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羅森往事與地獄之爆破(1 / 1)

前文提到,格陵蘭的四子羅森被送給了阿拉伯裔化學家穆巴拉克手中。在第二次家畜大起義的風潮席卷了特洛伊島西北部時,格陵蘭第一胎誕下的四個孩子都在大風大浪中迅速成長起來了,並做出了很多對時局影響深刻的舉動。但是羅森比較特殊,相比於三個哥哥主動介入局勢(後文會提),他更像是被動卷入了這場紛爭。而寵物隨主人,在了解他在這場風暴中的所作所為之前,我們先了解一下他的主人和生活環境。   羅森的主人穆巴拉克原本是埃及某大學的教授,有和自己相愛的妻子,兒女雙全,生活美滿幸福。但自從妻子因車禍不幸死亡之後,穆巴拉克悲傷難以疏解,大病一場以至於無法繼續進行授課,最終選擇了辭職。辭職之後,他的性格也變得愈發孤僻和暴躁。這種性格最終導致他和成年的一雙兒女矛盾不斷,心如死灰的穆巴拉克最終決定遠離他們,避世隱居於阿波羅群島,名義上說是要在當地作研究,實際上是想要通過各種化學實驗麻痹自己。在離別前,穆巴拉克散盡了除去購置化學藥品、各類儀器和滿足生活所需之外的全部家財,將自己的一半財產捐給了當地的清真寺,給兒女各自留下了自己十分之一的財產,剩下的財產則捐給了之前供職過的大學。來到群島後,他由於生意上的往來和安第斯成了朋友。穆巴拉克不是一個擅長隱藏的人,很快向對方透露出了自己喪妻的往事。安第斯想了一會兒,試著問他要不要養一隻小貓來緩解一下自己的情緒。在得到對方首肯後,安第斯在三日後將羅森送給了他。   應該說,穆巴拉克是個比較合格的鏟屎官,甚至稱的上羅森的引路導師。他給予了身體柔弱的羅森悉心的照顧,使其能夠健康快樂的長大,在羅森成長的過程中,他受傷的心也受到了治愈。羅森不斷長大,頭腦也變得越來越聰明,僅僅通過閱讀穆巴拉克家中的書籍就掌握了英語、法語和阿拉伯語三門語言(當然,他能搞懂的大多還是基礎詞匯),並對穆巴拉克的化學器材極富興趣。開始,穆巴拉克以為羅森隻是像其他貓一樣喜歡推倒瓶瓶罐罐,因此嚴厲禁止他接觸化學藥品。但羅森沒有屈從,而是選擇在一次合適的時機潛入實驗室,並在主人麵前演示了幾個初中級別化學實驗。化學家這才意識到這隻小貓的身體裡潛藏著一個智慧的大腦和一顆求知的心臟。穆巴拉克在看到羅森的表現後不僅沒有懷疑自己的眼睛,也沒有像一些迷信者那樣把羅森視為魔鬼附身者而丟棄他或者強迫他恢復正常,而是大喜過望,重燃了教學的欲望,開始親自教導羅森化學知識,手把爪子教他實驗,把平生所學的七成在幾個月內就悉數傳授給對方(另外三成實在太高深,不能指望一隻貓短時間能理解,哪怕他再聰明)。羅森也很爭氣,不僅全盤接收了主人的教導,還能舉一反三,逐漸成了穆巴拉克的實驗助手。   但是,穆巴拉克對羅森的影響也不完全是正麵的。和妻子陰陽兩隔的痛苦始終折磨著他,羅森作為寵物隻能對他起到安慰作用,卻無法解除他的悲傷。而在島上,穆巴拉克隻有五六個離他住所很遠的朋友,自己沒法通過和他們聊天的方式緩解自己的孤獨感和痛苦感。最後,這個因情所困的可憐人逐漸出現了精神障礙。一周起碼有三天晚上他都會從睡夢中驚醒,然後開始發病,大吼大叫著呼喚妻子的名字。有時穆巴拉克甚至會抱住大型家具或儀器反復搖晃,把它們當做自己的妻子。當發病嚴重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他會死死的攥住某個不太硬的的物體並拚命親吻,仿佛那是妻子的臉。