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本來是養精蓄銳的時刻,可若靈閣主峰的議事殿,卻燈火通明。 議事殿內屋。 五個人圍在一張八仙桌上,桌上茶水有滿的、有一半的,可見他們討論事情討論了許久。 “改!必須改!你看看這屆參賽的弟子,一共才七十八個!以往參賽少說都有兩三百,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報名的就隻有十人了!我丹器門辛苦煉製築基丹,難道不用死鬥就能賜下嗎?”雨門主一拍桌子,靈動的大眼睛內充滿著不滿,氣憤填膺的樣子讓其他幾位門主,以為她不煉丹開始管閑事了。 吾門主一瞧她,臉上出現一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神色,話說的也很是和氣,到最後卻生出一絲絲鄙夷:“雨門主,快別改了!” “改來改去有什麼用啊!隻有前十名才有築基丹拿,就算下屆隻有二十個參賽,那一日完事豈不更好?至於辛苦煉製,雨師姐,我老吳說句不中聽的,你那叫辛苦嗎?無非是不想出那麼多築基丹,好給你那新得弟子築基。” “你...”雨門主緊咬貝齒,一時啞口無言,一雙眼睛死瞪著這個死胖子,大有撕破臉之勢。 弘閣主見雨門主這般神情,並不意外,丹器門除了每五年要煉製十枚築基丹以作死鬥賽獎勵外,還有一些將煉氣期修煉到大圓滿的弟子也會上門求藥。雖煉製不難,可也經不起這樣消耗,況且作為煉製築基丹的幾位主藥,更是不易獲取。 故而弘閣主也理解雨門主的難處,隻是雨門主接下來說的話,讓弘閣主的臉色變得有些難堪。 “死胖子,你既然這樣說我了!那我倒要問問你,是誰當年拿出一年一半的收益四處幫弟子求藥,我就不明白了?一個真靈根弟子值得你這麼去做?如果值得!那我這天靈根還是妖花紅蓮的弟子憑什麼不可以?你倒是說啊!”語落,雨門主雙眼一瞪,氣焰十分囂張。 吳門主一聽,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但最後吐了口氣,閉著眼豎起大拇指後手掌向上抬了抬,話不說,但意思很明顯。你厲害,你繼續! 頃門主的思緒沒有在這兩人身上,反而是緊皺眉頭想著什麼,眼睛也是忽明忽暗。至於丹器門另一位門主,雙手抱胸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 反而弘閣主把臉一板,神情帶著些怒氣。 前四天的賽程閣主門主雖沒有去觀看,但通過以往也能猜出一二,雖有死傷,但對於若靈閣來說傷不了根本,就沒有去乾涉。 但就是這種死傷,間接的震懾了一些底氣不足的弟子不敢爭搶,從而導致參加的弟子越來越少。 但方才吳門主說一點很對,整個比賽隻有十位弟子可得築基丹,隻要一直保持在十位,那麼報名人數再少也無礙。 於其在日後的任務中因實力不濟而喪命,那麼這種威脅還是早麵臨的好。弘閣主至少是這樣想的。 但這兩位就因死鬥賽這件事上,爭論出一些題外話,這就讓弘閣主不滿了。當門主的手下掌握一些資源,或多或少都會偏袒自己內門弟子,這個事在座的都知道,但誰也不會點破。 而雨門主卻挑明了,怎能不讓弘閣主氣憤。於是出言阻止二人沒有結論的爭吵。 “好了!築基死鬥賽延續了太多屆,放著先不變。畢竟在我若靈閣內,是嚴禁弟子相鬥,如果在把這賽事改了,那他們日後解決糾紛去哪裡?私下嗎?” 弘閣主冷臉看了兩人一眼,雨門主自知說錯話,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沉默了半晌,弘閣主身子沖向了一旁的頃門主講道:“頃門主,你把你上次同我說的那件事說與大家聽聽。” “啊?嗯...” 頃門主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麼,在聽到自己的名字後,更是叫了一聲,反應過是閣主問話後,沉吟了一下,講道。 “今年年底,我在整理卷宗的時候,發現記名弟子一月比一月少,起初隻是以為他們在做任務的途中,實力不濟遇險死了。” 說到這,頃門主那臉色先是透著怪異,緊接被震驚所替代。 “可直到上個月,我看當月卷宗的時候,那個負責記錄任務細節的內門弟子說。