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距離隔得不遠，可侯楚還是看的很清楚，閻老扣在眾人之前，率先在捐款箱裡投入了兩毛錢，然後就把捐款箱放在了正中的位置，走回了原位。 　　隻要我捐的夠早，就沒有人能左右我捐多少錢：小市民的狡黠在這種小事上顯示的清清楚楚。 　　易忠海麵無表情的盯了閻埠貴一眼，多年老鄰居自然知道他是什麼德行。 　　直接向前一步，走到捐款箱前，慢悠悠的丟了張大黑拾進去，動作慢到在場的所有人都能看得清多少錢進去了。 　　接著就是二大爺捐了五元，李叔也跟著二大爺的腳步捐了貳圓，傻柱許大茂之類獨立成家的捐了壹元，輪到侯楚的時候，侯楚思索了下還是丟進去一張一毛的，這已經是全場最小的了。 　　見到很多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侯楚看到誰盯著自己就直接和他對視，直到對方覺得尷尬為止：前幾天這麼難為自己，不捐個一分錢就算不錯了，這一毛錢還是看在位處靈堂才捐的。 　　瞥了一圈，本想看看亡靈法師會不會發作，說捐的少之類的，可等了良久，侯楚走回了座位都沒有發表任何言論。 　　看來賈張氏，至少這個平行時空的賈張氏是有腦的，不像是其他地方說的那樣無理撒潑，要不然早就被趕回鄉下了，易忠海也保不住她。 　　侯楚坐回了座位，發現還有人盯著自己，順著眼神看過去，發現是許大茂的老婆婁曉娥，點點頭示意算是打了招呼，可畢竟是別人老婆，侯楚也不好一直盯著看，也扭開了視線。 　　對著有夫之妻搞曖昧甚至亂搞男女關係，可是極為嚴重的指控。 　　沒有多餘娛樂的現在，每個人都是天然的小腳老太太，每家每戶的動靜了然於胸，她們熱衷於各種比較和捕風捉影，傳來傳去，有時候直接傳的走樣了。 　　婁曉娥的表現也如同侯楚猜測的一般，很自然的微微頷首，算是回了一禮，完全沒有院裡其他女人和侯楚對視時候的局促樣子。 　　大家閨秀就是大家閨秀，侯楚推測在娘家受過良好的禮儀教育，可還是不夠聰慧，此時此刻，現在的社會風氣和格局，哪有對著男人回禮的。 　　不過也是，要不然以後怎麼會被眾禽各種拿捏，成為劇中最可憐的那一個人。 　　閻埠貴把錢箱的錢當著眾人的麵都倒出來，然後拍了拍空空的捐款箱，給大家展示了一下，示意裡麵沒有錢了，然後把錢交給了在旁邊抽泣的秦淮茹。 　　秦淮茹帶著賈張氏，還有兩個袖子上也縫了一塊小黑布的棒梗和小當，對著眾人鞠了一躬，說了些感謝的話，也走回了座位。 　　侯楚看秦淮茹進退有據，有禮有節，看言行舉止心想怪不得能從農村脫穎而出，嫁給賈東旭成為一個城裡人，這光靠漂亮可不行的，多少農村姑娘排隊等著嫁城裡人呢。 　　雖說此時的白蓮花還沒經歷過之後的困難，還沒進化成完全體，可也讓侯楚警惕心大增：四合院裡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隨著易忠海宣布了大會結束，眾人做鳥獸散，和李叔打了招呼後，侯楚也回到了家裡，洗洗睡了。 　　再醒來就到了第二天，聽著鼓樓的報時，侯楚捏了捏睡眼蓬鬆的眼睛，發現到了時間趕緊穿搭好，尤其是昨天借給自己的防彈背心。 　　心想這六十多噸重的永樂大鐘威力可真大，晚上幾點了都能在睡夢中知道，作為後世人，侯楚還是有點不適應的，夜半鐘聲是有點吵了，可以說是擾人清夢。 　　可現在鼓樓的報時卻是老四九城人生活中的必需品：不是每個人都有表的，大多數人都依賴於座鐘或者鼓樓的報時，從而知道現在所處的時間。 　　侯楚好不容易給自己係上防彈背心，也帶著一塊包袱皮，卷著昨天給的貨物去了另外一個地方：新源南路的亮馬橋鴿子市。 　　此時天色一片漆黑，侯楚隨著人流走到了鴿子市的路口，發現一往常態的是，沒有消沉感，來來往往人很多，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遠處望風的人也成倍增加，甚至延展了好幾個路口。 　　熟絡的掏出一毛錢交給守門的夥計，沒想到夥計沒有收。反而是警惕的仔細打量起自己來： 　　“現在兩毛了，你不知道嗎？你是來買還是來賣的?” 　　侯楚一臉疑惑的望過去，雖說夥計遮的嚴嚴實實看不到表情，很快想到應該和昨天展覽館路的行動有關。 　　“我雖然不常來，可也是知道是一毛錢，你這也太坑人了，大不了這裡我不賣了，我去其地方去，有貨還愁賣嗎？” 　　“你不知道？現在就這個價格，全部都是，你去了別的地方也是這樣。” 　　侯楚乾脆從懷中掏出一根煙，遞了過去： 　　“小哥兒，我是有段時間沒來了，你們漲價也漲的太厲害了吧，都快一包大前門了，我們下苦人留點錢過年可不容易，就我們站那誰，前段時間來也不是一毛嗎........” 　　侯楚話還沒說話，就發現有個人對著這個夥計打了個手勢，夥計話語言間很快就熱情起來： 　　“實話告訴您，我們有個場子被掃了，找書苑www.ｚhaoshuyuan.com 現在全部都如臨大敵的樣子呢，要不是年底需求實在太大，我們肯定要避避風頭。 　　兩毛錢不議價的，現在市場賣的很多東西，因為這事，價格都漲了不少。 　　你應該能從漲價的部分找補回來，其他的注意事項，你是老炮我就不提醒你了啊。” 　　侯楚看這情況，知道有人在打量自己的言行舉止，可自己的確不是行伍出身，哪裡來的行伍痕跡，利落的掏出兩毛錢： 　　“我知道，出去了再進來還要交錢、這裡隻進不出嘛........財帛動人心啊，油鍋裡的錢不好掙吧？我勸你們，早點掙足了收手算了，要不然北疆又要多出幾個苦力了。” 　　“誒………身不由己啊，陷的太深，我們何嘗不想出來呢？” 　　夥計收了錢隻是讓出了位置，侯楚見其沒有聊興，也直接進入了市場，找了個空地攤開了包袱皮，提燈擺在地下，讓蠟燭微弱光芒可以照到貨物，也避免其他人看到自己的眼神，用餘光觀察起了四周。 　　可擺下沒多久，卻聽到了路口的一個大攤子，有一陣微弱的吵架聲音，越聽越覺得耳熟，想了想，竟發現是三大爺閻埠貴標誌性的四九城口音： 　　“你們這不是自己做的買賣的嗎，怎麼不能退了，我才買不到一天呢。 　　而且這行情漲挺多啊，你們收了再賣也能多掙一筆啊。” 　　“大爺，不是我不掙錢，是沒有這個先例，我知道是漲了不少，可這裡的東西，賣出去就賣出去，是沒有售後的，伱自己去賣多掙一筆不好嗎？錢拿到自己手上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