倒黴的羅森有兩次就淪為了化學家妻子的替代品,遭受了穆巴拉克的胡茬子和沾唾液的嘴唇反復洗禮,還差點被手掐死。正常情況下,羅森在晚上會在看書學習、睡覺、去外麵遛彎中選擇其一作為消遣方式。但自主人開始發病甚至某次碰到高錳酸鉀溶液燒傷了手後,他的三件事就一件都乾不穩當了。為了避免主人自己傷害到自己,不時就得溜到主人的床前查看對方是否正常,有時還要製止主人觸碰危險藥品和損壞財物。長期生活在這種不安中使得羅森的神經總是處於高度緊張狀態,他逐漸也變得敏感和瘋狂。羅森壓抑了自己溫和的本性,封閉了自己,變得沉默寡言,島上能和他聊得來的動物不超過二十個。他出門越來越少,開始學著主人的樣以做化學實驗作為自己的麻醉劑,這一切直到羅森遇見他命定的那隻貓才改變。那隻貓就是銀月,也就是羅森後來的妻子。   銀月被是一隻長相美麗的銀漸層貓,一個獸醫家庭撫養長大,雖然無人教導,卻憑借耳濡目染掌握了精湛的醫術,治病的水平甚至超過了主人。善良的她時常給左鄰右舍的動物問診看病,受到了他們的一致好評。這其中少不了自己異能的助力。銀月有“一團和氣”和“鏡星之眼”和兩項異能,前者可以釋放充滿善意的芬芳氣息安撫患者,即便是脾氣再壞的的動物,在嗅到這種氣息都會選擇乖乖配合對方,後者則可以用於透視患者的內部構造,使她能夠精準的察覺患者的病因並對癥下藥。   作為一隻集美貌和智慧於一身的貓,銀月身邊自然不乏追求者。但她卻對那些隻會叫春獻殷勤的貓敬而遠之。很多貓都不明白,為什麼她最後會選擇敏感又古怪陰鬱的羅森。銀月自己也不清楚為何自己會一見鐘情,隻能用緣分來解釋這一切。   他們的相遇是在一條小溪邊,那天,羅森終於從照看主人的長期噩夢中走了出來,決定享受久違的自由生活,帶著一包化學藥品來到一處野地遊玩。過去,由於羅森不想讓主人傷心,所以一直忍受主人晚上發癲的折磨。但主人的精神病逐漸惡化,連續兩周的晚上都在發病,弄得他提心吊膽。最後缺乏睡眠、感覺快要折壽的羅森忍無可忍,硬生生用指甲蘸墨水把主人晚上的舉動全部用阿拉伯文描述在一張主人的一張廢桌布上,並表達了希望他服用安眠藥的意思。穆巴拉克終於意識到自己的精神問題給寵物帶來了多大的困擾,尊重了羅森的意見,每晚都按時服用安眠藥和治療精神障礙的藥物,病情逐漸穩定了下來,把羅森從家庭的羅網中解放了出去。與從低穀走出的羅森不同,銀月此時正處於煩躁狀態——幾十隻公貓對她格外迷戀,不厭其煩的送她各種毫無意義的禮物,在她的主人樓下唱情歌合奏曲,鬧得“春意盎然”。為躲避這群跟屁蟲,銀月從家中逃了出來,到野地散心。   就這樣,兩隻貓在溪邊的一處草叢相遇了。   羅森對一般的母貓不感興趣,因為他親眼見到主人為了一個死去的雌性而瘋狂,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因此多多少少對異性存有畏懼感。但不知怎麼的,也許是銀月散發出的“一團和氣”的影響,也許是對方的皮毛在陽光照耀下散發出美麗的光彩,也許是小母貓的雙眼過於澄澈,他在第一時間就對這隻母貓產生了好感。但羅森是含蓄和謹慎的,他異常禮貌的向對方問好並詢問對方的名字。見羅森如此彬彬有禮,已經被那群由下半身決定腦子的混蛋折磨得不堪其擾的年輕母貓銀月有了一種打破審美疲勞的解脫感,覺得對方很合眼緣,告訴了羅森自己的名字,並與他熱情攀談起來。他們的談話很投機,很快兩貓就把彼此的基本信息摸了個透,逐漸變得熟絡了起來。在交談過程中,銀月注意到了羅森背著的小包,好奇地問道:“羅森大哥,這個包裡裝的是什麼?