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6年的盛夏,霍克斯的一所高中內,一處樹蔭下,兩個高中生約定好了未來的道路:“咱們,軍營裡見!” … 時間回到現在:2040年3月13日上午。 昏迷了一天的王涵終於意識模糊的睜開了雙眼。他感覺現在自己嗓子要冒煙了,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確定周圍的環境。而從空氣中彌漫的消毒水味和滴滴作響的儀器聲,他猜出自己是在戰地醫院。 也許是不舒服想動一下,他剛想側個身,腹部就傳來劇痛。 “你醒了?” 一旁傳來迷糊的女聲。映入王涵眼中的是一個長相中規中矩的女兵,從她的動作和樣子來看,應該是剛剛趴床邊睡了一覺。 “想喝水是吧?” 她一眼就猜出了王涵現在想要什麼,所以走到飲水機旁邊,給他沖了杯溫開水。王涵結果杯子也不客氣,一飲而盡。 也許是喝了水,大腦也有所清醒,王涵再沉默了一會突然問道:“我的裝備呢?” 女兵則不慌不忙的回答:“我們給你收好的。” “說起來你也真是命大,肩膀那一槍居然沒打到大動脈,不然我們也沒辦法把你拖回來。但你的代價是壞了個腎。” 女兵對劫後餘生的王涵調侃。 就在這時,另一個男兵走了進來,從他還在用紙巾擦嘴的動作來看,應該是剛剛從食堂出來。他邊擦邊說:“小佳,今天早餐有你最愛吃的蔥花肉沫麵。你去吃早餐吧,我來照顧傷員。” 女兵在聽到有人接替她的工作後,也不多說廢話:“那老陳,拜托你了。” 女兵走後,這名老兵和王涵互道了名字,王涵也因此得知老兵叫陳默,是班級裡的擲彈兵,更是最近的陸軍大比武時期射擊比賽冠軍;而那個女兵叫陳佳,兵齡比陳默小了不少,是隊伍裡的通用機槍手,還是從戰場上把王涵救下來的人。 “當時的情況是小佳一個人把你背到了安全的地方和止血,然後才是我和郝獸醫給你處你的傷口。” 陳默粗略的告訴了王涵他獲救的真相。 王涵這時卻注意到了話語中的一個詞:“郝獸醫是誰?” 陳默:“哦,那是班裡的戰地醫療兵郝學習,因為經常把傷員弄痛,所以得此‘殊榮’。” … 另一邊的食堂中,聶墨捧著個碗到打飯窗口去打了碗麵條,並且給自己夾了個雞蛋。 再去找自己的組員匯合的時候,聶墨突然看到自己的駕駛員對麵坐了一個他不認識的新兵。他並沒有第一時間走過去,因為他看到新兵囂張的嘴臉,想看看自己的駕駛員怎麼解決。 此時,聶墨的駕駛員卻頭也不想抬的吃著碗裡的餛飩,可那名新兵卻在那裡叫囂:“小慫包,怎麼不說話了?” 原來,這名新兵是駕駛員的高中同學,以前經常欺負聶墨的駕駛員。他是最近入伍的,在軍隊中因為性格欺軟怕硬,算是比較受排擠的一個。 所以見駕駛員沒有回話,就變本加厲的扇了他一耳光:“老子問你話呢?!” 可還不等駕駛員有所動作,一隻手就突然抓住了這個兵痞的腦袋,然後狠狠的將他砸在桌上,又把他從座位上拎起來,狠狠的一拳打倒在地上。 是聶墨!他雖然是連隊裡麵脾氣最好的一個,但那也僅限於沒有動到他組員的情況。 “媽麥批!” 哪個兵痞站起來還想囂張,可在看到聶墨軍銜的那一秒鐘,瞬間焉了。 就算聶墨是個新兵,但他好歹也是個士官,豈是這些一等兵、二等兵能夠惹得起的? “你哪個班的?你班長是誰?” 聶墨的怒吼傳遍整個食堂,他一把將準備逃走了兵痞拉了回來。 此時一名身高足有一米九的士官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緩緩走到聶墨身前,他語氣不善的說:“是我的兵,怎麼了?” 縱使有著身高差,聶墨在氣場上也全然不輸:“你的兵揍了我的兵,總該給個公道話吧?” 這個班長看了下被揍得流鼻血的手下,對聶墨說:“你已經揍回來了。” 聶墨卻不依不饒:“他要是下次再犯怎麼辦?” 沉默,是死一般的沉默。最終還是那名班長選擇了讓步:“我向你保證,他下次不會再犯了。” 聶墨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然後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可吃完飯後,聶墨越想越氣,最終,他突然對駕駛員下達命令:“王有泉!