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城內,萬道大會已經如火如荼開始了兩天時間,來自數百個大州的近萬名宗門弟子匯聚一堂,而大會弟子們的初試也即將迎來尾聲。 所謂初試,也就是萬道大會比試的第一層選拔,最為直接,也最為利索,直接安排一眾選手在一個或數個擂臺上,按照抽簽的順序同時或依次進行擂臺賽。 相對於其他一些偏個人的比試,萬道大會主要麵向宗門,因此大會也采取積分製,因此,個人的成功與失敗並不起眼,相反的團隊的協作更為重要。 而兩天的時間內,城裡從一開始的喧鬧到逐漸的平靜,因為初試就足夠讓一些底蘊和弟子不是那麼多的小宗小派徹底被淘汰出去。 而歷屆萬道大會,幾乎能一路挺進決賽的,無非就是那些宗門。 不過今年這場,很明顯有不少焦點都落在了那個相當囂張的年輕人身上,對方承諾四日後前來參加萬道大會,可是如今都第五天了,也絲毫沒見蹤影。 有人說那家夥隻是虛張聲勢而已,他哪裡敢在這麼多巨頭宗門前麵露麵,就憑那囂張的語氣就足夠引起一些龐然大物的怒火了,現在萬道大會已經開始,他根本不敢露麵。 也有人說,上次他跟血煞宗結下了不死不休的梁子,估摸著已經被血煞宗那位追查到並直接抹除了。 總之,城裡對這件事的議論聲還是比較大的,畢竟敢這麼跳的人已經好些年沒有見到了。 而那些宗門中人對此事的關注度也不低,當日時觀的高人體驗卡也算是給在場的所有人來了點小小的震撼,尤其是最後那句離場致辭,太過招打了。 當然,從那日之後,就有幾家開始暗地裡對全城進行了調查,不為別的,就為時觀再次出現在城中時能夠第一時間察覺。 而血煞宗一早就開始動用自己手中的力量,對多個大陸進行明察暗訪,隻為了揪出時觀,而血煞宗所有門人都知道,自家老祖可是大發雷霆,誓要將那小賊碎屍萬段。 大荒城城主府中,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和一個身材偉岸的中年男人正在品著茶。 “前輩,放心,那小賊隻要敢出現在我大荒城,底下人一定會第一時間傳回消息。”中年男人正是城主。 而坐在他身邊老神在在品著茶水的老人正是血煞宗的宗主,指望在幾日內徹底查到那小賊出自何方實在無異於大海撈針,作為上品宗門的實際掌控者,對於有沒有天下第一宗這樣一個囂張名號的宗門,他對自己的判斷還是很有自信的。 因此,先撒網放出態度,自己則是馬不停蹄趕到大荒城,靜候那小賊出現。 “走,去大會看看,好些年沒親自參加過了,看看現在的小輩比之當年如何。”血煞宗老祖放下瓷盞站起身來,神色淡然,絲毫沒有將時觀的事情放在心上,他認定,自己遲早會把那小賊變成自己修煉的祭品,而找到他,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時觀已經帶著小鹿回到了這大荒城了,並且此時的師徒兩正大搖大擺地坐在大荒城最高檔的酒樓裡大快朵頤呢。而在他們身邊,一個身穿絲綢衣物的中年男人卻是握著筷子膽戰心驚地左顧右盼。 “吃啊,怎麼不動筷子?”坐在對麵的時觀給小鹿夾了條雞腿,又往自己嘴裡塞了口青菜,抬起頭看了看對麵麵露難色的中年,疑惑地問道。 “活爹啊!你丫把城主搞得那麼沒麵子,現在還敢大模大樣地坐在這兒胡吃海塞!你吃乾抹凈拍拍屁股就走了,我這還有一家老小要養活啊,我何德何能敢跟城主對著乾吶!”那中年正是之前時觀委托拍賣丹藥的拍賣行掌櫃,雖然礙於城主和麵前這位主的“恩怨情仇”,他還是很盡責地將那枚丹藥拍賣了出去,但是現在,他隻想趕快跟眼前這位劃清關係。 而時觀給他的那枚丹藥在放出拍賣消息後也著實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拍賣當天,甚至有幾個老怪物親自下場競拍,最後那丹藥被被譽為這片大陸實力第一的大宗門以三萬大錢的天價拍走後還有不少宗門試圖找到這枚丹藥出自誰手,可見這種逆天丹藥對於修者來說多麼的重要了。 