是好玩的嗎?”   羅森本來想說“不,裡麵裝的都是危險物品”(包括一瓶自己製取的氯氣,封裝在油裡的幾塊鈉)。但自剛才得知對方是醫師後,他長期被壓製的勝負欲覺醒並壓製了自己的理智,迫切的渴望在銀月麵前展現自己不輸於對方的才能。因此他笑著回答道:“是啊,一些魔術道具,要不要我表演魔術給你看?”   “好啊!”銀月瞬間兩眼放光,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隨後,羅森就在銀月麵前表演了——製備氯化鈉的實驗……本來羅森還他有點忐忑對方會不會對這個實驗毫無興趣。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銀月興致勃勃的地看著銀色的圓球、黃色的火焰、大量的白煙相繼出現。事後銀月還興高采烈的期望對方能給自己表演更多魔術並讓她學習。   羅森爽快的答應了:“好啊!你把醫術傳我就行!”這本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銀月居然答應了。羅森大喜過望,一方麵是他本身對醫學就很感興趣,另一方麵也是因為銀月的同意表明了對方已經對自己充滿信任和友情,兩貓的關係還能進一步發展。   羅森迅速開始履行自己的承諾,開始給銀月講授這個化學實驗的原理,並重點強調氯氣的危險性。在羅森提到在使用鈉之前要把鈉的表層氧化皮刮掉時,銀月不禁發出了感嘆:“這塊金屬粗糙的表麵下居然隱藏著潔白而又活躍的內在。”羅森沒過腦子就順嘴回了一句:“你的內在不也是這樣,純潔而又美麗。”   話音剛落,羅森就後悔了,臉上流露出抱歉的神色。方才這句話似乎直接表現了自己對銀月的過度欣賞,又似乎有點貶損對方外貌的意思。但銀月絲毫不在意,隻是一笑,隨後嘆了口氣:“對我的內在實在是謬贊了,至於外在麼,我還寧可像鈉一樣粗糙。除了你,我就沒見過不為我外貌所動的貓,一幫子下半身動物總是擾得我心神不寧,要是我是塊鈉,往自己身上澆點水,就能把這幫家夥嚇跑。話說,羅森大哥,如果說我像一塊鈉,那麼你像什麼化學物質?”她的神色突然變得狡黠起來。   羅森感激對方的諒解,嘆氣無奈笑道:“你就當我是危險的氯氣好了,現在和平環境約束著我。一旦哪天出了什麼變故,我真的崩潰了,那會是很可怕的。”“真的嗎?我不信。”“你就這麼認為好啦……”雙方吵吵鬧鬧了一會兒,隨後雙雙大笑離去。   接下來的故事就很俗套了,兩貓相互教課,一同玩耍攀談,時刻關心彼此的情況,兩者一旦誰遇到困境就會扶助另一方。比如說,羅森曾用小劑量的硫化氫順利的驅散了跟蹤銀月的那些“貓崽隊”,銀月曾用“一團和氣”的異能幫助羅森安撫過主人的情緒。兩貓之間非常自然的產生了愛情。在一個月圓之夜,羅森和銀月相會在相遇的那條溪邊,深情注視對方,向彼此表明了心意。羅森贈給銀月的禮物則是用氯化鈉晶體做成的一隻小貓塑像,銀月則回贈以一束從某處丘陵頂部采下的百合花。兩貓纏綿雲雨於綠草之間,雙雙領悟了一發入魂的真諦。   銀月懷孕後不久後這一段時間,對於夫婦倆是多事之秋,因為災禍接連不斷的發生。銀月的主人們就因為出海遊玩沉船一去不歸,家中很快出現了糧荒。羅森也不好過,他的主人的精神狀態雖然有所好轉,但因某次試驗操作失誤引發爆炸而深受重傷,還染了病,隻能臥倒在床。他一方麵要承擔起作為一個丈夫的責任,將急需食物供給的銀月接入了家中照料,一方麵還要贍養自己受傷的主人,忙的團團轉。