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身份卑微,一個遼東普通軍戶,少爺的家奴,為什麼要找我。”鄧駒問。 李如鬆拿起茶壺往自己的杯子裡倒茶,他放下茶壺,看著鄧駒說: “我爹……我小時候,我爹是一個破落戶,替人上戰場割軍功,我爹啊,穿個破棉甲,騎著一匹他從關外人偷來的馬,就這樣上戰場搗巢。他呀一出去就是很久,我媽後麵病死了,我爹都沒有見到最後一麵。我小時候也是三天吃三頓飯的人,可現在呢?我爹成了寧遠伯,我和我那些兄弟們軍銜都變得極高。鄧駒,出生卑微不可怕。你看那海瑞,海剛峰,出生南蠻之地,早年喪父,可最終的功績是大明迄今為止獨一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爹你說的是。”鄧駒心服口服的回答。 “鄧駒,你知道我為什麼讓你娶我女兒嗎?”李如鬆問。 “我不知道。” “如果我提督朝鮮,那你就去遼東找你乾爹秦得倚,讓他幫你建立家丁,作為我當遼東總兵的家底。” “我乾爹和老爺的老家丁都在遼東啊,為什麼要我單獨搞呢?”鄧駒不解的問。 “說你小子聰明,你小子怎麼變傻?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他們的家丁可以一直借給我嗎?再說了,遼東的軍戶逃亡也是頗為嚴重,找到好苗子也是不容易。” “都是那努爾哈赤的問題,這個人遲早是禍害必須要處理掉他!”鄧駒突然蹦起來大叫。 “現在逃亡關外部落板升城的人是大頭。再說了,那努爾哈赤還叫我大哥,他還伺候過我爹,我還和他一起出塞搗巢過。他現在還是撫順方向的重要維護來源。” “爹……我不知道努爾哈赤是爹的兄弟,我隻是《三國演義》聽多了,認為這個人做大,對我……對爹不利。” “顧養謙也是天天上折子說努爾哈赤做大的問題。他一個人打九個部落贏了就是做大,可要是輸了建州就不在了,那我爹給那些部落插釘子不就失敗了?行吧。如果我是去當遼東總兵,不是提督朝鮮,你就直接去撫順,去和他們互市的地方看看實際情況。” “好我一定替爹監督者。”鄧駒高興的回答。 “我讓你監督你就監督啊?” “那乾嘛?”鄧駒小心翼翼的問。 “家丁不要錢啊?我讓你去互市就是讓你搞錢的啊!監督?你裝模作樣看看就完了,搞錢,搞家丁才是第一位!” “爹,我記住了。” 李如鬆端起茶杯喝茶,放下茶杯他說:“現在互市裡的利潤都被瓜分了,你去了,我估摸著他們會給你分一點,那怎麼夠啊,你要學會倒賣人參,貂皮明白嗎?我二爹,他大兒子,我老弟,他就在撫順,你去了找他,他負責倒賣這些,你去了就幫忙倒賣這些,京城這些達官貴人最愛吃這些,人參現在可是緊俏貨。還有如果有朝鮮人要買火藥一類違禁品,你看著搞,要是出問題了,我可是會大義滅親的。這些家丁,百八人,你去遼東一個別帶,我拿著當貼身家丁,鄧駒,去了多動腦筋,不會問你乾爹,我老弟,明白嗎?” “爹,我明白了。我一定會在極短時間攢夠足夠家丁。”鄧駒嚴肅的說。 李如鬆指著地上的手抄詩集,鄧駒跑過去就給拿過來。 “這些,都是你替我抄給我的,雖然你的字很醜,但是我想,我女兒應該是不會過分排斥的。” 鄧駒心裡一萬個不爽,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寫毛筆字,更沒有想到一個武將的字比他的字還好看。 “爹,白天要去嗎?有人說閑話怎麼辦?”鄧駒問。 “敢說我李家閑話的人,三品以下誰敢?沒有我的允許,那些人根本沒有資格站在我麵前。”李如鬆說到這裡呆愣片刻傻笑起來,過一會兒笑容停止,他長長的胡子也停止抖動,他說: “我想起來一個人,他還真敢說我家的事和我自己的事。我不是和你說過我師傅是徐渭,在我師傅師傅的介紹下,我有個知己,李摯,福建人,心學大儒。你別看他在福建那鳥不拉屎的地方,但他對於心學,諸子百家,莊子,釋教都有獨特的看法。我也和他交流過關於墨家的思想。他就批評過關於我李家事,不過他呀反對八股,不是一個腐儒,做事不拘一格,我十分欣賞他,敬佩他,他說著,我愛聽。隻可惜山高路遠水長啊,不然我真的好想和他徹夜長談。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 鄧駒想起來未來的生活和那時候的科技,想著自己想朋友了可以隨時打電話,發短信。現在自己來到這鬼地方,想起自己好友張磊不知道他現在過的好不好。 “這詩集你拿著,回我家,你拿著我的玉佩,我和伺候她的人說過,你去見見她。” “不是,爹。你決定了,在見麵不好吧?” “現在隻是我說,她脾氣倔,我害怕她不同意,別給我搞個上吊,以前就出現過。你去和她說幾句話,合適就行,不合適就算了,不合適我還有其她侄女。” 鄧駒拿著書,起身告辭。李如鬆又說:“拿把劍,她喜歡舞刀弄槍,記得秀幾下,別傷著她。她喜歡那種會武功有戰功的男人。” “爹知道了。” 李如鬆的宅子裡有個單獨的院子,院子裡有個小池塘,小池塘裡種著一池子的荷花。荷花在下午的驕陽中已經蜷縮起來,圓圓的荷葉也變成好似彎曲的饃饃餅。 一個穿著白色絲綢的比長甲,外披藍色豎領大襟衫的女子在院子中拿劍往空中刺去,突然一聲叫喊下她停止了手中揮舞繡劍。 “小姐,大公子的家丁鄧駒來了。”一個年紀大的老姨說。 李桂英的柳葉細眉皺了一下,她想她爹說過這個人是秀才,而且還和自己的爹在朝鮮戰場上打過仗。她說:“讓他進來。” 鄧駒低著頭走進院子裡,抬頭微瞟一眼,她看見了一個穿著藍白色衣服的女子在荷花池前舞劍,她的臉是那麼白凈,衣服是那麼整潔,猶如現代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