而時觀也徹底成為富家翁,三萬大錢,頂得上一個上品宗門幾年的支出了,因此,原本窮人一個的時觀這才大搖大擺帶著小鹿來最高檔的酒樓胡吃海塞。 “前輩......小的不餓,小的想起來家裡還有事,小的就先告退了。”那拍賣行掌櫃戰戰兢兢地,他哪裡敢吃這桌上的飯菜啊,要是真被城主給知道了,自己這抗拒的態度還好歹有個交代,要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時觀的宴請,他敢保證,城主上午知道的,他們一家就不可能安全地在城裡待到下午。 “那行吧,之前拍了多少來著,三萬是吧,那我留下個兩萬五,剩下的五千給你當勞務費......” “可不敢!”拍賣行掌櫃連連擺手,生怕下一刻時觀就把這燙手的山芋塞給自己,開什麼國際玩笑,我連你一口飯都不敢吃,我敢要你那五千大錢嗎! 看著拍賣行掌櫃慌不擇路逃離了酒樓,時觀暗自咂舌,心道可惜,畢竟自己還打算跟他們長期合作呢,自己身上的丹藥可是當飯吃都吃不完吶。 “快些吃,吃完咱去萬道大會。”索性不想,這天下那麼大,哪裡不能做生意呢。時觀笑了一聲,又給小鹿呈了一碗湯,隨後自己也全身心投入“戰鬥”中去了。 而在大荒城外不遠特地為此次萬道大會修建的演武場的觀戰臺上。 血煞宗的宗主和城主站在一起,身邊就是其他一些大宗的代表,正坐在那裡談笑風生。不過明顯,血煞宗的這位老祖與其他宗門的這些長老不在一個層次上,因此也隻是城主離得他近些。 而一旁作為此次大會組織者的鴻鶴門大長老,離得那血煞宗的宗主老遠,看樣子是壓根不想離得對方太近。 “前輩,那小賊看樣子是不會來了。”城主沒有刻意避開旁人,直接傳聲給血煞宗老祖。 而血煞宗老祖則是更加不以為然,連傳聲都懶得傳,直接開口說道:“諒他也不敢,莽撞小兒罷了,空有些道行,隻怕他家師父此刻正為此關他緊閉呢,不過,他敢光天化日辱我血煞宗,老夫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將其挖出來,助我修行,哈哈哈哈!” “他要是......”聽著血煞宗老祖的話,城主也是莫名的解氣,可是還沒等他說完,一道聲音就從遠方傳來。 “誰說我不敢來!” 這道聲音直接讓在場數萬人都抬頭向天空看去,就連場上正在比試的幾十座擂臺中的選手也忍不住抬頭看來。 這出廠方式也太高調了! 隻間一道身穿白色長袍的年輕人身邊站著一個瓷娃娃一般的玉童正從遠處的天空緩緩踏步而來。年輕人麵帶從容微笑,每踏出一步,腳下就會浮現金色蓮花,那幅風範頗有出塵仙人的氣度, “這壞東西怎麼每次出場都這麼讓人出其不意啊。”觀戰席的最邊緣,已經是從擂臺賽中成功獲得積分的遊若若看著天空中的時觀,眼睛裡直冒星星:“要是能讓他把這開蓮花的法術交給我就好了。” 而在她身邊的遊均也是呆呆愣愣,一時間有點詞窮,更是無限地羨慕,心裡卻是覺得:“前輩這......也太帥了!” 正在天上的時觀對現場這種反應很是滿意,自己也想低調出場,可是想想,自己先前那高調離場,加上血煞宗一定會針對自己,再有一個態度不明的城主,自己與其偷偷摸摸,不如直接變成全場焦點,料想他們也不敢直接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發難,而自己任務完成,那就可以直接撂挑子跑路了。 因此,為了變成全場關注的焦點,時觀特地從係統空間選了一個無比華麗的飛行功法,又尋了一件看起來很飄逸的衣服,再加上這風頭拉滿的出廠,效果是深得他意。 “喲~好久不見!”時觀一臉浮誇地看向下方神色陰晴不定的血煞宗老祖,兩步便飄了下來,裝作很親昵地來到對方身邊,坦然地往那一座,對著身邊鴻鶴門的大長老笑著點了點頭釋放出善意,又扭過頭來看了看那血煞宗的老祖。 “道友,您弟子?”鴻鶴宗的大長老作為此次萬道大會的負責人,自然聽自己門下的弟子們說過來時的奇遇,當然也和遊若若遊均兩人詳細核實過此事,對時觀的映像還很不錯,於是便偏過頭來問道。 時觀揚了揚下巴,笑著說:“就是這孩子。” 