他不得不為五鬥米折腰,克服重重困難和四周的人類交流並交易,依靠典當兩家房子裡的器具和配置販賣一些比較簡單的藥物換來食物和其他用具勉強維持這個小家。但身心俱傷的穆巴拉克還是在幾個月後去世,羅森十分悲痛,按照主人生前所信宗教的喪葬規定依葫蘆畫瓢做了祭禮,土葬了自己的主人。   主人逝世後,羅森為了保證銀月能夠順利誕下孩子,強迫自己迅速從悲傷中解脫出來,把全身精力投諸於照顧妻子中。外部人類和動物各大勢力的你方唱罷我登場對於這個一心專注於家庭的丈夫沒有絲毫意義。但就在銀月臨產那天,意外還是發生了。由於羅森他們的屋子位於保留地城區的郊外,附近有起義軍活動,因此也為肅反所波及。近來“功績顯赫”,帶著部隊一路燒殺搶掠的肅反委員會會長馬拉出現在了他們屋前。   本來,馬拉是不打算對銀月動手的,畢竟她在這裡名聲不錯。但他一想到她的嶽母就恨得牙癢癢,畢竟格陵蘭算是地方實力派最不配合蘇哈托集團的重要人物之一。這位野心家渴望為蘇哈托立功扳倒格陵蘭,並決定利用對方子女的把柄達成目的。   於是,馬拉對兩貓的生活背景進行了嚴密的調查,結果令他大失所望。不管是銀月還是羅森都老實的尋不出瑕疵,最後還是一群誣告者幫他解決了借口問題。生活在附近的幾隻雞為了通過審查,共同誣告穆巴拉克曾迫害過他們,並聲稱他的兩隻貓也參與了這些迫害行動。馬拉大喜過望,決定搞個形式工程,一隻豬不帶,親率兩隻所謂“證雞”抓捕並處決兩者。腦子缺了弦的他認為如此這般就可以把自己塑造成孤身擒敵的英雄。   房門並不牢固,馬拉沒有請其他動物幫忙,而是用自己肥碩的身體反復撞擊它,企圖展現自己的力量。這一定程度上給銀月誕下並保全幼崽創造了時機。那會兒羅森正在外麵某處藥房廢墟為了銀月收集給母貓補血的藥品,而銀月正叼著一根棍子痛苦的在墊子上抽搐,等待著分娩。   馬拉撞門的聲音越發強烈,但銀月卻沒有精力去思索這一聲音。經過一段時間的翻來覆去,她感受到了一陣劇烈的疼痛。為緩解痛苦,她死死的咬住了棍子。隨著身體的一陣抽搐,她生下了第一隻貓崽,銀白色的皮毛就像他的母親一樣,是一隻小母貓。銀月還來不及給小貓舔梳就陷入了下一陣疼痛中,不過比第一次輕的多。經由三次折磨,銀月又誕下了三隻貓崽。在舔乾了他們的毛之後,銀月發現其中一個是死胎,不禁倍感哀傷,忍痛將其吞噬。另外兩隻小貓都是健康的公貓,其中一隻有著黑白相間的皮毛,另一隻小貓的皮毛則為虎斑色,不用說,他倆的外部體征都來自於羅森的那些祖先。   生完貓仔後,銀月身體倍感虛弱。剛出生的幼崽躺在紙箱中的毯子上,顯得非常脆弱。她叼來一塊毛巾蓋在幼崽們身上,並用自己的身體給他們保暖。銀月慈愛的看著孩子們,期待著羅森看到他們的驚喜表情。不過,她很快從誕下孩子的喜悅中走了出來,注意到大門受到了猛烈沖擊,意識到很可能是肅反委的豬來索命了,大腦狂轉思索著對策。“這幫兇殘的家夥一定會給孩子帶來危險,而自己又無力帶他們逃走,隻有把孩子們藏起來才能為他們求得生機。而豬的嗅覺又很靈,若想讓孩子們不被發現必須其隱藏氣味。”銀月暗想,一麵迅速開展“藏娃行動”,一麵祈禱對方不要太快上樓,能給自己一點準備時間。   轟隆一聲,本就破舊的大門不堪重負而倒下。馬拉大搖大擺的走進屋子,一會兒掀翻桌子,一會兒踢翻垃圾桶,試圖通過劇烈的響聲製造恐怖氛圍。同時,他認為打倒兩隻貓不費吹灰之力,力圖製造一個混亂的現場,以彰顯自己戰鬥過程的艱難。這給了樓上的銀月藏匿孩子的時間,她不顧身體的虛弱釋放出一團和氣,讓孩子安靜睡下,並將他們的氣味掩藏了起來。隨後她用盡全力將紙箱拖入了一旁的一個櫥櫃。