三個三百,開始!” 駕駛員雖然懵逼,但還是照著聶墨的命令做完了。 聶墨此時開口詢問:“知道為什麼受罰嗎?” 駕駛員搖頭:“不知道。” “繼續!” 聶墨一聲令下,駕駛員又喜提三個三百。終於在做了不知道多少次後,駕駛員也來了脾氣,可他這麼一生氣,好像想通了,所以當聶墨又問起時,他點頭回答:“報告班長,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那行,分解式俯臥撐準備,一下二起。一。” 在聶墨的命令下,駕駛員做起了動作,聶墨也在這時訓起了話:“以後遇到那種兵痞打了你,你就狠狠的還回去。出什麼事我給你兜著。二。” 駕駛員在起來後,聶墨繼續說:“當然,我是允許你自衛還擊,不是允許你成為第二個人渣。起立!” 在駕駛員站起來後,聶墨才關心的說到:“我看你早上也沒吃幾個餛飩,走,我那正好囤的有一點乾糧。” … 一天,王涵剛睡醒,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自己床邊。他不由得驚呼:“聶老狗?” 聶墨抬起頭來:“嗯哼。” 王涵激動的開口:“我去!我…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聶墨合上手中的小說,剛準備找話題聊天,王涵就盯著小說問道:“等等,你手上的是什麼?” 聶墨:“小說。” 王涵:“我知道是小說,我問是什麼類型的小說?小說叫什麼名字?” 聶墨:“【虛擬國編年史】,講不存在的一個世界中的所有國家它們的政、軍、經。” 王涵:“我聽說過,挺出名挺好看的,對了,你在看哪一冊?” 聶墨:“1990——2000冊,能看到海灣戰爭那一篇。” 王涵:“什麼?” 聶墨:“就是書中的虛擬國【艾麗卡】對【艾爾克】發起的現代化戰爭。” 王涵聽完,感到不可思議:“現代化戰爭?” 聶墨:“嗯哼。講個冷知識:我國和北聯邦就是靠此書中對於該戰爭的描述來發展現代化軍事體係的。” 王涵:“牛逼!但我有個問題,你說我們國家和書中的艾麗卡誰更強?” 聶墨:“不好說。畢竟這本書現在隻更新到2010——2020冊,你要拿人家2020年的老古董來碰瓷現在的高科技…” 王涵:“我知道!我就是想問一下,從綜合國力的角度出發,孰強孰弱?” 聶墨:“如果他們像我們一樣,沒有那種稱為【核武】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他能和我們打個四六開。畢竟他可是霍克斯的原型之一。” 王涵:“對了,我突然想起來書中還有個叫【塞裡斯】的國家,很多人都說它和我們國家很像。” 聶墨:“隻能說文化上像。製度上完全不一樣。” 王涵:“好像我記得書中還有一個人,那個角色似乎也在書寫我們的世界?” 聶墨:“確實有此人。說起來也真是夠搞笑的:戲中人創造現實。” 那天聊了聊了很多,他們聊了書中存在,但現實裡卻沒有的東西,例如漫威、GW、steam等。 … (2040年4月13日) 整個合成營在今天這個天氣晴朗的日子裡,被調往後方進行休整。而在之前一個月的時間裡麵,聶墨他們經歷了無數場大大小小的戰鬥,在這些戰鬥中,聶墨也逐漸感覺身邊的人變得暴躁不安,其中最典型的就是陳海洋。 相較於前線,後方的設施更加完善。甚至擁有專門的療養休息室和24小時熱水供應的澡堂。而且有一個對於聶墨而言的好消息:此處後方基地不僅隻有霍軍,還有同盟的舊軍部隊。 一天下午,聶墨在休息室裡沖咖啡的時候,聽到了不遠處陳海洋的怒吼:“不玩了!” 他順著聲音望去,隻見在桌遊區,陳海洋被一個舊軍虐得體無完膚。聶墨一開始還不理解,陳海洋雖然比較沖動,但不至於玩個桌遊發火吧?可在看清楚他的對手後,聶墨不由得笑了起來:“陳海洋啊陳海洋,你是怎麼敢挑戰他的啊?” 隨即,他走上前去觀察他們玩的是什麼遊戲。“坦克棋?” 坦克棋是一款源於霍軍而風靡全球的桌遊,相傳在1920年的霍克斯的【領土戰爭】中,戰壕中的士兵為了緩解自身壓力以及尋找除了抽煙以外的其他娛樂方式,用木頭雕出了當時的坦克模型和桌麵棋盤,就這樣坦克棋誕生了。