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上山敬香(1 / 1)

在一場以命相博的戰鬥中存活下來,對於每一個劍修來說,他們的劍心會有一個質的變化,所以對修為也會是一場質的提升。恢復過來的柳春和已然是觸碰到了天品天靈境的門檻,再稍加努力,便可稱為與師父陳相比肩的存在。齊景明也是順利進入了歸元境。   原來在二品境界的張高陽,最壞的局麵,也應該是停留在二品,但自從張高陽醒過來後,體內內力還在,丹田也比之前更加堅固,但修為卻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見,這使得張高陽內心受到了極大的挫敗。在練劍之前,他是一個渴望成為劍仙的尋常百姓,練劍之後,他是一個想要找到失蹤多年的母親的孩子,他想要進步,可這一切好像在一場長眠之後全部消失不見。   回到白龍潭之後的張高陽,每天都抱著那把嶄新的木劍,在白龍潭邊閉目靜坐,張景山看在眼裡,卻不好說什麼安慰的話,隻得任由他去。年僅五歲的馮遠翔也隻是偶爾偷偷的看一眼自己口中的那個哥哥,眼睛裡滿是擔心。   日子一天天過去,張高陽每天除了吃飯,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在靜坐,在靜坐的時候,張高陽腦海中思緒萬千,他時常會想起小時候看過的江湖誌怪書裡的精怪,然後腦補出書裡的情節,會想起遠在梁州的吳菀兒和吳朔,會想起從小到大經歷過的每一件事,而那些事裡的喜怒哀樂,也會引起他的共情,好像那個人不是自己,而是另一個人。想到這裡,他便覺得以前的自己尤為陌生,甚至陌生到自己都不認識,那個滿腦子俠義的張高陽,真的是現在坐在這裡的張高陽嗎?   他有時候也會想自己成為像劍聖吳悠一樣的高手時的場景,甚至超過吳悠,成為繼李太白之後唯一一個成為劍仙的場景,他會想到,自己會去欺負那些修為低的來取樂,也會想到自己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的熱血,當然更多的,是如何去幫助那些並沒有修為在身的人。   短短幾天的靜坐,對於張高陽來說,好像過了很久,此時,睜開眼睛的張高陽心中忽然湧出一種浩然之氣,這氣息來的毫無征兆,讓張高陽有了一種想要拔劍的沖動。當張高陽有了這種想法之後,懷中的木劍緩緩飄向半空,看到這般奇妙景象,張高陽心中隻是動了一個念頭,那木劍便自己出鞘,停留在張高陽身前,張高陽伸手握住劍柄,一股磅礴的氣息便以站高陽為中心擴散開來。   他起身揮劍,一道劍氣斬向瀑布,那瀑布竟然出現了短暫的斷裂,然後很快又連上,如此揮出好幾劍之後,那瀑布竟被撕裂出許多縫隙,不過水流那綿延不絕的生機,還是將那些縫隙修復如初。   感受到了體內的雄渾內力,張高陽將木劍丟出,然後腦海中收劍的意念剛起,那木劍便又再次回到鞘中,不過這次並沒有那般輕鬆,劍入鞘之後,他忽然覺得頭痛欲裂,躺在地上休息了許久才清醒過來。   當他再次起身時,父親張景山,師公王玄甲,還有幾位師叔都已來到白龍潭邊,齊景明率先上前摟住張高陽的肩膀道:“可以啊高陽師弟,看剛才那氣勢,想必如今也是有著六品的實力了,你可真是個怪胎。”   張高陽一一見過幾位長輩,拱手道:“高陽慚愧,讓大家擔心了。”   對於王玄甲和幾位師叔來說,張高陽的這般修為,他們自然是很欣慰,畢竟張高陽能算是武當弟子。可王玄甲還是提醒道:“高陽,劍意修煉要艱難許多,你修為還不夠,日後不到萬不得已,莫要再用劍意。”   張高陽這才明白過來為何剛才自己能夠在起心動念之間就能完成拔劍收劍的動作,原來這就是父親曾經說過的劍意,他又探視了一邊丹田內的氣息,像是隱含劍氣的內力,但似乎要更加玄妙一些,而這些內力,不僅在丹田之中,也存在於他所有的筋脈之中。   張高陽還來不及喜悅,便被慌慌張張前來稟報的一名弟子打斷,那名弟子還沒到白龍潭邊就高喊道:“二皇子帶人來武當了,說是要上山敬香,同行的還有名劍山莊的莊主任秋名。”   “哦?”王玄甲心中總算明了,看來這名劍山莊,早就成了朝廷的爪牙,那邪劍的事,必然跟這位二皇子脫不了乾係。   雖然心中了然,但王玄甲還是吩咐眾弟子準備迎接貴客。   在淳陽王朝的三位皇子中,大皇子趙離辦事能力強,深得皇帝趙誌敬的器重,三皇子趙康文治武功與品行皆是上佳,據說要不了多久那東宮儲君之位就是他的。唯有這二皇子趙炳,治國上從不上心,文學上素無興趣,隻知道遛鳥鬥蛐蛐和逛青樓。所以皇帝趙誌敬對這位二皇子,從來都沒有好臉色,朝堂上所有人都覺得這位二皇子最好的結局,也就是裂土封王而已。   當王玄甲看到那位迎麵而來滿臉笑意的二皇子時,他終於知曉此人並非傳聞中那般不堪。   趙炳滿臉堆笑走到距離王玄甲五步距離時,拱手彎腰客氣道:“趙炳不請自來,還望王掌教體諒則個。”