銀月估計自己兇多吉少了,抱著永別的心態深情的望了孩子們一眼,堅定的閉上了櫃門。此時,在這位母親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我要保護我的孩子,哪怕是拚上自己的性命。決不能讓他們被蘇哈托的走狗發現,隻要等到丈夫回來,孩子們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馬拉在發泄了一通之後,發現在樓下找不到兩貓的身影,於是帶著兩隻雞向樓上走來,並在腦海裡意淫著兩貓畏縮求饒的景象。結果他剛一上樓就挨了銀月一爪子,險些從樓梯上滾下去。馬拉大怒吼道:“你這該死的人類走狗,穆巴拉克的幫兇本就該殺,現在還敢動手,今天我非得取你的性命不可!”   “那就來試試看,肥肉墩子!”銀月毫不示弱,露出兇狠的眼神。   馬拉大吼一聲朝銀月撲了過來,兩隻雞也在他身旁掩護其戰鬥。銀月的異能對於戰鬥沒有太強的助力,僅能使對方處於一種鎮靜狀態,不至於爆發比平時強的戰力。銀月雖然沒有能夠對抗豬的力氣,但此刻作為一個母親的她大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氣概,向馬拉發起了暴風雨般的攻勢,還在躲開馬拉的一擊後咬住了他的一隻雞幫兇的脖子。那隻雞翅膀爪子全都嚇軟了,來不及躲避,最終因被銀月的牙齒刺穿喉管而斃命。見手下身死,馬拉更怒,向銀月沖來。說時遲那時快,銀月躍上了他的背部,爪子狠狠的插入他的皮肉。馬拉痛叫起來,拚命的甩動身子四處亂跑,想要把銀月甩下去,銀月卻緊抓不放。這時,另一隻雞害怕馬拉真的被銀月乾掉,那參與誣陷活動的自己就不會有好果子吃了,因此飛撲上來幫忙,把銀月從馬拉的背上撞了下來。銀月畢竟剛剛分娩完,身體極度虛弱,重重的倒在地上,口中吐出鮮血。馬拉趁此機會一腳踏住銀月的背使之動彈不得,任憑她怎麼抓撓也不鬆腳,隨後拚命的利用體重優勢對其施虐。最終銀月遍體鱗傷,無力的躺倒在地,嘴裡出氣多,進氣少。   馬拉認為銀月已經活不了太久了,沒必要直接結果對方的性命,不如讓對方痛苦的死去。他雖然對銀月做過審查,但並不知道對方有孩子留存在樓上,認為萬事終了,準備下樓離開尋找羅森。突然,一隻係著藥品袋子的貓出現在門口,是羅森回來了。他見到房門洞開,馬拉搞得屋內大亂,猜想銀月已經遭受不測,頓時心如刀絞,把全部的怒火對準了馬拉和他的部下。馬拉本想發布一番囂張的宣言並與其決鬥,但羅森顯然沒有和對方肉體相搏的打算,而是跳上了一旁的桌子,將醫用酒精倒在了另一隻雞頭上,隨後用火柴引燃了他。那隻雞慘叫著竄出了窗外,始終撲不滅身上的火焰,最終躺倒在地變成了焦炭。這一幕是馬拉看得心驚膽戰,他意識到在化學藥品的加成下,羅森還真不一定怕他,還是溜之大吉吧。大門被羅森攔死了,馬拉值得尋找別的出口,他看準了一樓的一個窗口,奮力一躍,打算撞碎玻璃逃跑。窗戶瞬間碎了一地,馬拉的身體也被玻璃碎片刮的麵目全非。正當他的前半身出了窗外時,羅森在他屁股上潑了紫紅色的高錳酸鉀溶液。馬拉痛叫一聲,迅速跌出了窗外。但他未能逃出生天,而是因痛滾入了一個地窖,地窖裡麵是一個硫酸池。跌入硫酸池的他無法逃脫,很快就在絕望中變成了白骨,結束了自己罪惡的一生。   解決馬拉後,羅森迅速上樓尋找銀月。他美麗的妻子受創嚴重,毛發淩亂,但還勉強吊著一口氣。羅森的眼淚瞬間如大雨滂沱般落下,自責的哭喊道:“月兒,我親愛的寶貝兒,我對不起你!都是我的罪過!