而隨著時代的發展,一百多年後的坦克棋不僅成為了霍軍閑暇之餘最喜歡玩的桌遊,也在全球範圍內吸引了一大批粉絲。而坦克棋的玩法也非常簡單:就是將兩輛不同的坦克模型放置於長一米寬半米的棋盤上,通過投擲骰子來確定攻擊和移動,還可以通過卡牌來更換攻擊方式或發動技能。而其中還加入了“模塊化傷害”的設定,例如:打斷履帶坦克不能移動、要攻擊成員駕駛艙以前,需要先打掉前部裝甲等設定。 “介意我來玩一玩嗎?” 聶墨邊說邊把自己挑選的坦克模型放置於桌上。在看到聶墨用的是R5AU的坦克模型後,對方不由得驚呼:“聶老狗?” “下午好,老薑。” 聶墨也盯著薑誠笑到。 R5AU算是R5B的青春版,所以一同登上棋盤的還有兩個UE5棋模和一個UF5棋模。而薑誠而用的則是R5原型車,也是他在離開霍軍以前,心心念念想駕駛的車。 雙方在開局前都覆蓋了兩張牌,做為到時候被攻擊時的防禦手段。然後通過劃拳,確定薑誠先手。 薑誠再擲出六點後,並未選擇攻擊或移動,而是從手中抽出一張牌:“更換攻擊方式,炮射導彈。” 聶墨見此,也不由得眉頭緊皺:在遊戲中,炮射導彈的射程為六格,而穿甲彈和破甲彈的射程僅有三格。而能夠反製炮射導彈的異能牌:紅外乾擾和主動防禦係統聶墨之前又沒有覆蓋。所以現在聶墨的首選是申請多覆蓋一張牌,但代價是對手也能再覆蓋一張牌。不過聶墨並沒有這麼做,而是投出了骰子:五點。他將這五個行動點數用在了UE5和UF5上。 薑誠在看到聶墨的“迷之布局”後感到奇怪:因為他看不懂聶墨為什麼要將護衛戰車調離坦克旁邊。但保險起見,他還是申請了一張技能牌,並將其翻開:“密接支援。” 可聶墨也翻開了他的第一張牌:“殲擊機壓製。” 殲擊機壓製克製密接支援,所以薑誠的攻擊宣告無效。而同樣,聶墨也獲得了一張新的技能牌。 而在接下來的時間中,因為薑誠的攻擊距離高於聶墨,所以聶墨一個勁的在逃跑,而薑誠也一個勁的在追。在這樣你追我趕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後,輪到聶墨回合時,他在搖出兩點後突然發難:“UE5攻擊。” 薑誠這時才反應過來:他已經不知不覺中走入了聶墨旳圈套:他已經被無人車被包圍了! 又因為UE5正好在他的側麵,所以薑誠的履帶不出所料的壞了。就在聶墨要申請了一張技能牌並準備翻起的時候,薑誠苦笑著說:“投降認輸。” 一旁的陳海洋感到不解:“這還沒到死棋吧?” 薑誠卻不慌不忙的解釋:“你看看聶墨這張牌是什麼?我猜不是戰術轟炸就是密接支援。” 陳海洋湊到聶墨後麵,不由得驚呼:“我去!還真是戰術轟炸!” 薑誠:“那你說說戰術轟炸和密接支援都會造成什麼?” 陳海洋思考了一下回答:“引燃?” 薑誠:“沒錯。引燃要麼靠乘員下車滅火和人員搶修來解,要麼就是靠技能牌。而就算我先前覆蓋了一張【發動機滅火模塊】,那我的乘員還是要下車修理,而人員一旦下車,聶墨就可以用UE5來發動攻擊,而在遊戲規則中:乘員組死亡超過三分之二就算輸了。除非我還覆蓋了一張【戰場搶修車】,但在搶救過程中,我的車輛有三回合不能移動和攻擊,而聶墨就可以借此機會靠近我,然後用坦克發動攻擊。” 薑誠再頓了頓後,盯著聶墨開口:“你還是沒變,聶老狗。還是像以往那樣的陰險。” 聶墨:“過獎了。說起來咱倆要不要換個地方敘敘舊?” 就這樣,兩人離開桌遊區,來到了室外吸煙區。薑誠熟練的掏出一盒萬寶路,給自己點上一支,又準備給聶墨一支。 可聶墨卻婉拒了:“我現在不抽煙了。” 薑誠:“那好吧。” 隨後兩人聊了很多話題,但主要還是圍繞兩人各自在戰場上的經歷來展開。說著說著,薑誠突然開口詢問:“對了,我不是聽說你們要支援我們五千支HA7步槍和一萬來發子彈嗎?怎麼突然又沒聲了?我這邊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你應該清楚吧?” 聶墨嘆了口氣:“我也是聽小道消息上傳的。大概是這樣:這批訂單本來已經談妥,可在交易的前一天晚上,【文森】槍械的負責人接到了你們這邊政府高官的電話,說是什麼要加什麼提成來的,然後把人家嚇到,然後訂單就取消了。” 