他的名字那麼粗俗,從蘇哈托平時的性格和革命時一係列表現,他已經推測到蘇哈托將會取代農場主們成為新的暴君,但自己對於改變這一事實是無能為力的,還不如放聰明點,不要說話。精明的老驢一向把明哲保身作為信條。而雞族的三頭領朝天闕也一樣保持著神秘的微笑,內心不可捉摸。 拉法克、湯普森、維克托爾、鳧波和白護衛對蘇哈托的態度皆不同,但看著這滑稽的一幕都忍不住大笑起來。而格爾和格陵蘭由於身懷仇恨笑不出來,皆雙眼冒火怒視著肥豬。恨不得那些散落在地上的廁紙立刻燃燒起來,把蘇哈托烤成焦炭。 典禮一結束,蘇哈托就陶醉的在坐席上大吃大喝起來,絲毫不顧自己的形象。“反正登上帝位我就享福了,所有勢力都得臣服於我,至於他們的命運也得由我來決定,是好是壞也不關我屁事。”沉溺於娛樂的老豬心裡暗想,但未來不會如他所願,“生於憂患,死於安樂”這句話在他身上得到了又一次的印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