但凡死亡的記名弟子,都是一些商賈王族、還是一滅滅一族的那種!他們的死法分為三類,有五馬分屍的,還有一掌拍身體震死的。最後一個更恐怖是把身體內掏空塞上銀子、黃金的!就是一副皮囊裡麵塞滿錢。” 頃門主一麵說著,一麵看屋裡幾人的神色。 記名弟子對若靈閣來說,就如同古代百姓對帝王一樣。水,雖不能覆舟。但離開水也很難受。 作為最底層的記名弟子,做的工作大多數都是一般的苦力活,比如在發現靈石礦後,開采或搬運靈石;在比如依照著筆記看護靈藥院等等,他們工作單一枯燥,但大多數都無性命之憂。 因此,每年都有無數人想進若靈閣做這記名弟子。如果隻是單憑工作繁重的話,自然不會有這麼多人渴望。 做記名弟子,先不說若靈閣外門弟子會庇佑他們,單就是有強健身體、延年益壽的丹藥作為獎勵這一點,就足以讓他們甘願賣命。 而且,其死後,若靈閣也會給予他家人一筆不菲的撫恤金。 在沒有性命之憂的情況下,每年都有大批大批的人來報名,若靈閣挑選記名弟子也簡單,隻要四肢健全,背景清白就可以。 但,自從去年記名弟子離奇死亡後,那些擠破頭都要當記名弟子的人紛紛退縮了下來,尤其還聽到死亡的是商賈王族,那就更不敢和若靈閣扯上關係了。 自此,若靈閣記名弟子逐月減少,到最後那位負責記錄的外門弟子不得不上報此事。 在外看開,若靈閣雖分三種階級,但這隻是從宏觀的角度講。 如細分,除閣主的主峰有幾名外門弟子單獨供閣主驅使外,其餘四門,都有屬於自己的內門、外門、記名弟子。 如是這樣也就不奇怪,為何有的門主會拚盡全力栽培一位有潛力的弟子,這當然是因為門主把眼光放到長遠,以求這位弟子在入結丹期後,能對這一門照拂一二。 門主們對自己門內有多少內門弟子或許記得,而外門弟子也有些印象,但對記名弟子其有多少就全然不知了。畢竟上位者不關心他們的數量,但關心他們的死活啊! 和氣門除有給弟子放任務、發獎勵的基本職責外,還有就是普查人口了。以往新入門的和死亡的記名弟子基本保持平衡。 但從去年開始,這種平衡被打破了,頃門主也在這個時候起疑了。如果在放任不管,最終會驚動到各門門主。 故而才向弘閣主提出疑慮,這才有了這次會議的重心點。 吳門主頓了一下,不假思索的說道:“這不是江湖廝殺恩怨所致?” “是我就不告訴閣主了!我也是從第二種死法裡知道這不是俗世人乾的,”頃門主翻了個白眼,抿了一下杯中茶水。 雨門主忽然想到了什麼,在看了吳門主一眼後,脫口而出。 “你說是用法力震死的?” 頃門主重重點了點頭,表示肯定,正要說什麼時,一旁的吳門主開口搶道。 “那這事隻發生在若靈閣山腳下?” “你別打斷等我說完行不?” 頃門主頓時沒好臉色的對吳門主說,忽然想起來,雨門主為何剛才說那句話,這個死胖子在求藥不成,不就是一掌用法力將人家震死的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古華國有九州,至少七個州有這樣的事...” “難道是當年的邪道出來了?不對啊!邪道在當時就已經都清洗了。”一旁,吳門主雙手抱胸,一副深思熟慮的又插話說道,仿佛一會不說話就會死一樣。 眾人看了看這位話多的死胖子,心裡一陣腹誹,但從表情都看不出什麼。 因為眾人也明白,六個人中每次開會,一個是一開會就呼呼大睡的,另一個是一句話也不說,而弘閣主也不能主動參與談論,如有結論的話也不用開會議商討了。 剩餘兩人雨門主和頃門主,意見一致還好,意見不一致很難讓閣主權衡,所以還是需要吳門主來說點什麼。 “哎,世俗人爭破頭都要進我若靈閣做這記名弟子,沒想到到這身份害了他們!” 雨門主輕嘆一口氣,腦中不由想起門內那些記名弟子,一陣唏噓。 頃門主‘嗯’的一聲充滿否定,一副師姐你大錯特錯的模樣。 “雨師姐,不光是我們若靈閣弟子,就連一些尋常百姓也有死的!” 聽之,雨門主微微一愣,靈動的雙眼看向一旁空著的椅子,臉上漏出些遺憾。 “要是佟門主在的話,或許他比我們知道的詳細!” “好了,既然諸位門主手上情報甚少,那我將此事交於軍機門徹底詳查,諸位起身隨我待客吧!” 說著,弘閣主站起身來,幾步來到內屋外的大殿內,喝聲問道。 “閣下是何方高人?做這種偷雞摸狗聽我等集議,不嫌丟人嗎?還請現身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