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如何返回家中的,這一點我都沒什麼印象了。 但有一點我的印象很深刻,那就是祖先墓上的野草,則是隨著輕風來回搖晃,仿佛是在為了是否庇護我而搖擺不定。 隻不過當我爺爺聽到我描述今天發生的事後,卻是一口一口抽著卷煙,眉頭也是死死皺著。 最後我爺爺出聲道:“紙人提燈是為了讓鬼轎裡的人,看清到底是不是你,而你之所以會發高燒,那是因為你的精氣神都被鬼轎大量奪走!” 而出現如此眾多的蛇,一時間我爺爺都無法分析出來原因,正好此刻天空繁星點綴,於是我爺爺決定使出一招占星術。 但是說一句難聽的,我爺爺這一夜占卜了整整一個晚上,可他到底夜觀天象觀出一個什麼東西來,這一點我爺爺並未跟我詳細說。 我隻知道從那一天開始,我便開始荒廢了學業,因為我爺爺說認識字就行了。 白天的時候,我在村子裡和老輩陰陽師學習秘術,晚上的時候則是來到了實驗的階段。 所謂實驗,其實就是我爺爺領著我進入深山,對付一些妖魔鬼怪罷了。 如此反反復復一直到了我十三歲的時候,有時候我也是真的搞不懂,我學這些秘術到底能有啥用。 按照我爺爺的說法,我學陰陽秘術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可我真的是感覺非常的累。 除夕剛過沒幾天,我爺爺就將我叫到了他的房間裡。 那盞昏黃的電燈泡,早已換成了白色的燈管,光芒雖說更加的耀眼,可我爺爺卻顯得更加的老邁。 這自詡道行高深,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的瘦老頭,此刻拿出了幾張百元大鈔,以及一張寫著地址的紙條,和一封書信遞給了我。 隨後我爺爺嚴肅道:“孫兒,你接下來仔細聽我說,不要出聲打斷我!” “嚴格來說,你的劫數是從你母親剛開始懷有身孕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正所謂事不過三,所以你爺爺我逆反天罡,讓你從三歲後修行陰陽秘術!” “但你的劫數是越來越嚴重了,如今在村子裡諸位陰陽師的相助下,你的道行已經是世外高人了,在你這年紀有此道行已屬不易” “你千萬不要自滿,其實我說了這麼說,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那就是你的劫數威力,已經不是你爺爺我所能阻止了!” 聽到這我才明白過來,原來我爺爺白天的時候,都會找不到他的人影,敢情是躲在暗處幫我抵禦劫數去了,而我還一直以為我爺爺是忙於農活。 現在想想我還是有些幼稚,許多事我以前不懂,現在才後知後覺,可為時卻是已經晚矣。 這一夜我爺爺跟我說了很多,直到天剛蒙蒙亮時,我爺爺就像是如釋重負一樣,道:“現在夜幕盡數褪去,太陽還尚未出現,正是無日無月時分,你有什麼問題趕緊問!” 我知道我爺爺的意思,因為這個時間點可蒙蔽天道,但時間卻沒多久,尤其是這種夏季,也才二十分鐘不到罷了。 於是我問道:“爺爺,四年前你夜觀天象時,到底發現什麼了?” 對於這個問題,我爺爺思索了好一會兒,一直到陽光出現的時候,他依舊也沒有吭聲。 本來我打算若是我爺爺將此事告訴我的話,那麼我就將神秘黑影的事告訴我爺爺,但他既然不說,那我自然也不說。 每次想起那兩個神秘的黑影,我總是會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因為這黑影給我的感覺,仿佛就像是帶著無盡的憐惜和慈愛,而我所謂的不安,則是一種寢食難安。 十三歲的我,其實長得並不是很帥,當然了也不是很寒磣,反正就是屬於中規中矩的一類。 現在是2007年的2月22日,而我這時候,其實也才十三歲周歲罷了。 這時候我的個子很矮,而且還是屬於麵黃肌瘦的狀態,當然了這是因為我長期的營養不良所導致。 此時此刻的我,則是在我爺爺的安排下第一次下山,然後獨自一人乘坐著大巴車,離開南方的家鄉足足有上千公裡之遙,來到了一座陌生的城市。 說一句實話,這是我第一次出遠門,而且還是在除夕剛過沒幾天。 之前我的活動範圍,也隻固定在老家曾山村的山脈之中,十三歲之前的我,更是不曾下過山一步。 照理說這座城市也屬於南方,可這裡的氣候此刻卻是非常寒冷,可謂是鵝毛大雪紛飛,冰冷的雪花雖未落在我的皮膚上,但我總覺得自己仿佛被針刺一般。 而我也屬於南方人,但我記得我老家這時候的天氣,還是有些許悶熱的,因為大白天的時候,都還有不少人穿著短袖。 不過對於我這個從未見過雪長什麼樣的南方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我自然是充滿了好奇心。 車道兩旁的路燈,此刻則是發出了昏黃的光芒,而躺在狹窄床上的我,在撥開窗簾後,則是將手掌貼在了大巴車的窗戶上,帶著一絲不安和略微激動的心情,開始欣賞著窗外的雪景。 我之所以不安,也正是因為我孤身一人來此,且還是來到如此遙遠的城市。 為了湊齊來這座城市的路費,我爺爺隻怕是都把他的棺材本給拿了出來。 畢竟在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山村裡,村民們對於金錢的概念極其模糊。 而我激動的理由也很簡單,無非就是眼前的這場大雪。 我知道這輛大巴車內的不少乘客,對於我這種鄉巴佬的行為,其實是十分不屑和鄙夷的,這一點我從他們的表情和眼神裡,也能看得出來。 我想或許是因為我的行為,暴露出我是一個沒有見過世麵的鄉巴佬,而他們則是自詡高貴,故而他們不屑於和我這個鄉巴佬同乘一輛車。 當然了也有可能因為我此時此刻的行為,讓他們覺得和我呆在一起,會讓自己的身份掉價。 但有時候我是真的搞不懂,因為這輛車的所有乘客,和我一樣都是在同一個地點一起上的車。 而且我和他們也都是同一個地方的口音,簡單來說,我們這一車人還全都是同屬一個鎮子的老鄉,最為關鍵的是,其實他們的身份,也沒比我高貴到哪裡去。 這一路上我聽到他們在不斷抱怨,社會的不公,薪酬的不滿,老板的吝嗇,同事的刻薄,房東的無情等等。