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王玄甲也隻是很客氣的回了一個道家禮道:“二皇子陛下大駕光臨,是我武當的榮幸。”   趙炳也不再客氣,而是一一介紹了同行的幾人,名劍山莊莊主任秋名、大內管事太監陳保、龍虎山掌教張清玄,剩下的一些小跟班則是被趙炳無視。   “王掌教,我們又見麵了。”任秋名拱手笑道。   王玄甲隻是麵不改色的點了點頭,他身後的張高陽、柳春和跟齊景明則是惡狠狠的盯著眼前這個衣冠楚楚的偽君子。   任秋名隻是意味深長的掃了他們一眼便退回到隊伍中去。   之後上山途中,也隻是王玄甲跟趙炳在最前方,兩人聊的也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江湖軼事,並沒有什麼深意。跟在後麵的陳相以沒你們的事為由將張高陽三人打發回去練劍了。   三人正商量著要去哪裡時,一位武當弟子拿著一封信前來遞給張高陽道:“高陽師弟,有你的信。”   “我的信?”張高陽起初還很疑惑,待他接過信看到信封上的字跡時,才知道是菀兒寫來的。   張高陽著急的拆開信讀了一遍,寫的也都是些近來發生的事,隻有最後一句“菀兒想你”整的張高陽麵紅耳赤的。齊景明是個好事的人,他看到張高陽這般,將信搶了過來,柳春和無奈道:“這是高陽師弟的信,跟你有什麼關係。”   齊景明也沒搭話,將信讀完之後才笑道:“沒想到嘛,怎麼高陽師弟家裡還養著個媳婦兒呢。”   “不要亂說。”張高陽窘迫的說道。   “亂說?我要是亂說,那你臉紅什麼。”齊景明摟住張高陽的脖子道,“你老實說,這個叫菀兒的姑娘好看不?”   張高陽嘴裡嘟噥半天才說出兩個字:“好看。”   饒是以從未經歷過兒女之事的柳春和,此時也真心替張高陽高興,他笑道:“高陽師弟,青梅竹馬最是難得,你可要珍惜呀。”   “知道啦。”張高陽說完這句話便將信搶了回去,一溜煙跑了,齊景明在身後緊追不舍,嘴裡一直喊著要讓張高陽說說他那位媳婦兒。柳春和無奈的搖搖頭,慢悠悠的跟在兩人身後,往白龍潭去了。見到馮遠翔後,齊景明才肯放過張高陽,轉身去逗這小家夥去了。   敬香完畢的趙炳敬香完畢後,帶著眾人來到武當安排的席間坐下,他喝了一口酒之後道:“王掌教,你這武當的酒確實很一般啊,要不我讓張天師給你送來一些龍虎山的佳釀?”   “可以。”張清玄捋了捋雪白的胡子說道。   對這種話王玄甲自然也是沒有在意,隻是雲淡風輕道:“武當條件差,粗茶淡飯招待不周,請殿下見諒。”   感覺一拳打到棉花上的趙炳自然是不想放棄,繼續說道:“王掌教也知道,現如今這江湖勢力錯綜復雜,紛爭也從未停歇,我聽說近兩年來已經有很多的門派從江湖上除名了,看來,還是得找到好的助力才行。”   這般赤裸裸的拉攏,王玄甲自然是能夠聽出來,他答道:“江湖恩怨江湖了,歷來都是如此,朝堂上的風,肯定也從未停過,不過我想以張天師的道行,應該足以幫助殿下應付那些未停的風吧。”   趙炳笑了笑,舉杯道:“來我們敬王掌教一杯,今日前來叨擾,理應賠個不是。”   眾人也隻當是沒有聽到剛才的對話,紛紛舉杯。   王玄甲這酒喝的很不是滋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顯然這位二皇子殿下對他剛才的回答很不滿,他的幾位弟子同樣心裡也不是滋味,畢竟麵對這麼一個笑麵虎,誰都不會自在,更何況武當皆是出世之人。   席罷,趙炳便要告辭,王玄甲吩咐幾位弟子將二皇子一行人送下山去,可趙炳才走出去沒有幾步,便折返回來道:“王掌教,我有一個願望,不知王掌教可否幫我實現?”   “哦?”王玄甲內心有些不安道,“不知殿下有何願望需要我這個山中老道來幫忙?”   趙炳道:“王掌教謙虛了,誰都知道武當是天下第一仙山,王掌教的修為,更是達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就是不知道武當的太玄道法,跟龍虎山的五雷正法哪一個更勝一籌,我倒是想要見識見識。”   還不待王玄甲拒絕,張清玄便一甩拂塵,向前幾步道:“王掌教可莫要藏私,我龍虎山向來對道法研究頗深,今日難得一見,貧道也是手癢,想要跟王掌教切磋切磋,還望王掌教不要拒絕。”   被架的這麼高,也由不得王玄甲拒絕,嘆息一聲道:“好吧,我也很想見識一下龍虎山的五雷正法。”   見王玄甲鬆了口,張清玄行了個道門禮之後,拂塵一甩單手掐訣,隻見那萬裡晴空之中,忽然響起炸雷,一道道閃電憑空出現,仿佛要將那天空撕碎。張玄清腳步踏出,便是尋常人的數十步,每次腳步踏出,腳下便有雷鳴之聲,不多時便已行至半空,他伸出一隻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這般動靜,自然是驚動了武當的所有弟子,他們紛紛朝著天空中的張清玄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