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鑄劍洞內,劍拔弩張的氣氛已然達到高潮,讓張高陽他們更絕望的是,任秋名的大弟子王秀也是一名天靈境修為的強者。這樣算下來,武當這邊,柳春和是地品的歸元境,齊景明是九品,張高陽隻有二品,根本就不夠看,就算實力神秘的阿瑤能夠牽製住任秋名和陳保兩人,其他人也隻有被圍殺的份,更何況,名劍山莊內也是有著好幾位地品歸元境的高手存在。 阿瑤自然是知道這種險境意味著什麼,他出聲道:“修行之人,無論是劍修,還是純粹的武修,最重要的不是修為,而是麵對一切強敵都敢一戰的心,如果遇到這種場麵就怕了,那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再修行了,回武當山養牛種菜去吧。” 張高陽三人齊齊點頭,既然躲不掉,索性酣暢淋漓的打一場。 “任秋名,這桿槍,你是從哪裡得來的?”阿瑤抬起手中的長槍,指著任秋名道,“我想,梁王趙牧遙應該會對這桿槍很感興趣。” “那你也得能從這裡離開。”任秋名顯然是被激怒了,話音剛落便提劍朝著阿瑤殺來。 很快阿瑤便跟任秋名纏鬥在一起,每一次槍與劍的撞擊,掀起的震波都讓在場的很多人站不穩,或許是兩人覺得這地方太小,索性出了鑄劍洞。 剩下的三人裡,柳春和修為最高,所以他便主動迎上陳保,而其他的人,則由張高陽和齊景明應付。或許是受到了之前阿瑤那句話的影響,柳春和麵對比自己高兩個境界的陳保,沒有絲毫的懼怕,即使每一次出手都討不到便宜,但他心中的戰意,卻是絲毫不減。 齊景明跟張高陽兩人,自然也是一樣,隻不過齊景明要分心照顧張高陽,所以一直都是被王秀壓著打的局麵。 此時的張高陽,也是被逼出了一些火氣,之前叢林悟道時悟到的劍道此時派上了用場,雖然使的是武當最基礎的太極劍,但那種綿延不絕的生機,使得他麵對比自己高出很多的人,雖然吃力一些,但也能夠勉強應付。 幾人雖然戰意很足,但畢竟武當山算是一個世外之地,跟名劍山莊這些經歷過大小戰鬥的比起來,還是差的很多,才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柳春和已經渾身是傷,齊景明也好不到哪裡去,張高陽要更慘一些,木劍因為沒了內力的夾持,早就被砍的隻剩下劍柄。 此時的齊景明和張高陽,兩人背靠背癱坐在地上,各自苦笑著。 因為兩人的啞火,使得王秀分出精力去對付柳春和,早已精疲力盡的柳春和被陳保一掌打翻在地,向後滑行了很長的距離,直到撞到一塊巨石才停下來,此時的柳春和狼狽至極,兩隻袖子早已消失不見,胳膊上還纏繞著陳保的猩紅霧氣。 阿瑤看到這裡的情景,想要飛身回來,可任秋名跟陳保、王秀的聯手,使得他脫不開身。 張高陽看著苦苦支撐的阿瑤,心中忽然湧上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這種挫敗感讓他開始想起爹,想起還在草頭村的菀兒,想起遠在梁州的吳朔,甚至想起那個素未謀麵的母親,想起這十五年來經歷的每一件事。看來這江湖,真如爹所說,不是立下幾句豪言壯語就能夠行走自如,這如今才初入江湖,便被今日這種一邊倒的局麵壓製的毫無還手之力。 想到此處,張高陽忽然感覺腦海裡一陣空白,隨後便沒有了任何意識,在他的周身,又開始湧上那種尋常人看不見的白色霧氣,齊景明第一個發現張高陽的異常,往後退了退,死死盯著張高陽周身的那種霧氣,心中不禁駭然。 與之前不一樣的是,這一次的霧氣在旋轉的過程中,竟緩緩變成了許多劍的形狀,當這些劍停下旋轉之時,張高陽周身的空氣似乎都是凝固的狀態,而沒有意識的張高陽,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天空中阿瑤對戰三人的場景,而且異常清晰。 此時的張高陽,隻想殺了任秋名這個偽君子,當他心中有這個強烈的念頭時,他周身那白色霧氣凝成的劍便消失了一把,那把劍消失的瞬間,天空中也憑空出現一把無形的劍,那劍以一種很快的速度朝著任秋名飛去,任秋名雖然看不見那把劍,但作為大乘境的高手,對於危險的感知還是很敏銳的,回身揮出幾劍,劍氣接觸到那把無形之劍時,在天空中蕩起陣陣漣漪,那漣漪接觸到任秋名之後,他隻覺得丹田之中的內力有了一絲絲的紊亂。 “這是,劍意?”任秋名驚慌的說道,隨後便看向坐在地上的張高陽。 隻見張高陽那周身的無形劍正一把一把的極速消失,每消失一把劍,張高陽的臉色就慘白幾分,到得最後,甚至已經口吐鮮血。 阿瑤顯然也發現了這裡的異常,他看到張高陽這個樣子,著急的吼道:“你小子不要命了。” 