薑誠聽完似乎一點也不意外:“艸!果然是這群狗官員。” 薑誠在吐槽完後,突然又問道:“剛剛說的那個什麼槍械,是不是也給你們生產啊?” 聶墨:“沒有,它頂多算是一家子公司,主要負責生產對外貿易用的武器裝備。” 薑誠:“那母公司又是誰?” 聶墨:“最大的國企:【凱爾迪克斯】動力船塢。也是霍克斯的老牌企業,主要負責步槍平臺、履帶作戰平臺、無人機、艦載機、直升機和艦船的研發製造。” 薑誠:“那它豈不是壟斷了很多軍工企業?” 聶墨:“不算,別看它涉及的領域很廣,但在有些方麵還競爭不過其他國企。比如在殲擊機行業,唐氏航空穩壓它一頭。其次它表麵上是個國企,但實際上就是國家直屬的軍工基地,而且不具備任何自主研發能力。” 薑誠:“那它是怎麼生產出R5A和H101F這種頂尖裝備的?” 聶墨有點無語:“首先,這些不是凱爾迪克斯研發的,它隻負責生產;其次,研發出它們的是霍克斯國家軍事科學院。” 薑誠聽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但他又突然問道:“你知道最近唐穆玲過得怎麼樣了嗎?” 聶墨聽完,滿臉疑惑:“唐穆玲?哪位?” 薑誠:“哎呀,就是高中時期那個滿臉陰鬱的美女。” 聶墨聽完後又仔細的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什麼:“我去。”他現在後悔當時沒注意到,在國防大學居然沒有認出自己以前的同學。 薑誠:“說實話,挺好一個女孩,可惜,她的家庭環境和你的一樣糟糕。” 聶墨想了想:“的確。” 說到這裡,薑誠突然好奇了問聶墨:“你家裡人還聯係你沒有?” 聶墨搖頭:“沒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參軍的其中一個目的就是為了遠離他們。” 薑誠:“是啊,而且你還做的很絕:參軍後沒多久,就鉆了軍人保護法的空子,直接和他們斷絕了關係。不過說起來,你現在後悔嗎?” 聶墨:“現在的話肯定不後悔,畢竟呆在那種珍惜的家庭環境裡麵,我遲早也要瘋掉。而且如果不爆發戰爭,我現在攢下來的錢都已經夠在二線城市買一套公寓了。” 薑誠:“但很可惜,現實沒有如果。” 聶墨:“是啊。不過我要是能活到咱們勝利的時候,那我就可以享受到很多福利,說不定還會有一筆價值豐厚的獎金。” 說完,聶墨突然看向薑誠:“你打完仗以後有什麼打算?” 薑誠:“退伍。我打算退伍以後,趁著外交和政治優勢,回到霍克斯,畢竟那裡才是我的家鄉。” 聶墨:“那你覺得霍克斯還會歡迎你嗎?畢竟你可能會被當成叛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薑誠:“不知道也無所謂。而且我相信你和王涵他們是知道我有苦衷的。” 聶墨:“是的。但我們沒辦法幫你,因為…” 薑誠:“我知道我是惹上了政治的禍。而霍克斯國防軍基層又不參政。” 聶墨安慰道:“不過沒關係,哥幾個會盡可能的資助你。” 聶墨聽到這裡,突然感到不解:“那你為什麼不像我一樣斷絕關係?” 薑誠:“有些事情很復雜,所以我們才要就事論事。首先,你和你父母關係差,是因為在教育方麵的出入,你在學校接受的教育是比較開放的,但他們老一輩的思想又比較封建,所以才會起沖突;而我不一樣,家裡麵對我很關心,教育思想也比較進步,所以我才沒有像你那樣。” 聶墨聽完,表情復雜:“所以你受了牽連。” 薑誠:“唉~!” 薑誠突然看了眼時間,站起來有點不舍得說道:“我差不多也該走了,如果我們其中一方在抗倭戰場上死了,那咱們…” “烈士陵園見!” 聶墨同樣也站起來有力的回應。 突然,聶墨舉起右手,有力的對這位老朋友敬了一個軍禮。 薑誠看到,也突然愣了一下,然後眼含熱淚的回敬了對方。 但敬禮過後,倆人誰也不願意先結束這場來之不易的相聚,因為他們都知道:下次能不能再見麵,全是未知數。 最終,還是薑誠先邁出了那一步,他頭也不回的離開。聶墨見此,也沒有阻止。此時,兩人的眼裡滿是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