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先墓的墳頭已經長滿了綠色的野草,一條水桶粗的白色巨蟒,則是纏繞住了整個墳墓,就像是蚊香一樣。 陽光照在白蟒的鱗片上,可謂是閃閃發光。 我躲在巨石後壓根就不敢出聲,生怕被這條白蟒給生吞了。 而白蟒仿佛像是察覺到了我的蹤跡,當我抬頭的時候,發現白蟒那顆碩大的腦袋,已經在巨石上方死死盯著我了。 白蟒吐了一下蛇信,又搖晃了一下腦袋,最後竟是調轉方向緩緩爬進濃密的樹林之中。 這時候我哪裡還敢給祖先上香啊,於是我一邊暗道:“得罪了我的祖先!” 同時我一邊撒開腳丫子往回跑,而且邊跑還邊將長香、貢品、蠟燭、金元寶等物一股腦扔在了路邊的一條小溪之中。 這條小溪為四米多寬,深度在兩米左右,能通過小溪的也隻有十幾根木頭拚接的木橋罷了,而這座木橋也是必經之路。 當我跑到木橋時,我忽然察覺到了不對勁。 因為木橋是硬的,可眼下居然變成了軟的。 我低頭一瞧,他奶奶的這哪裡是什麼木橋,分明就是一條比剛剛體型還要更加龐大的黑蟒。 這條黑蟒隻怕得有我家的水缸那麼粗,整個身軀已經橫渡溪流,尾巴在這頭的樹林內,而腦袋則是在那頭的樹林裡,一時間我都無法判斷出這條黑蟒到底有多長。 陽光照在黑蟒那似若鋼汁澆築的鱗片上,雖說沒有和那條白蟒一樣閃閃發光,卻是彌漫著一股極其陰冷的氣息。 所有的蚊子、蒼蠅都不敢靠近黑蟒,這是屬於黑蟒的霸王之氣,當然了也是黑蟒殺生太多導致的。 短短了九天的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哪怕是從小就一直被灌輸各種靈異知識和經驗的我,一時間我也是無法接受。 我現在就可以把話放在這裡,別說我是一個九周歲的孩子,就算是成年人,哪怕是那種初出茅廬的陰陽師,若是遇到紙人提燈的話,肯定也會驚慌失措。 紙人提燈、鬼轎夜行、高燒不退、幽冥鬼眼、神秘黑影、青蛇壓床、王蛇過道、白蟒繞墓,眼下又給你來了一個黑蟒占溪。 這一連串詭異的事,我想就算是道行高深的陰陽師,保不準也得皺起眉頭來。 其實神秘黑影的事,哪怕數年後我下了山,我也不曾和我爺爺講過。 話說我之所以能夠接受,我想這一點可能跟我的家世有關。 之前我也說了,我的狀態從某種程度上而言,相當於是無父無母的。 故而我打小就習慣了孤獨,也在村子裡不少同齡人的嘲笑聲和欺負中長大的。 加上那些靈異的故事,這讓我內心雖說恐慌,甚至是會尿褲子,但被嚇得肝膽俱裂還沒那麼誇張。 所有的事都不是偶然,當然了也不是必然,而是因果相互交織而成。 我在想是不是因為我來到了祖先墓裡,沒有祭拜之下導致祖先生氣,所以化成黑蟒來阻止我的離去呢? 其實這時候我是想悄悄返回祖先墓的,可我的雙腿實在是不聽我自己的使喚。 我的內心一直在告訴我,不要害怕不能害怕,可他奶奶的,我的身體很誠實,它根據我自己的能力,及時做出了保命的判斷。 陽光很猛烈,但我流的全都是冷汗。 好在沒一會兒,黑蟒開始緩緩移動身軀,而我則是借著黑蟒移動來到小溪另外一側。 是的,我還是沒有勇氣去祖先墓裡祭拜。 當黑蟒那龐大的身軀徹底消失在樹林中後,我本想著奪步狂奔離開此地,可我驚訝的發現,我雖說已經掌控了我身體的控製權,但這雙腳卻是無法提起速度。 我隻能是用雙手拉著自己的褲兜,然後一步步邁開腳丫子。 “真的光天化日之下活見鬼了!” 這雙腳好不容易徹底恢復了知覺,我剛撒丫子跑了不到二十米,就發現了讓我眼珠子差點掉下來的一幕。 之前我也說了,這條小路是唯一的路,而兩側的樹林裡全都是處於村民未染指之地。 在左側一株高約一米五的小樹上,一條五彩斑斕的毒蛇,正纏繞在樹枝上,吐著蛇信一臉不懷好意死死盯著我。 路中間則是一條兩米長的土黃色蛇,右側則是一條銀環蛇埋伏在草叢裡。 在前方三米,小路一米多高的地方,則是兩棵樹的樹梢交織在一起,而一條金黃色的吊樹蛇,正纏繞在樹梢之中。 “前、左、中、右!” 見狀我不禁是冷汗連連,同時也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這前有吊蛇攔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左有毒蛇監視,右有銀蛇埋伏,而中間則是土黃擋道。 這一次我沒有任何猶豫,而是直接走到了我剛剛扔掉長香和貢品的地方,好在這長香並未被徹底浸濕。 但是當我撿起泡在溪水中的長香時,我發現溪水中居然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水蛇。 “真是他媽的邪門了!” 見狀我忍不住破口大罵,雖說山裡的蛇多,可我今天看到的,隻怕比我前幾年遇到的蛇總數量都還要多。 都是眼鏡王蛇的地盤裡,是沒有其他蛇類存在,但眼下這種情況,卻是眼鏡王蛇被蛇群逼得慌不擇路,隻能是迅速逃離求生。 都不用說那條看不到頭尾的黑蟒了,就單單那條白蟒,我想都能將眼鏡王蛇給嚇得半死。 太陽猛烈到什麼程度?我拿著一半浸濕的長香剛走到祖先墓時,都差不多快被曬乾了。 當我站在墓碑的時候,我能明顯察覺到,一股微涼的風從附近樹林裡刮了出來,吹在我的身上讓我好不愜意。 隨後我從兜裡掏出一盒火柴,點燃了三支長香。 在祭拜祖先墓的時候,首先要做的是腦子裡排除一切其他想法。 不然要是腦子裡想些七七八八的,然後才去祭拜,正所謂是心誠則靈,當然了心誠也不一定會靈。 “祖先保佑啊!” 我雙膝跪地高舉長香,但我知道我之所以如此大聲,最大的原因是要借著這聲音,來驅散我的恐懼罷了。 畢竟我還是一個孩子啊,而且我還是自己一個人呆在深山老林裡,說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