我沒有保護好你。我明明應該早點回來的!我是個廢物!廢物!這裡有些草藥,你吃了也許會好些,這恐怕是我這個廢物唯一能做的了……一定會好起來的,是嗎?”   說罷,羅森把一些藥草叼到銀月麵前,然而銀月仍在不停的吐血,無法進食。他便把藥草慢慢在隨身攜帶的壇子裡攪碎,再喂給他的妻子吃。吃下草藥後,銀月的吐血終於略有緩解,眼睛也出現了神采。但羅森仍然極度不安。他明顯感知到,銀月的生命力正在緩緩的流失,眼前這一切不過是回光返照。   羅森又一次流淚,還狠狠的在自己的胳膊上抓了一下懲罰自己。這時,他聽見銀月慢慢的開口說:“不怪你,親愛的。我生孩子已經流了很多血,剛剛又你保護孩子和那頭死豬打架受了傷。我感覺自己的力量在流失,貝斯特在召喚我。我怕是不行了,現在也隻是回光返照。很遺憾,羅森,我不能陪你一起走到最後了。但我絲毫不後悔,我已經打完自己生命中最後一場仗,也是最重要的一場仗--為了我們的孩子。他們在那邊的櫥櫃裡,一共有三隻,兩公一母。他們都很可愛,也很健康,我能再見見他們嗎?”說罷,她費力的舉起前爪指向一旁的櫥櫃。   羅森吃了一驚,迅速跑向並打開櫥櫃,把紙盒推到銀月的麵前。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在得知自己有了孩子之後羅森仍然十分欣喜。三個孩子剛出生沒多久,正是需要奶水的時候,餓得嗷嗷直叫。她的眼神裡充滿了慈愛的目光,又帶有一絲遺憾。“抱歉了,孩子們,媽媽沒法陪著你們長大。你們的父親很厲害,很強壯,他會照顧你們。”銀月慈愛而吃力的說道。   接著,她又轉頭向羅森親切的說道:“親愛的,不要自責。我這一生最幸運的事情就是遇到了你。你還記得我們初遇那天嗎,你給我變了個魔術,把銀白色的鈉點燃投入黃色的氯氣之中,產生了黃色的火焰,最終生成了帶鹹味的結晶。你贊美我像鈉富有內在美。當年我去外麵遊玩時,曾被一群狗圍在一棵樹上的時候,是你趕來拚命戰鬥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為此還受了很多傷,最後救了我。其實我同樣想贊美你,我親愛的丈夫,你說自己像氯氣是對的。因為你強大而沉重,能夠把兇狠的一麵留給自己的敵人。你看似孤僻,其實內心特別的柔軟,能夠真正用心去關懷我。你和我產生了愛情的火花,燃燒過後產生了這三顆愛情的結晶。我已經給他們想好名字了,銀白色那隻就叫水仙,虎斑色那隻叫斑耀,黑白相間那隻叫晨曦。希望你能照顧好他們,這便是我唯一的遺願了。”銀月臉上露出如幼崽一樣清純的微笑,隨後又咳了幾口血,眼瞅著就要不行了。   “不要走,月兒。我求求你,留下來……你就是我的神明,我心中的光芒,沒有你我活不下去。”羅森終於忍不住了,沖上來抱住了銀月。他的內心一直在滴血,雖然很清楚的知道銀月已經救不回來了,但仍死死抓住渺茫的一絲希望。銀月把一隻爪子放在羅森的腦袋上,輕輕的撫摸著他,她同樣也流下了眼淚。   “看著我,我要給你最後一個禮物。”銀月輕聲說道。兩貓的目光對視的那一刻,羅森發現自己的雙眼能夠透析妻子的器官和心   情,周身也散發出平和的氣息。“我把異能轉移給了你,擁有它們,就仿佛我在你身邊一樣。”羅森再一次忍不住哭了。   “別哭了,你簡直傻得像隻幼崽。我們一定會有分別的日子,但也終有再見的一天。我親愛的丈夫羅森。願貓神貝斯特保佑你和孩子平平安安。”說完這句話,銀月的頭一歪,永遠的閉上了眼睛,徹底長眠。而在這時,羅森心中最後一絲希望的火苗也熄滅了,靈魂陷入了混沌與黑暗之中。