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楚不動聲色的挪了挪攤子,移到一個更近的位置,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買東西賣東西能一樣嗎?買東西充其量就是采買點市場供應不足的東西,賣東西就.......” 可能意識到這話有點不對,有指著和尚罵禿驢的意思,閻埠貴停頓了一下,也轉移了話頭接著說道: “誰要現在各地貨物都不足呢,您看我一大早過來也挺不容易的。 你們把東西原樣收回去還能多掙不少,相互體諒一下嘛,而且您東西我都原封不動呢,保證和買的時候一樣。” 聽到閻埠貴和攤子夥計的溝通,侯楚心裡忍不住笑了下,這老扣,算計到了賈家頭上去了,自家兒子婚結不了了立馬把之前采買的東西給“退貨”。 也是怕馬上做白事的賈家“白嫖”或者低價購買這些物資呢,按照習俗,白事辦完是要請幫忙的人吃飯的,東西哪裡來?老扣手上不就有現成的嗎? 閻埠貴動作也挺快,趁著塵埃還未落定,一大早就來“無理由退貨來了”,可他可能要失算了,現在不是後世,買了一個月都能無理由退貨,更別說是鴿子市這種特殊的地方了。 侯楚又聽了幾句,原來這市場除了容納人買東西和賣東西,還有類似官方自營的商鋪。 其實就是借了個白色手TAO的身份,表麵上是私人賣家,實際上出的貨都是市場自己渠道來的東西。 因為是大批量過來的,所以價格和用稱方麵會公道很多,很多人也願意去“自營”店鋪選購商品。 這在這年頭也算是不得了的生意經了,對提升凈利潤有不小的作用。 每個年代都有聰明人啊,能設計這市場的,要是穿越回後世做生意,規模和利潤肯定不小。 侯楚本想接著聽著閻埠貴和夥計扯皮,看看能不能聽出什麼有價值的信息,沒想到一直纏著說話的閻埠貴居然把這夥計惹惱了,隻見夥計用雞毛撣子重重的撣了一下閻埠貴麵前的空氣,語氣一改之前的柔和,嚴厲的說道: “我們雖然是撈偏門,但是這也是做生意呢,人人都要是和你一樣退貨,我們生意還乾不乾了? 別說東西漲價了,就是跌價你來鬧我們都不會理一分的,你快走吧,別耽誤我做生意,說破口舌都不會退的,要是你不走,你回去路上小心點,別摔跤了,到時候頭破血流,後悔了就晚了。” 沒想到這句話似乎把一向精明的閻埠貴惹惱了: “誒呦,我們這不是好好溝通嗎,現在朗朗乾坤,人民都自己當家做主了,哪裡有這麼多跤摔啊,你就說退不退吧,要不然以後人盡皆知你這個黑店的所作所為,這就不好了。” 男人聽到話,隻是饒有興趣的打量起了閻埠貴,見到其包裹的嚴嚴實實,也看不到什麼有意義的信息,拿著手電筒對著不遠處有規律的閃了幾下: “噢?聽你的意思是要把我們說出去?告訴你吧,我們都是一條繩子上螞蚱,也不怕你什麼什麼的,你先想著今天能不能囫圇出去吧。” 不消幾十秒功夫,侯楚就看到幾個衣著利落的膀大腰圓漢子,把閻埠貴給一前一後給夾了起來。 見到這情況,閻埠貴內心也暗暗後悔起來,頓時就想明白了現在的處境,這裡可不是人人和氣有商有量的學校,而是在法律邊緣作死的黑市,怎麼會為這點錢昏了頭一樣呢?可內心要是放棄了那點錢還是真有點舍不得,乾脆語氣一軟,陪著笑說道: “我們有商有量嘛,事情不都是溝通溝通著就好了,就不用驚動小夥子們了,都辛苦了啊,這事要不和伱們領導商量一下唄,要是真不行,我掉頭就走,也不打擾你們。” 侯楚見夥計給膀大腰圓的漢子們打了個手勢,心想這老家夥今天要吃苦頭了,本想著看看怎麼能幫閻埠貴一把,這人除了小氣點,本質還是不壞的,四合院中唯一有底線的幾位。 可卻發現突然又來了個包裹的嚴嚴實實、穿著個防水大頭鞋的瘦子,隻不過他體型很瘦弱,有點喘不上氣的感覺。 這瘦子揮揮手製止了正欲把人拉走的漢子們,一邊咳嗽一邊說道: “都說了我們出門做生意的要一團和氣,剛安排好過年的工作,咳咳.......你們就出現這事,你讓我怎麼放心把工作交給你們,現在風聲緊風聲緊啊,咳咳.......你們都當耳旁風了?” 侯楚遠遠的觀察了一下這個瘦子,發現這人體質很虛,就說了幾句話就有點呼吸不暢的樣子。 職位的話,應該是主管吧,根據語裡言間透露的信息,是來安排過年的工作的,莫非想著安排好避避風頭?就是全身遮的嚴嚴實實,上上下下毫無破綻。 “坤爺,我......” 隻見這瘦子緊張的瞪了一眼說話的人,腦袋對著四周轉了一圈,夥計們很快會意,止住了解釋的話頭,分散開來,開始驅趕起了周圍的人。 四周的人包括侯楚很快就被告知要換個地方擺,這裡要談生意。 侯楚也借著收拾包袱的時間,用餘光觀察了一下這“坤爺”,發現他全身上下可以說是天衣無縫,就是鞋子有點不對,雖然鞋子是很普通的大頭鞋,可底部墊著很厚的防磨損底,也做了防水處理。 