鴻鶴宗大長老看了看那孩子,穿著一身淡青色法袍,身後背著一柄與其身高極其相襯的長刀,頭頂一對鹿茸似的角,看起來活像一個可愛的道童。 鴻鶴宗大長老頓了頓,欲言又止。 “什麼!他居然帶妖獸來參加我們人族的萬道大會!”一旁,有人驚呼。 “怎麼?你們報到處的告示上可沒寫著必須得是人族。更何況。”時觀眼神冰冷地看著剛才出聲的人,那人是個二流宗門的宗主,一副道士的模樣。 那人被時觀的目光盯著,隻覺得渾身一陣冰寒,不敢再多說一句。 “萬道大會向來隻有人族弟子參與,小友你這是要壞了規矩嗎。”血煞宗老祖滿麵憤怒,他沒想到這個家夥居然還敢堂而皇之地出現,並且這樣淡然地坐在自己身邊,真是好大的膽子! 大荒城城主坐在一旁,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自己幾乎動用了全城的力量,居然沒人能給自己提供一心半點的消息,自己誇下的海口此時又無法兌現了。 “既然你們自己立下的規矩都不遵守,我倒是可以幫你們重新認識認識你們的規矩。”時觀頭也不回,對血煞宗老祖的話毫不在意。 “小友不要以為自己的實力真的可以在三千道州橫行無阻了,這世上大能強者無數......”血煞宗老祖的氣忍到這裡已經即將爆發,滿腔的怒火化作鋪天蓋地的威壓,周圍有些實力不夠的人已經開始瑟瑟發抖了。 “此話不假。”時觀斜眼看了一眼身邊怒發沖冠的老東西,繼續淡然說道:“不過我覺得我在這裡橫行霸道,也沒人能攔得住我。”下一刻,時觀不再隱藏實力,渾身實力爆發,而在一剎之間,天地變色,四方靈氣洶湧澎湃,晴空之中居然開始響起了龍吟虎嘯,在場所有人隻覺得仿佛塌天一般的高壓,許多長老甚至已經在這般威壓之下徹底匍匐在地,並且不斷顫抖。 時觀沒入場時就大致看了一遍,這會場中實力最強的也就是這血煞宗的老祖了,但對方的實力貌似還不足夠讓時觀有所謂的危機感,不過這也是幾日內時觀帶著小鹿遊走了幾塊大陸後得到的結果,所以,現在的時觀無比膨脹,甚至認識到一件讓他啼笑皆非的事實。 係統給他的高人體驗卡不是為了保護自己而震懾別人的,而是防止時觀主動釋放自身的威壓直接把人碾爆用來保護別人的! 下方看臺,許多低境界的修士已經是顫抖不已了,時觀的氣場過於強大,饒是他們離得這麼遠都無法幸免。 然而沒人知道,這還是時觀有所收斂的情況,隻是憑著一身的硬實力引來的天地異動,自己渾身的天道法則還沒動用呢。 本來以為這個世界那種動則毀天滅地的老怪物會很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結果發現,戰戰兢兢的自己才是這世間數一數二的強者。 因此,時觀也是徹底裝起來了。 “怎麼樣?夠不夠?”時觀麵上帶著冷笑,斜著眼看著血煞宗的老祖。 那大荒城的城主麵色慘白,他本以為時觀隻是強自己一點,但他沒想到,對方竟強橫到如此地步! 而血煞宗的老祖早在時觀釋放出威亞時就呆傻在原地,腦海中不斷浮現著一個問題:“他到底是誰,他到底是什麼修為?”這般威壓,他隻在另一半世界中感受過,他從沒想過,這方世界居然也有這樣實力的存在。 可是,即使在那方世界,有這般實力的也是屈指可數,他到底是誰!難不成是那邊某位的弟子? 想到這裡,血煞宗老祖已經有了退意,他不再說話,站起身就要離開。 “我讓你離開了?”時觀把玩著衣角,抬眼看了看已經站起來的老東西。 “坐下!”時觀一聲大喝。 那血煞宗老祖雙腿戰戰,不由自主地一軟,癱坐在了椅子上。 時觀不再去管對方,而是扭頭看向鴻鶴宗的大長老,語氣溫和了許多:“還請長老安排一下小徒的參賽事宜。” 鴻鶴宗的長老也被時觀的實力嚇到了,不過他很快就鎮靜下來,起碼目前來看,因為遊均那兩個小家夥,眼前這個年輕人對鴻鶴宗的觀感還不錯,而且據說,這年輕人還是個能夠煉製出天道級丹藥的藥師,這不由得讓鴻鶴宗長老無比重視。 “請稍後,我這就去安排。”說完,大長老就匆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