說完阿瑤便朝著張高陽極速飛掠而來,天空中的那些無形的劍,給任秋名三人給了很大的壓力,已無暇顧及阿瑤,隻是他飛掠的速度,遠遠趕不上張高陽周身那些劍消失的速度,等他到張高陽身邊時,那些劍已經完全消失,而張高陽也口吐鮮血倒了下去,體內的氣息微弱到了極點。 天空中的任秋名三人將那許多無形之劍打消之後,那無數的聲波漣漪也屬實給他們造成了諸多麻煩,好在任秋名和王秀都是劍修,很快便將丹田裡的沸騰的內力壓製下去,而陳保則要難受許多,不過在任秋名的幫助下,也慢慢穩住了丹田。 任秋名看著倒在地上的張高陽,心中湧上一種危險的氣息,雖然目前的張高陽隻是二品境界,但他知道此子不除,以後對他的宏圖大業必然是一種威脅。於是便不再拖遝,招呼王秀和陳保一起,殺向張高陽。 那雄渾的劍氣,使得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一種滲人的寒意,阿瑤知道他們肯定發現了張高陽身上的秘密,隻能不停的揮動長槍抵擋那些劍氣,隻是隨著那三人越來越近,阿瑤抵擋的也越來越吃力,他那雪白的身軀,也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暗淡下去。 終於在三人即將靠近的那一刻,阿瑤再也支撐不住,雪白的身軀化為道道白絲,那紅肚兜也一樣變成紅絲,一股腦兒全鉆進張高陽丹田內。 任秋名見此,照膽劍刺出,朝著張高陽麵門而去,一旁的齊景明見狀,忙擋在張高陽身前,調動體內僅剩不多的內力準備拚死一搏,不過就在照膽劍快要刺中齊景明時,一道耀眼的白光將任秋名震退數步。 “任莊主,如此對幾個小輩下狠手,這就是你這江湖前輩的作風嗎?” 任秋名穩住身形,朝著天空中望去,那裡赫然出現兩道身影,一個是劍聖吳悠,另一個則是陳相。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劍聖吳悠,這種閑事你也要管?”任秋名怒道。 吳悠收劍指著張高陽道:“要是別人,我也就不管了,可他我一定要管,於情於理都要管。” 任秋名畢竟是混跡江湖多年的老油子了,聽到吳悠這般說,心中略一合計便開口道:“徐青萍,他是徐青萍的兒子?” 此話一出,最為震驚的當屬陳保,不禁多看了幾眼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張高陽。 “既然任莊主猜到了,那就不用我多說了。”吳悠提起青霜劍指向吳悠,隨後轉頭對著陳相說道:“你帶他們走,這裡交給我。” “我看你們誰能帶走他們。”任秋名好歹也是江湖上頂尖的高手,聽到此話不免怒火中燒,仗劍沖向吳悠,一旁的陳保也再次調動內力,也跟了上去。 王秀才剛進入天靈境不久,對上早已進入天靈境多年的陳相自然是不夠看,很快便敗下陣來,陳相為自己的兩個徒弟輸入了內力,兩人才能夠勉強站起來,可為張高陽輸內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內力進去張高陽體內之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便如石沉大海一般沒有了任何的動靜。 “怎麼回事,這小子怎麼會傷的這麼重?”陳相一臉擔心的問道。 “師父,您聽說過用意念殺人嗎?”齊景明也不知道該如何描述,隻能這般問師父。 “意念殺人?”陳香略作思考便明白了怎麼回事,他知道張高陽身上的天生劍意,所以也就不奇怪了,在心裡罵了幾句沖動,便讓齊景明背著張高陽,柳春和走的時候還不忘帶上阿瑤留下的那把長槍。 此時的天空中,吳悠一人迎戰兩名萬法境的高手,竟絲毫不落下風,每一次的出劍,都有一種浩然之氣,任秋名還好一些,畢竟跟吳悠的修為相等。最難受的當屬陳保,因為他修煉的內力偏向陰寒,麵對這種浩然正氣,自然是被壓製的局麵,當年那位教自己的老太監臨死前便告訴過他,此等術法,上不得臺麵,每遇浩然氣,必會敗退。 任秋名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陳相將人帶走,心中越是著急,越是奈何吳悠不得。 待得陳相走遠後,吳悠才使出殺招,將任秋名和陳保逼退,便離開了這裡。 齊景明看了看在視線裡已經小成一個點的名劍山莊,心中感嘆道:“這次,總算是轉危為安了。” 這時陳相才問道:“那個阿瑤呢?” 齊景明答道:“沉睡了,他以一敵三,為了保護我們,那小身體被打散了,我看他好像化為絲線全部鉆到張高陽丹田裡了。” 陳相輕輕嗯了一聲,回頭有看了一眼柳春和手中那把精致的長槍,想說什麼又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