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個人能形容此時海明的心情,他把自己身體所能用出的力氣全都集中在了一點。 他知道這一次不能手軟,俞佳已經疼的垂下了手腕。 用幾乎癟了的聲音呼道:“海明,別、別、我、我、不敢了,你就、饒、過我、吧。” 俞翔和旁邊的幾個孩子早已經下的站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一下,他們從來也沒有見過這樣的打架方式。 一般的孩子都不會像這樣,這哪裡是打架簡直就是拚命。 海明根本就沒有聽見俞佳的呼聲,他已經不想聽見了,現在的俞佳已經成為了海明多年積怨的犧牲品和發現的對象了。 海明用盡全身的力量才把比他大了六歲的俞佳絆倒在地。 此時的俞佳喘氣都有些費勁,海明騎在俞佳的身上掄起小拳頭沒命的打著。 ‘海明海明,求求你不要再打我二哥了,求求你了。’ 俞翔懇求道。 海明覺得左腳下麵有一根硬邦邦的東西,他伸手把這東西拿了起來。 那是一根也不知道誰扔下的半根葵花桿兒,他也不管隻是沒頭沒腦的發現著,不停地發現著。 葵花桿兒也不知道斷了多少節,海明已經沒有力氣在打了。 他無力的坐在泥潭裡,俞佳趴在那裡放聲大哭。 海明吼道:“你說我咋就得罪你們了,為什麼,為什麼三番五次的要打我? 今兒個你們不說我就和你們叛命。” 俞翔看著滿臉都是鼻血的海明顫聲道:“這不關我們的事,都是、都是你哥哥俞海成讓我們這樣的,是他,是他答應給我們好處的。 所以我們才這樣。” 海明的心已經碎了,徹底的碎了。 真的是他,好啊,我一定和你們乾到底,你們不讓我活,我也讓你們好不了。 好半天俞佳才從地上爬了起來,回頭看看鼻子上沾滿血的海明再加上自己後背和咽喉上的劇痛,身子不停地顫抖著。 俞翔從自己的書包裡拿出了一頁紙第給海明道:“海明哥,你快把鼻子上的血擦一擦。” 海明接過來一邊擦鼻子一邊道:“咱可是都姓俞啊,應該多親近,你們為啥要聽他的,咱以前還經常一塊耍呢你們說是不是? 現在你們走吧,我不想說啥了。” 俞佳和俞翔聽完海明說的這些話轉身帶著那些同村的孩子們跑開了。 威風已經幫著太陽驅趕走了遮蔽著它的烏雲,縣在蔚藍的天空上隻屬於太陽,一個隻能帶給大地光明的太陽。 火辣辣的太陽罩在了海明的臉上,他依然還坐在剛才的地方移動也沒有動。 手裡拿著俞翔給的那一頁紙,他沒有都用掉隻是用了一半,現在他要做什麼,海明自己都不知道。 他慢慢地從泥潭裡站起瘦小的身子,他該怎樣,是現在回家換衣服還是去一個地方躲起來屏合一下激動的情緒。 不,絕對不能現在回去,此時的父親肯定不在,那麼自己回去就意味著還得挨一頓欺負。 天地之大卻不能容下一個瞎子,一個可憐的孩子。 海明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著。 路上的小孩子看到海明就仿佛是看到了怪物,一個瞎子,滿身泥汙,鼻子上還有沒擦乾凈的鮮血,頭發上也不知道沾了些什麼。 根本就看不出原有的顏色。 可惜,他們的眼神如何鄙視,如何輕蔑目中無人的海明是看不到的。 他依然自顧自的走著,想著,想著他不知道明天的明天。 到底該去哪裡呆一會,海明自己也弄不清楚。 ‘明兒,你這是要去哪裡啊,身上怎的這麼多泥巴?’ 一個熟悉而又親切的聲音呼喚道。 海明就覺得什麼聲音也不能代替這親切的呼喚聲。 他回頭答道:“大老媽、我。” 海明自己也說不清楚此時的心情,他剛說了一半再也說不下去了。 淚水根本就不受他的控製奪眶而出。 劉鳳英趕忙快步跑了過去道:“明兒你這是咋了,哎呦你看看你看看,在哪裡弄成一個這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孩子你快說。” 海明用剛才俞翔的那半頁紙擦了擦眼淚道:“大老媽我能不能在您了這裡呆一會?” ‘孩子你這是咋了,告訴大老媽我給你做主。’ 劉鳳英摸著海明那滿是淚痕的小臉蛋道。海明一句話也不再說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說什麼,他能如何,能把這一切的一切說給自己的大老媽嗎? 也許是環境的不同造就了一個特殊而又倔強的孩子。 海明從小就是這樣,隻要是她不想說的話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問出一個字來的。 無奈之下的劉鳳英默默的搖了搖頭拉著海明走進了自己的家。 海明默默地坐在炕角,低著頭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盤算什麼。 劉鳳英打了一盆凈水把海明叫到進錢給他把臉上頭上的汙垢洗了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劉鳳英柔聲道:“孩子你到底是咋了,你倒是說說哈。” 海明乾脆的道:“沒啥,那隻是我不小心摔得,沒有人欺負我,我就是想在您了這兒呆一會。” 劉鳳英笑道:“你這孩子自己本來就看不見,走路還不小心些,這可咋整,你以後走得慢一些。” ‘我知道了大老媽,這不,剛剛下過雨路上有一些黏,所以,所以才摔了一跤。’ 海明撒謊道。 劉鳳英看了看海明也就不在說啥了。 ‘這不關我們的事,都是、都是你哥哥俞海成,他答應給我們好處我們才這樣做的’。 這幾句話不斷的出現在海明的腦海中,海明沒有說給任何人,他知道自己的事情永遠也得靠自己。 自己都成這樣了,居然還有人欺負自己。 我的命不值錢,你們的命值錢,好,今兒個你們要知道我也是人,我也不是讓你們欺負的。 這不是一個出生就願意報復的孩子,他也是一個人,一個很平凡的人,一個任何人都隨時可以幫助也可以隨時欺辱的瞎子。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不是他要這樣的,他如果不這樣就沒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平靜生活。 人,為什麼總要欺負人,就不能好好地玩耍嗎? 他想不通,不但是他,這根本就沒有人能夠想的通。 因為無論是人類還是其它生物都是處於不斷的鬥爭中,弱者永遠都隻能被淘汰,這是一個簡單而又明白卻沒有人能夠改變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