他強忍住自己的淚水,心中的怒火在燃燒,我要讓所有混蛋血債血償。   “喵嗚。”羅森這才注意到他的三個孩子,他們感覺到母親的屍體餘溫不斷消散著,顯得非常害怕。必須給他們找一個安全的環境,並且給他們充足的食物。因為他們失去了母親,如果沒有奶水滋養,必然會夭折。看到孩子們可憐巴巴的樣子,羅森的心融化了,父愛在他心底萌發了,他隻得暫時按捺住自己的仇恨,準備為孩子找一片棲息地。思來想去,他拖著裝有孩子們的箱子找到了處於哺乳期的流浪母狗傑西,銀月曾給她治過腿,因此她和兩貓的關係都很好。她是一個不幸的母親,很早就失去了丈夫,近期一場突如其來的瘟疫又帶走了她孩子們的性命。但她的奶水卻依然充足,是奶媽的不二犬選。在聽聞銀月的死訊後,傑西也倍感悲痛,二話不說接受了這幾隻幼崽,答應了羅森的請求,同意給他們喂奶並養育他們。   在安頓好孩子後,早已是午夜。羅森離開傑西的窩,準備將銀月的屍體帶到開滿百合花的那座丘陵上埋葬,那也是銀月為自己采來結婚禮物的地方。他不打算把妻子埋在相遇的溪邊,因為自己忌諱墳墓遭水厄。羅森刨開土,挖了一個方方正正的坑,將銀月和自己送她的氯化鈉小貓緩緩放入坑中,再一點一點的埋葬。他做得極度認真,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爪子被一塊石頭磨破。最後,羅森豎起了一塊潔白的大理石碑(這是他原本的工作臺),把黑色的石英砂用樹脂在其上粘成字:愛妻銀月之墓。又將銀月生前最喜歡吃的魚罐頭開了一盒撒在她墳前。最後,羅森再次表演那個相遇時的魔術,取出兩個小瓶,一個是用煤油儲存的鈉,另一瓶是氯氣。他點燃了鈉,放入氯氣中,看這黃色的火光哽咽著說道:“月兒,我又來看你了,你在天上好嗎?我為你造的住所,你滿意嗎?我又來為你表演那個魔術了,可你卻已經不在陽間了。我多麼想看到你那銀白色的純凈的皮毛,看見你那澄澈的眼神,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羅森此刻的感受,正與此詩相和。他望著墳墓附近散發著清香的百合花嘆氣,真可謂是千裡孤墳,無處話淒涼。惟有淚千行,能告盡他心裡的惆悵。   不知不覺中天空中即將出現一抹晨光,羅森慢慢收起了憂傷,那一夜他幾乎哭得斷腸。但是,生活依舊要繼續,他會堅強的繼續走下去。他想,這也是月兒的願望。   但有仇不報絕不是羅森的性格。祭奠完妻子的次日,他就準備去報復肅反委,殺了一個馬拉明顯不夠。羅森四處奔走,打探著消息,最後發現肅反委全部成員都進入了一個蘇哈托規定的禁區——有人類駐紮的秘密監獄。至此,他確定了接下來復仇活動的目標,徹底毀滅那座監獄,殺光肅反委全部成員。   羅森很快就依靠自己的才智躲開重重圍堵溜進了禁區,並摸清了監獄的情況。裡麵過去關押的一部分人類已經被家屬或朋友用重金贖走,剩下的已經成為棄子,天天受到嚴刑拷打,以滿足駐守人類的施虐欲望。而肅反過程中抓捕的動物也被關押在此日夜受虐。他還從一些口風不嚴的看守嘴裡了解到這座監獄有著非常精妙的鎖,一旦有人試圖撬開或者硬性破壞欄桿,就會引來高壓電流的攻擊,房間裡的犯人也會因觸電全部死亡。   羅森估摸著以自己的實力估計是救不了那些囚犯的。要毀滅這個監獄,自然很可能會波及這些囚犯一起死。但與其讓他們繼續受虐,倒不如讓他們死的痛快點兒。想到這裡,他下定了犧牲這些囚犯的決心。