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人陣有十八重關,入陣者從第一重關入,經歷各種考驗層層破關,每過一關,便能領悟一道佛門武學。” “原來如此!” 自入門以來,便時常聽聞年長的武僧講起銅人,原來是對於武僧弟子的一項考驗。 李馳旋即問道: “在銅人陣中打到第幾重,會被選入十大堂院?” 所謂十大堂院,便是天龍寺內門十個部門,以達摩院為眾院之首,下設般若堂,羅漢堂,戒律堂等九座堂院。 一入十大堂院,便可接觸寺中頂尖佛法和武學。 他們這些武僧弟子,在天龍寺位屬外門,是仍在進修中的後生,若是四十歲前進不了內門,會被從寺中逐出。 與此同時。 十數道古怪的目光投了過來。 “咳咳” 呆和尚智玄咳嗽一聲掩飾,把他拉到了一邊,發覺他是真的不知道,這才解釋道: “像我們這等才入門兩年的,初次入銅人陣,就是進去歷練一番,拿幾道佛門武學出來修煉。哪能入內門?” “像那些已經入門五年以上的師兄們,才是爭奪內門名額的主力軍!” 聞言,李馳微微一愣,問道: “那你我這等新入門的弟子,便全然沒戲了?” “那倒……也不全是。” 智玄撇了撇嘴,說道:“銅人陣中的武學,都要以自身功德來修習。” “隻要你功德充足,過一重習得一門,在三日期限之內精通九門武學,隻怕是連主持都要過來看看狀況。” 在他看來,這世界上根本就沒人能辦到此事。 因此,他在講起三日學到九門武學之事時,一側嘴角微微翹起來,話語間略帶詼諧。 “原來如此!” 李馳嘴上應著,看上去是接受了這一事實,其實心底裡卻是一陣悸動。 功德? 老子有的是! 什麼都缺,唯獨不缺功德。 大不了,進到銅人陣裡找個無人的角落一蹲,敲他個三天三夜就是了! 不過。 想要在銅人陣裡一路過關,還得自身實力過硬,方能走到關底取得佛門武學,否則光有功德也是屁用沒有的。 “懂了,就快些練吧!” “此次隻要能過兩重關,便不算是浪費了機會。” 說著,智玄重又在木樁前站定。 李馳也沒有怠慢,抖擻了一下雙臂雙腿,活動開渾身的關節,對準麵前的木樁,施展直,擺,勾,擊等招式。 砰砰砰 …… 半個時辰過去。 李馳操練天龍寺的入門拳法——羅漢拳,漸漸入了迷,旁的武僧聽聞庖廚鐘鳴走得七七八八,他仍苦練不止。 “這一拳,若是向左半寸……” 一拳搗出。 砰。 隻見,那硬木樁上留下了一個不淺的拳印。 見此,李馳麵露滿意之色。 這練功的硬木樁,以百年的金剛木製成,自十幾年前豎立在此之後,此上也不過留下了寥寥可數的幾個印記。 而今,他也在這木樁之上留下了一個印記。 與此同時。 李馳內視識海之中的景象。 隻見那功德化成的金光小人,自半個時辰前起身練拳之後,此時仍在一心一意地打著羅漢拳,可謂拳拳生風。 之所以他能進步如此之快,是因為跟隨著金光小人的動作,將羅漢拳一步步完善。 而他的功德,竟也隨著練拳產生了微弱提升。 【功德:1100/100000】 “想不到羅漢拳,這麼區區一道入門拳法,竟然與佛法相合,因此喚醒了功德小人!” 李馳緩緩收起拳法架勢,扒了濕透的短褂 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他就把羅漢拳練至小成,其中不僅是功德小人的引領,也少不了先前一年苦練的緣故。 “噗噗噗” 耳邊擊打木樁聲不絕於耳。 李馳側目看去,就見到智玄雖累的青筋暴起,仍竭盡全力一拳一拳紮實地向硬木樁砸去,自有一種穩重拳風。 隻看了幾招,李馳便看出他也是小成境界。 不過,李馳沒有半點不平衡。 智玄可沒有功德木魚,如今的拳法造詣,全靠他這一年來流下的不知幾百幾千斤汗水,方才在今日造就出來。 又過了片刻。 智玄猛地一瞪雙眼,手上的拳招陡然一變,如疾風驟雨般砸向硬木樁。 “砰砰砰” “呼” “智玄,你這般勤學苦練,武僧弟子之中,估計沒有第二個了!”李馳見智玄終於停下,將水葫蘆甩了過去。 聞言,智玄深深看了他一眼,搖頭自嘲道: “智空,你以為我就不曾看過你那邊嗎?若我有你那般天賦,又何必這般作無用功?” “反而是方才我看你一眼,忽而有了頓悟,解了我許久以來的疑惑。” “多謝了!” “不謝!” 李馳咧嘴一笑,道:“你我二人一同入天龍寺,自入門來朝夕相處,以你我二人這般的交情,又何必言謝?” 隨後,話音一轉。 “待日後一同成為金身羅漢,再言此謝吧!” “金身羅漢?” 智玄微微一愣,眼中浮現出濃濃的希冀之色,“若當真成了金身羅漢,能吃飽飯,還能為天下人降妖除魔!” “當真是……讓人憧憬啊!” 吃飽飯? 李馳不禁莞爾一笑。 這般諸如“皇帝用金鋤頭”一般的想望,雖難免讓人捧腹,卻也讓李馳也受了感染。 日後,定要加倍努力練功。 “不好!” 智玄臉色一變,驚呼出聲,“庖廚的飯要沒了!” 隨後,兩人二話不說就向著庖廚全速沖去。 …… 兩個時辰後。 弟子臥房裡鼾聲連片。 累了一天的武僧弟子此時睡得東倒西歪,臥房裡充斥著一股腳臭和汗味交雜的怪味。 李馳淺睡了一個時辰,便從睡夢之中醒來,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一會兒。 “梆—梆梆” “子時三更,平安無事!” 打更僧的燭影從紙窗上晃過,李馳坐了起來。 本以為此時起身必是累的不行,卻不曾想整個人精神奕奕,渾身上下都是使不完的力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方才才翻來覆去的。 “這功德也不全是好事,竟奪了我的美夢……” 他才剛把木魚掏出來,準備和眾師兄弟較量一番,卻聽見外頭傳來一陣微弱呼聲。 “嗚嗚嗚” 像極了被捂住嘴的嗚咽。 “打更僧敲完三更不去睡覺,反倒在臥房外怪叫,到底是要鬧哪樣?” 一邊想。 一邊敲木魚。 【功德+1】【功德+1】 他倒不覺是有妖物作祟,畢竟弟子臥房近天龍寺腹地,有大陣守護,就是修為通天的妖物,也難無聲摸進來。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人閑著,就會胡思亂想。 他忽然想起一個傳聞——寺中有些耐不住寂寞的師兄,偷行龍陽之事。 “後庭失守?” 【功德+1】【功德+1】 李馳心中雖覺有古怪,手中的動作卻是不停,恰好夜裡一個人坐著敲木魚無聊,於是多了幾分看熱鬧的心思。 “接下來是什麼戲碼?” “雙龍戲珠?” 下一刻。 “唰”的一聲。 紙窗上濺上了一道水漬。 “這麼快?” “量還這麼大?” 李馳心中一驚,借著微弱的月光定睛看去,才發現那水漬竟泛著血色。 是血! 與此同時。 一道刀鋒把紙窗斬得稀碎,窗框後走出一個鬥篷披身的人影,帽簷與尖銳獠牙間一雙血眼,直勾勾盯向李馳。 “小子,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