鞋子的分量應該不輕,這人很虛弱,上臺階時候抬腿有點不自然。 本想稍微墨跡一下,發現已經有大漢幫自己收拾了,侯楚趕緊扯呼,隻不過手裡捏著昨天培訓時候俞G安給的“小號煙花”,手心甚至溢出了緊張的汗水。 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雖說是個小號煙花,可是功能很強。 使用的時候無需點火,拉開引線,對著天空一放,方圓三四公裡都能看見,更別說現在天色昏暗,效果更佳。 可候楚想了片刻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打草驚蛇了就不好玩了,寧可無功,但求無過。 要是狗急跳墻下,說不定自己還要吃點苦頭,君子不立危墻之下這句祖訓自己可每年都會背的啊。 心中卻仔細思考起了這個鞋子: 鞋子做了防水功能,又看上去重的樣子,可能是搭配了鐵板防刺的,明顯是勞動保護用鞋,可這種款式的鞋子在四九城沒有萬兒也有八千,要怎麼找呢? 侯楚思考片刻,還是決定接著擺攤,等會散市了,回去找三大爺了解情況。 沒想到攤子生意很好,一直有人詢價,掏錢也是很爽利,不消一小時,東西就賣的個乾乾凈凈,果然打工還是不可能打工的,這一小時利潤抵得上好幾個月工資呢,就是違FA的成本有點高,高到嚇人。 侯楚捏著巨額“公款”,也回到了四合院,此時天色已經快亮了,走到前院,發現閻埠貴家已經有燈亮著了。 這時候也沒電表計算用電量,是按燈泡數量算電費的,怪不得老扣舍得用電燈,侯楚敲了敲門。傳來了一個中年女聲: “誰啊?” “我是倒座房裡新搬來的侯楚,來找院裡三大爺閻老師的,我看有燈亮著。估計起了,他之前和我說好了看家具來著,現在我有空,過來看看吧。” “孩子他爹,有人找你,好像是新搬來的,說家具什麼的” 很快門就被推開,出現了一個標誌性的笑臉,隨著侯楚回到了他家。 侯楚推開房門,發現閻埠貴已經在打量起了自己的家具,給他倒了一杯水,說道: “三大爺,您今天早上去鴿子市了吧,我在亮馬橋看到一個人長得和你可像了。” 閻埠貴一聽這話,臉色開始不自然起來,直接來了個否定三連: “沒有沒有,你可別聽別人瞎說,我可是正經人,要過年了,各處閑人很多不是很正常嗎?” “所以就交了兩毛錢路過?你的問題很嚴重啊,到時候進了局子,看他們聽不聽你這樣解釋吧。” “您這是?想搞敲詐?我就買點東西,抓到了最多丟點麵子,批評下。 我又不是投機倒把的,誰要現在市場供應不足呢,就比我們發達的多得多的老大哥,也不是有地下黑市這種東西。” 閻埠貴說完就想走,就連買家具的事都不敢提了,侯楚趕緊攔住: “您老留步,我對你去鴿子市不感興趣,現在這情況,誰去買點賣點啥的都正常。 隻不過我聽說鴿子市有個坤爺,是專門做這個生意的,能不能給我仔細講講?就講講也不犯法吧。您也知道我家這情況的,真的難啊! 您告訴我吧,我不僅給您保密,而且再出個小家具給您,我看您眼神在上麵停留的可夠久的。” 三大爺驚訝的看了侯楚一眼,很快聯想到他工作和戶口的事情,隻當候楚想去賺點錢: “我告訴你,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今天早上的事情就要一筆勾銷啊,還有就是,這些東西也是我道聽途說的,街麵上知道這些的可不僅僅是我一個兩個。 你之後發生了什麼,我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想管,你也別說是我說的。” 侯楚點了點頭,知道這閻老扣生怕禍水東引呢,就類似後世的免責話術。 仔細聽了閻埠貴的解釋,候楚才知道了點細節。 這坤爺是個挺神秘的人,幾乎不出現,好像主要是負責大宗的生意和管理市場而已,神出鬼沒大家也不知道到底長得什麼樣子。 因為他們的高層都是一群肺癆鬼,個個咳嗽的很厲害,所以大家都叫他們叫做肺癆幫,如果想要和他接頭,不好意思,人家隻和信得過的做生意,其他的信息就不知道了,很神秘的樣子。 閻埠貴也勸了勸候楚好好工作什麼的,不要去想著投機倒把,要是真沒辦法,去買點得了,千萬不敢賣,還有就是他們高層八成有肺結核,可不敢靠太近,小心被傳染。 本有點失望,看來這閻埠貴也不知道啥,可聽到肺癆幫,再聯想到鞋子,侯楚很快就想明白了什麼。 送走了閻埠貴,侯楚直接去了培訓時告訴的“安全屋”,用裡麵的內線電話打給了俞G安: 電話幾乎是秒接,傳來一個懶散的聲音,應該是還沒睡醒。 “喂,誰啊,有緊急任務嗎?” “我想,我應該得到了一個不得了的線索,要是我立了大功,能不能幫我把戶口解決了啊,或者找個好點的工作也行。”
第42章:有趣的線索(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