但讓他們被電死畢竟還是太殘忍了,所以一連多日羅森在夜間探查情況之餘都會在溜到監獄各處,給牢房中的犯人送入了大量安眠藥,意在讓他們自殺。   最終有八成囚犯不堪折磨選擇了這條路,另外兩成則抱有僥幸心理沒吃。不過這也不是羅森能管的,為了復仇,他也許會被背上這些人或動物的命債,這似乎違背了自己的原則,畢竟羅森過去從不犧牲他人來完成目的。但他的心態已經因為喪妻之仇有點扭曲了。“畢竟這些囚犯和我非親非故,冒生命危險送安眠藥幫他們快點解除痛苦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早死晚死不都是個死。”羅森用這個理由來說服自己,撫平自己的負疚感。   囚犯的大規模死亡並沒有引起看守們的驚訝,因為這早就是家常便飯了。人類看守和肅反委的豬們反倒打算在一周後聯合舉辦一個宴會,慶祝自己的工作變得更清閑了(囚犯少了)。羅森也決定在那時候動手,事先就在監獄多處堆好了他自製的炸藥,並用汽油和易燃物體將其連成了一張巨網,覆蓋了整個監獄,並用從妻子那繼承的“一團和氣”掩飾其刺鼻氣味。其實羅森是有點憂慮的,畢竟自己布置的易燃易爆物量太大了,很容易被發現。但羅森明顯多慮了,在此地的那些飯桶每天隻顧吃喝,全都期盼著宴會的到來,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布置。   宴會的日子很快來臨了,是日中午,不論是人是畜的一群魔鬼都在地下已經被羅森買滿炸藥的宴會廳裡大快朵頤。羅森躲在監獄的邊緣處,爪中攥著一根通向監獄內部的長引線。想到那些囚犯的時候,羅森有所猶豫。但一想到妻子的仇,他便抹去了心裡的柔軟,用顫抖的爪子按下打火機,點燃了引線。隨後沒命的向遠處飛速的跑開。其實他也想隨著這場爆炸一起毀滅,失去了主人和銀月的他已經生無可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但他知道他不能這麼做。這不是他們的願望,況且他又還有別的親人,自己不能這麼窩囊的去死。最堅強的人,是在經受了最大的磨難和痛苦之下,依然選擇存活。死並不難,難的是背負著重擔活著。   在羅森離監獄大概百米遠的時候,爆炸聲隆隆響起。城內的人類看守和肅反委成員被接二連三的爆炸整的哀嚎不斷,血肉橫飛。監獄中心也起了火,囚犯們被埋葬在了火中。這裡成了煉獄,火焰非常公平的吞噬了監獄內或善或惡的所有生靈。   羅森完成了復仇,這個禁區的黑暗和鬼魅都將被燒盡,但他卻沒有絲毫高興的情緒。因為他看到自己的爆炸導致了一群飛過禁區的無辜小鳥被火焰活活燒死,這是自己犯下的罪孽。他大笑了起來,笑裡帶著一絲絕望和無法掩飾的沮喪。待到自己能夠平靜下來後,羅森雙手合十,虔誠的向被這次復仇波及的無辜者懺悔。隨後他感到很疲憊,不分晝夜的復仇布置使之心體俱疲,直接在附近的一棵樹木上睡著了。   羅森的這次活動後來被稱為“地獄之爆破”,雖說這件事以道德層麵上評價應該算是毀譽參半,但阿波羅群島的後世史家普遍對此事持寬容態度,因為秘密監獄被火焰和爆炸毀滅一事顯然給蘇哈托的福壽朝廷帶來了極大的沖擊,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它不僅使蘇哈托一派和雇傭兵組織的關係產生了裂痕,還被一些不滿蘇哈托的民眾視為福壽將亡之兆,更昭示了廣大群眾的反抗的星火不會因為殘酷的肅反而被澆滅,隻會越燃越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